“可是天海讓我幫的忙又該怎么辦呢?”</br> 想了一會兒。</br> “沒事的,我就不信秦宇他還敢不聽我的話嗎?”</br> “不過是一個廢物罷了。”</br> 這一刻,陸暢眼中的不屑肉眼可見。</br> 只是她卻不知道的是,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廢物。</br> 真正的花瓶。</br> ......</br> 客廳里,卞老三悠悠轉轉地醒了過來。</br> 眨巴了下惺忪的雙眼,空檔的客廳里什么都沒有,還是自己一個人。</br> “原來還是在上京啊~”</br> 敲了敲喝酒喝得有些頭疼的腦袋,卞老三一個翻身,坐了起來。</br> 喃喃自語:“似乎喝得有點多了呢。”</br> 轉了轉腦袋,看了看臥室的方向,“秦宇那家伙還沒醒嗎?現在幾點了?”</br> 客廳里的窗戶都是被窗簾給拉上了的,一片昏暗,根本看不出現在究竟是什么時候。</br> 站起身子來,趔趄著走了幾步。</br> 白色為主,淡黃邊際的窗簾就那么輕輕一拉。</br> 頓時,刺眼的光芒透過窗簾就是照射在了卞老三的面龐上,兩只眼睛似乎適應不了這種程度,本能性地就是閉上了。</br> 有些高的溫度在眼球表面,卞老三跟著小時候老人家說的法子,一動不動地站在窗臺前。</br> 眼皮下面的眼珠子先是順時針旋轉了好幾圈,然后又是逆著方向轉了相同的圈數。</br> 慢慢地,溫度這才是適應了過來。</br> 窗臺前,大中午的陽光照在卞老三的身上,舒服得他直接就是伸了一個懶腰,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呻吟。</br> “啊~”</br> 骨頭交錯的聲音與此同時也是響起。</br> 卞老三整個人卻是舒服了不少。</br> 來到臥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br> “秦宇,醒了嗎?醒了的話開下門啊。”</br> 就這樣叫了好幾聲,屋子里面卻是沒有半點聲響。</br> “睡得還挺沉。”</br> 卞老三說了一句,緊接著就是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br> 昨天晚上一人喝了一箱酒,回來的時候二話不說就是趴在沙發上睡了,現在一覺醒來也是時候該放放水了。</br> 從衛生間里面洗漱一番出來之后,由于窗簾之前被拉開的緣故,客廳里現在一片敞亮。</br> “還沒醒來嗎?”</br> 嘀咕了一句。</br> 卞老三就是去了廚房,昨天晚上本來就啥都沒吃,今天早上就更別提了。</br> 五臟廟還是很有必要祭一下的。</br> 先從廚房的柜子里拿好食材,一袋拉面,幾個雞蛋。</br> 美味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式。</br> 不多時,伴隨著陣陣清香出鍋的還有兩大碗雞蛋拉面。</br> 將拉面放到客廳的桌子后,卞老三再次來到臥室的門前,作為這里的主人,鑰匙自然是在他的手里。</br> 就那么輕輕一進去,左轉著把手,大門往后就那么一拉。</br> “撲通”一聲。</br> 臥室的門就這樣開了。</br> 此刻,秦宇已然醒來。</br> 門沒開之前,他正雙目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br> 而門開了之后,他也只是朝著這邊瞥了一眼,就又是重新恢復成了之前的那份生無可戀的樣子。</br> “秦宇,醒醒。”</br> 兩個大大的巴掌沒輕沒重地在秦宇的兩邊臉拍來拍去。</br> 大老爺們,沒那么嬌貴。</br> “我做了兩大碗雞蛋拉面,從昨天晚上開始咱們哥倆就沒吃過飯,怎么樣,要不要嘗嘗?”</br> 這一刻,秦宇是很想說“No”的。</br> 但他好歹還算是個人,不能只靠空氣過活。</br> 所以在卞老三的話說完之后,他并沒有在床上待多久,就是爬了起來,奔客廳的方向走去。</br> 一碗面下肚,肚子熱騰騰的,胃也是舒服極了。</br> 然后...</br> 秦宇就是又貓了回去。</br> 躲在卞老三的屋子里,躺在卞老三的床上,繼續雙眼無神地開始迷茫了起來。</br> 卞老三看了一眼秦宇的樣子,語氣頓了頓,那些鼓勵的話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br> 前些日子,他從一些小年輕的嘴里聽到過一些話,還挺有道理的,</br> 那話是——</br>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br> 你說,一個人受了這么大的苦難?</br> 他應該去哪里呢?去做什么?</br> 卞老三不是一個多聰明的人。</br> 他只記得老一輩的人說過,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而酒是治愈一時的良藥。</br> 可惜費錢,而且還對身體不好。</br> 一個屋子里,一個人在發呆。</br> 這樣的日子過了好幾天,好幾天的時間秦宇一直都待在這間屋子里,誰的電話也不接。</br> 每天除了基本的洗漱和吃飯之外,整個人像是一具死尸一樣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br> 看著這樣的秦宇,卞老三其實有時候挺理解他的。</br> 一覺醒來,發現一切都還是那樣,不該變的都沒有變,該變的也是一眼。</br> 這幾天中,卞老三簡單地勸過他幾句。</br> 可秦宇只是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句,“三哥,我累了,我想休息一會兒。”</br> 就是直接把卞老三給打了回去。</br> 幾天后。</br> 臥室的門再次被打開。</br> 而這一次,卞老三卻并不是自己一個人。</br> 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名叫周琳琳的女人。</br> “秦宇?”</br> “真是不可思議,他居然說的是真的。”</br> 周琳琳看上去十分驚訝。</br> 曾幾何時,不可一世,風光滿面,在上京四大家族之間尚且能夠左右逢源的那個秦宇,現如今卻是成了這幅鬼樣子。</br> “喂,你不會是死了吧?”</br> 周琳琳蹲下身子,看著躺在床上的秦宇,淡淡說道。</br> 似是聽到了周琳琳的話,秦宇這才是有了反應。</br> 瞥了一眼周琳琳,聲音沙啞,“你來了?”</br>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br> 周琳琳瞳孔一縮。</br> 不過卻是并沒有顯得太過驚訝。</br> 秦宇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地說道:“在上京,除了你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到三哥還能找什么人來勸我了?”</br> “你是個善良的姑娘,周琳琳,我說真的。”</br> 秦宇的語氣很嚴肅,“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后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還給你的。”</br> 但周琳琳卻是無論怎么聽怎么覺得,她自己這是被發了好人卡的征兆。</br> 白了一眼秦宇。</br> “怎么了,你就打算繼續像現在這樣一直頹廢下去?”</br> “不然呢,我這個廢人,還能夠做什么嗎?”</br> 秦宇繼續躺在床上。</br> 而在說完了這些話之后,他似乎是感到乏累了,腦袋轉了過去,身子也是翻了一下,背對著周琳琳,似乎是在下逐客令了。</br> 可周琳琳卻是并不會管這些的。</br> 二話不說,干脆果決,小手一揮,就是把蓋在秦宇身上的被子給掀開了。</br> 然后緊接著,就又是一腳。</br> 快,準,狠。</br> 三必殺般地就是直接揣在了秦宇的屁股上,毫不留情的一腳瞬間就是把秦宇從床上給踹了下去。</br> 不等秦宇反應過來,做出反擊。</br> 周琳琳就是大義凌然地說了起來。m.</br> “秦宇,你這點挫折算什么啊,別在這給我發神經了,你要是真的有本事的話,你就去報復他們啊。”</br> “一個大男人,老躲在這里算是怎么回事啊?”</br> “不就是被戴了綠帽子嗎?像這樣的賤貨,在成功男人的眼里是最不值錢的。再說了,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喜歡過幾個賤貨啊?”</br> “你要是真的就這樣頹廢了,告訴你,本大小姐一輩子都看不起你。”</br> 一番話從周琳琳的嘴里說了出來,可謂是苦口婆心。</br> 而剛從床底下爬上來的秦宇卻是不為所動,反而是狠狠的剜了一眼周琳琳。</br> 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br> 表面上看,周琳琳是在勸他,開解他,剛才的那一腳只是順便的,但實際情況卻是剛好相反。</br> 當然,勸他也自然是真心的。</br> 不然的話,周琳琳還不至于趕這么遠的路過來,就為了見他一面,踢他一腳。</br> 緊接著周琳琳就又是說了一句,“秦宇你難道就這么沒有志氣嗎?你難道就因此毀在一個女人的手上了嗎?”</br> 但是見秦宇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周琳琳恨不得再一腳踢上去。</br> 徹底踢醒這個裝睡的人。</br> 但眾所周知,裝睡的人,其他人是叫不醒的,除非他自己愿意醒來。</br> 之后周琳琳又是說了好一陣,最后卻是也只能生氣的甩門,憤然離去了。</br> 客廳里,看到周琳琳一臉怒容地走出來,卞老三就是知道失敗了。</br> 輕嘆一口氣,提起早就準備好的二兩酒,進了臥室。</br> 不得不說,酒真的是個好東西。</br> 古往今來,多少豪杰英雄人物,一醉解千愁。</br> 今天,卞老三就是再打算和秦宇喝一次,壓抑在心頭這么多天的石頭,也是時候該搬起來了。</br> 秦宇不是一個會自甘墮落的人,卞老三一直相信,現如今秦宇之所以會如此,完全是因為</br> 一時的打擊,他早晚都會恢復過來的。</br> 而此刻,卞老三要做的就是給秦宇一個所能夠發泄的渠道,讓這個過程盡量加快。</br> 酒過三瓶之后,秦宇已然是有了些醉意。</br> “三哥,你說我究竟是不是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老天爺要這么懲罰我啊?”</br> “以前我沒本事,窮的時候老婆跟人跑了,我認了,現在我都一個大的跟斗翻過來了,可為什么結果還是這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