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林其和左小祖就是對奇葩,從在宿舍第一眼,她們就對對方十分順眼,因為兩個人都有一顆無堅不摧的心。
陸林其決心在萬圣節(jié)化妝舞會上玩一下,她找到了左小祖,兩人一拍即合,開始搜羅各種奇怪服裝,研究各種妝容和恐怖造型,玩得不易熱乎。
“不許動,在深一點就好了。”陸林其手指間夾滿了各色化妝筆,煞有其事的在左小祖臉上勾勒著,最后大功告成。陸林其拿鏡子給左小祖:“這妝容很適合你。”左小祖嚇得的鏡子掉在地上,陸林其分明是用黑顏料抹黑了左小祖的臉,最后精心的畫了一個月牙?!皝韥韥?,戴上這胡子,就更生動了。”“我不要!”左小祖堅決反抗。
“我覺得這個造型很生動,你覺得呢?”同樣造型的左小祖肯定的點點頭,她們穿著灰色和綠色塑膠的外星人外形衣,慶祝地對撞了一下。
“地球人車費多少?”司機大叔回“有朋自遠方來不易樂乎,免了。”“謝謝?!眱扇俗呦萝噺堁牢枳χ北即髲d,“你們干嘛呢?!”保安都攔不住,左小祖一個掃堂腿就把保安踹遠了,兩個白癡沖進了舞會大廳?!巴坂?,這么多人。”陸林其興奮地叫出聲,眾人齊刷刷地轉過頭看向門口的兩個外星人。陸林其很嚴肅將轉聲器往嘴角挪挪,發(fā)出外星人似的濕啞的聲音“我們是來毀滅地球的?!薄澳銈兺娴傲?。”陸林其從身后掏出一把沖鋒槍,扣動扳機對準人們“噔噔”開槍,槍頭閃爍著燈光。左小祖從懷里掏出一顆手榴彈扔向人群,用標準的英文發(fā)音“goodbey,friends.”
所有人都張大嘴巴驚訝地看著這兩個外星生物,陸林其發(fā)現(xiàn)大家都穿著正式的晚禮服,那顆手榴彈炸開了,“啪!”一聲炸響,大家都驚慌失措,一片混亂?!拔覀冊诘厍蛏系纳矸萜毓饬?,撤!”左小祖知道這下完蛋了,拉著陸林其就閃。
“好不容易來一次地球還被人騙了!”陸林其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要我知道誰騙的我,老子滅了他!”
“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舞會啊?誰說萬圣節(jié)就一定要cosplay,這回真實丟臉到姥姥家了,幸好沒人看見我的臉?!?/p>
兩個家伙沒命的逃跑在街上,迎面撞見一個站在玩具店哭鬧著要買玩具的小男孩,陸林其很淡定地走過去拍拍小孩的頭“再哭就把你帶走?!蹦泻⒁幌伦影察o了,“好啦,快走,飛船就要離開地球了?!弊笮∽胬懥制渫芭苋?,男孩驚魂未定地看著兩人雀躍的消失在夜色中。
“喂?陸林其、左小祖你們還可以再丟臉一點嗎?”陸林其拿著手機驚訝地看著左小祖,被發(fā)現(xiàn)了。
“我和左小祖在吃火鍋呢!太燙太辣了,真是喘不過氣了!”
“就是!很爽啊!”
兩個人上氣不接下氣,只見旁邊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正緩緩跟著她們,白木和李安凱還有胡一圍笑成爛泥:“火鍋真的很好吃!哈哈哈哈哈!”
“多吃幾口啊,別噎著。”
“這兩個二貨!”
“走開!”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連外星人也來湊熱鬧啊!”
“這個造型非常適合你們,真是越看越動人啊。”
那樣的日子再也不會回來了,那樣肆無忌憚的歡笑和奔跑,都隨著白木的離開、大家的分離都消散了,思念是那么長,就像這秋天的雨,那么漫長,那么冷,陸林其坐在費漁的車子里,望著從灰蒙天空落下的淅瀝的雨點,落在這灰色的鋼鐵森林里無聲地落在人們的發(fā)梢、腳下和肩頭;陸林其歪著頭看著雨水拍打在車窗上,看著它們匍匐流下的水漬,想要抓住什么卻什么也做不到。
徐然隨手拿起桌角冷卻的咖啡走到落地窗前,她抬頭望著頭頂灰蒙的天空,像是散不開的憂愁深深地壓在她的心口她喘不過氣來。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我是留不住的。
陸林其看著電子郵箱里瓶子從瑞士發(fā)來的照片,看著他做著難看搞笑的表情和身旁金發(fā)碧眼的少女,陸林其笑的很開心。
“陸林其,我戀愛了。漂亮吧,是她追的我哦,我很有魅力吧;可是陸林其我還是最想念你的,我感覺有一天我老了,我還是會想起陸林其的,陸林其還是那么漂亮,笑的那么燦爛。陸林其你留在了我的生命里。還有陸林其我知道你是愛樹先生的,為什么不勇敢地抓住他呢?就像我知道會遭來你的一頓暴揍,可是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陸林其笑著眼睛濕潤了一片,她打開門鞋子都沒有換拖著拖鞋就跑了出去;雨還在下著,陸林其攔著一輛出租車,車子朝著修理站飛速地駛去,在街頭停了下來。陸林其在街頭快速地奔跑著,雨水落在了她的頭發(fā)上,蒙住了她的臉,模糊的陸林其什么都看不見,她只是不停地向前跑過去,腳步停在了修理站的門口,她不停地敲打著鐵門,惹得靜寂的四周叫罵聲一片,陸林其不管,她玩命似的砸著門,連腳都用上了。
鐵門被拉上的那一刻,陸林其的身體突然控制不住往前沖過去撞在了尹樹的身上,兩個人筆直地倒了下去,陸林其驚叫著倒在了尹樹的胸口,驚魂未定地抬起頭看著不知所措地尹樹,她的手情不自禁抱住了尹樹,睜大眼睛看著離她那么近的宋楚,突然笑著吻上了尹樹的眼睛,她止不住咯咯直笑,還有嘴巴、鼻子,陸林其抱住了尹樹的臉,兩個人在寬敞的客廳里翻滾著,笑成一團。
突然間很想你,想和你在一起。
早晨,陸林其和尹樹坐在了街邊的面攤上,一人點了一碗兩塊錢的陽春面,里面只有面和香菜,陸林其瘋狂地往里面放著免費的醋和辣椒,使勁地拌了拌然后遞到尹樹面前:“給你吃?!耙鼧涮幨虏惑@地拿起一雙一次性筷子又攪拌了幾下,一邊吃一邊面無表情地看著陸林其,比喝白開水都要平淡,陸林其驚訝地不敢相信,她自己夾了一筷子嗆得眼淚狂飆:“你干嘛騙人?!”
尹樹一臉的無辜和淡定,繼續(xù)吃著面,實在憋不住了低下頭咯咯直笑。
“那我們比賽看誰吃得快!”陸林其話音未落,尹樹碗里的湯都干凈了,她看的目瞪口呆:“你也太夸張了吧?”尹樹一臉“小意思”,陸林其氣得站起身直捶他:“你吃那么快干嘛?不怕噎著嗎?”可是氣呼呼吃下面的陸林其自己卻噎住了。
徐然突然覺得嗓子眼十分嘔心,她跑到衛(wèi)生間不停地干嘔卻只是清水而已,她看著鏡子里面色蒼白的自己,踉蹌地倚在了墻上,手指緊緊彎曲摳著墻壁,大滴的汗珠滾落。
一下班她就到樓下的便利店買了試紙……..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地笑容,她跑到超市買了很多東西,那些被她從修理站扔掉的東西她都盡量買了回來,而且都是一個牌子的,她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在了車子的后備箱,然后開著車就往修理站方向駛去,一路上她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嘴里碎碎念著什么卻說不清楚,她的車停在了路口,自己一個人朝里面跑了進去,她站在你嘈雜的街頭被人流淹沒著,她的眼前忽然閃過陸林其和尹樹的笑臉,陸林其坐在尹樹的身后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驚叫著穿梭在雜亂的市場,她臉上的笑容像夏天的陽光那么刺眼那么無法躲避,沒有人在意到她的存在。
徐然將后背箱的東西一袋一袋扔進了垃圾箱,旁邊一個佝僂著背撿破爛的老太太奇怪地看著徐然,看著她面無表情地把東西狠狠地砸進垃圾桶,然后開著車離開了。
“給我時間好不好,等那個人回來,我們就離開這里,去哪里都可以只要我們在一起?!标懥制潋榭s在沙發(fā)上,頭枕在尹樹的腿上,喃喃地說道:“我不想再留在這個城市,因為太難過了?!?/p>
尹樹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可是他愿意等陸林其。
小寶突然發(fā)起了高燒,李月心半夜急忙敲響了李安凱的房門:“快點開門啊,小寶生病了?!彪m然疲憊不堪但李安凱還是匆忙穿好衣服拿著錢包走了出來:“怎么突然就發(fā)燒了呢?”“我也不知道啊,白天還好好的,我半夜摸到他的額頭滾燙滾燙的,嚇死我了?!?/p>
“別急,我們上醫(yī)院去?!崩畎矂P扶著李月心急匆匆地下了樓,開著車子朝兒童醫(yī)院跑去,中途李月心打電話給了王貝,李安凱只顧著著急開車并沒有在意,王貝真的跑過來了一臉緊張:“小寶呢?小寶沒事吧?”她記得都要哭了,緊緊握住李月心的手慌成一片:“他在哪兒?我要見他?!?/p>
“還好只是著涼了,醫(yī)生說只要掛點水就好了?!?/p>
“是嗎?”
“來,我?guī)氵M病房看看他,他好像睡著了。”王貝推門一看只見李安凱和小寶依偎在床上,睡姿表情都是一個樣子,真是父子倆啊。
“你進去陪陪她們,我到樓下的超市買些生活用品。”李月心拍拍王貝的肩膀然后朝著走廊另一端走去迎面撞上了急忙趕來的左小祖:“小寶呢?小寶在哪兒?”
“你覺得你配做一個母親嗎?這個時候知道關心孩子了,早干嘛去了?”李月心鄙視地看著左小祖,徑直地從她身旁走過。
“你這話什么意思啊你?你要是不跟我搶小寶我會把他留在你身邊嗎?我也有父母,他們同樣可以照顧好小寶,我不追問你為什么沒有照顧好小寶就算了,你倒質(zhì)問我來了,你憑什么?你又算什么?!”左小祖生氣地看著李月心,恨不得把她吃了,她真是受夠了這個老家伙,要不是這里是醫(yī)院的話,左小祖會生平第一次打老人。
“你還真是長能耐了,幾個月不見這嘴巴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我不跟你說了,小寶就在病房,自己找去?!崩钤滦募涌炷_步快速地離開了現(xiàn)場,剩下左小祖一扇一扇趴在窗口張望著,終于找到了小寶??墒钱斔匆娙齻€人依偎在一起的場景,她就沒有力氣推開那扇門了,她的心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拽了一下生疼生疼的,她趕緊轉過身像個逃犯似的朝著走廊跑去,她躲在了醫(yī)院的樓梯口,坐在那兒捂著臉泣不成聲。
她非常難過,她知道自己正在一點一點失去這個兒子,他會和王貝李安凱幸福地在一起,他會忘記自己還有一個媽媽,等他結婚生小孩,他都不會讓她過來看看他,以后他的孩子長大了看見她這個孤零零的老太婆會問:這是誰啊?而小寶卻會避之不及地拉著孩子的手從她身邊走過,她可以想象的出來她晚年的凄慘場景,簡直是慘絕人寰??!
她只有打電話給陸林其求助,漫長的等待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你好?!弊笮∽婊艔埖仃P掉手機,如果她沒聽錯的話是那個聲音是那個尹樹,沒錯是他!可是左小祖再看一下手表,凌晨2點!這個時間點還會有什么好事?!根本就是誰在一起了!陸林其這是瘋了嗎?
她不相信地繼續(xù)按下了陸林其的號碼,這次是陸林其接的。
“陸林其你在哪兒?!”
“我在樹先生這里。”
“你們倆睡了嗎?”
“干嘛問這種問題?你瘋啦?”
左小祖失望地低下頭恨鐵不成鋼地拍打著墻壁,不用想了肯定是睡了。她渾身直哆嗦:“你不是說要給白木守寡嗎?你這樣是要浸豬籠點天燈的!”
“喂!左小祖你的思想不要這么骯臟好不好!你才被浸豬籠呢!我現(xiàn)在在公路上在賽車呢,你聽!”
左小祖更受不了了:“你們玩車zheng?!”
“真是敗給你了,摩托車公路比賽!你的思想還可以再齷齪一點嗎?!鄙視你!你聽這呼呼的風聲,我現(xiàn)在就在公路上”陸林其氣得直跺腳:“你的節(jié)操呢?!”
“總之,你不要跟那個人糾纏在一起了,你還想讓舊事重演嗎?”
“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很想和他在一起。”
“我不管你們了,陸林其不要讓我見到你,我怕我會一刀砍了你和那個賤男人!你和徐然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口味都這么驚人的相似和奇怪!”
“小祖,這次我是躲不過去?!?/p>
“什么躲不過,沒有那個男人你們就活不下去了嗎?!”
“是無法呼吸的窒息,我不能躲避?!标懥制淇粗鼧浜椭鴶?shù)輛的摩托車沖向寂靜的初曉的公路,她的眼睛里全部都是尹樹。
“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去愛一個人了,因為白木因為徐然,可是我知道,如果這一次我松開了他的手,我再也沒有勇氣和他在一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