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洞里，突然增加的人口讓山洞顯得人氣旺盛，現在部族人數比幾天前翻了一番，活動空間感覺相對變小了很多——“人均居住面積”小了。</br></br>但昨天送別兒女的父母們則欣喜若狂，各自與自己的孩子緊擁不放——讓我有點嫉妒：這個世界上，我還沒有從感覺上屬于自己的直系親人?！磅忯~”和“老虎”對我來講，只是兩個“工作秘書”而已。</br></br>木青告訴我，在一次相親活動中，她們同時選擇了當時還不是村長的我，而只有村長才有可能同時有兩個配偶——老村長為此放棄了他的職務。</br></br>我看著這些只有一天“自由戀愛”經歷的新婚夫婦，有了一點眼紅的感覺！</br></br>不過當前最重要的事，是認真規劃好擁有了這么多人口以后部族的發展問題。按原先的規劃，在進一步發展陶器生產的同時，應該適度發展畜牧業了。</br></br>接下來的幾天，陶器生產還處于停頓期，在土土繼續建設畜欄的同時，我的主要任務是跟著木駝——現在是族里公認的“狩獵隊長”，馬齊則以發展漁業為主——去捕獲一些活的草食性或雜食性動物：野豬、鹿、羊、錦雞等。</br></br>畜欄的要求是在間距約兩米、高約兩米的木樁上，從地面開始，每30厘米用藤條扎一根橫木，橫木的直徑大約只有10厘米。這樣的間隔應該能攔得住多數稍大一點的動物，至于關錦雞的那個畜欄，我的規劃是用藤網（孔徑小于4厘米）全部圍起來。所有的畜欄都與圍墻保持一定的距離，但又相對集中，關野豬、鹿、羊的畜欄都有有共墻，這樣可以減少工程量。</br></br>狩獵中說服戰士們盡量不要往死里打費了我很大的勁，幾次阻止木駝靠的是我反應夠快，并且從物質上我做了足夠多的準備——大量的藤網，不過有時是用來網住木駝的。</br></br>不用我事先招呼，“鯊魚”現在已是生產工具負責人，每天編制大量的藤網是她的興趣所在，質量也日漸上乘。</br></br>這為我們盡量活捉動物提供了重要的條件。</br></br>事實上當第一天我把抓回來的動物關進畜欄時，整個部落里的人都沸騰了——食物原來是可以這樣儲藏的！——木青跟木駝他們談了很久。</br></br>后面幾天我就不用再做任何說明了，每一個戰士都拿上了一個魚網，甚至為了活捉而放棄了幾次能殺掉獵物的機會——真正做到了“寧可放過一千，不可錯殺一個”！</br></br>我又得費力糾正這種“過猶不及”的行為。</br></br>到我決定再跟木駝他們出去最后一天時，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本來這幾天原來“漢土”部落的兩名輕傷戰士都一直跟我們一起行動，也沒出什么問題?？删驮谶@一天，已離洞大約有十公里時，前面出現了兩只狼！</br></br>就是這兩只狼讓那兩名戰士抓狂，從木駝的反應來看，這兩只狼一定參加了對“漢土”的圍攻！</br></br>報仇的欲望蒙蔽了兩名戰士的眼睛，不聽大家的勸阻，緊跟著狼追了下去。我無可奈何，只好安排兩名戰士帶已捕獲的動物回去，領著剩下的16名戰士跟蹤追擊。</br></br>追擊的速度非?？欤形鐣r候，已經看見前面到了森林的邊沿?！皾h土”的兩名戰士沖進草原沒多遠，就快速的退了回來——前面隱約有十多只狼，在頭狼的帶領下，與我們形成對峙。</br></br>狹路相遇勇者勝，可惜這不是狹路——當十九名漢子高舉長矛發出一聲怒吼，狼群感受到了震撼的力量，頭狼可能希望有章法地撤退，不過狼群已不服從它的指揮了。狼群穿草而過形成了一片雜亂的軌跡——在齊腰深的草里尋找狼群是一件危險的事，絕對不能落單。</br></br>看著狼群在面前消失，我和那兩名“漢土”戰士一樣難過：如果——如果我有弓箭的話！</br></br>今天跑掉的不會超過一半！</br></br>當手里只有一根長矛時，扔出去以后就沒有防御能力了，弓箭就不同了，可以進行多次遠距離攻擊。</br></br>沿著草地邊沿走了一段路，在最后一只狼消失以后，草原帶給了我一次驚喜。</br></br>馬！那肯定是一匹馬！漂亮的鬃毛在頸后飄揚，跳躍動作靈活而輕松。</br></br>“是馬三分龍！”古人誠不我欺！</br></br>我看著這草原上大自然的杰作，腦子里滿是把它騎在胯下的卑劣主意。</br></br>但眼前寬闊的草原和剛才消失的狼群，讓我把這點奢侈的希望扼死在腦袋里——再等等，會有那么一天的，我們能做這草原的主人！</br></br>但現在還不是！</br></br>“我會做到的——你等著！”不知道那匹馬聽見了沒有。</br></br>回到洞里，天已全黑了。</br></br>后面幾天，我開始擴散最重要的一項技術——制陶。</br></br>土土是我所見過的這個部落里最有悟性的一個，前幾天趁我不在的時候，他叫上老婆幫忙，自己做了兩個盆，但厚薄不均勻，我沒讓他放下去燒。</br></br>該是向他傳授關鍵技術的時候了。</br></br>從窯坑的維修，到粘土的揉制，到用陶片修正泥坯，甚至轉盤的速度穩定，我都叫土土先看我做一遍，再自己做一遍。土土很感激我的教學，也學得特別認真，他是有老婆的人，孩子都快生下來了，我也不擔心技術會外泄——當然，從長遠看，這項技術必須傳播出去，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還要用它來換取一些必需的資源。</br></br>比如人口。</br></br>此后每一窯的質量都得到了保證，從質到量都是如此。</br></br>半個月以后，由于有土土的幫忙，基礎的工作有了保障，我開始做一些創新性質的陶器產品，比如壇子、陶刀（陶匕首），甚至一把不太成功的陶鋸——容易掉齒。</br></br>陶制刀具用來對付食物和木頭還是有用的，但用于對付野獸就很難想像了——一碰到石頭就沒有了。</br></br>從此木制品的產量和質量就有所提高。</br></br>我在準備蓋房了。</br></br>第一座地表建筑是純木結構的——公共廁所。</br></br>自從族里的人可以在圍墻內自由活動以后，我在工作中就不得不隨時注意地面——看有沒有排泄物，成人還好一點，習慣了在水邊解決問題，小孩子就很難講了——尤其是從“漢土”那邊過來的小孩子。</br></br>用石斧小心地劈開并修平的粗糙木板，在我的陶刃“刨刀”下變得表面光鮮——廁所還不需要太高的質量，我只是驗證一下這種工藝的可行性，為建房做準備。</br></br>先在小溪邊插了六根較粗的木樁（上面開了槽），再嵌入橫梁，搭上純木制地板——不太貴的真材實料，地上留了排泄孔；安上木板墻，卻沒有做轉動門——木樞工藝要復雜一些，暫時沒做——用一塊鹿皮做了一個門簾：這可是真皮的喲！</br></br>屋頂也用的是木板——采用了最先進的“陶釘”連接！</br></br>門外建了一個木梯上下。</br></br>但是族里的人讓我很快放棄了在鹿皮上寫上“男”、“女”或者“里面有人”的想法——一男一女可以一邊排泄一邊很自然地面對面聊天！</br></br>這個東西就花了我大半個月時間，卻最后給出了一個讓人沮喪的結論：這樣子給族人建房不現實！</br></br>要做到每家人一間房，且遠比廁所大（六個平米），那還不得等到猴年馬月去了？！</br></br>不行！一定得想其他辦法！</br></br>燒磚？</br></br>不行，那得多大的窯？！</br></br>不然等所有的磚燒好，還不如用木板建房來得快。</br></br>土砌？</br></br>對！我怎么忘記了呢？20世紀80年代的中國農村，不是還有用土砌的房么？</br></br>我試著用四塊木板相互嵌著組成一個長方形的空間，四周有壁，上下是空的。這個就是我的墻壁模板了，設計的墻厚大約是30厘米。</br></br>我把這個模板放在地上，另外再用直徑約15厘米的兩根木頭削制了兩個“木啞鈴”，叫木駝他們幾個用我做的木鏟把一般泥土和少量粘土混和在一起，最后倒進模板內。</br></br>先上去兩個人，用腳把土踩實，再用“木啞鈴”重的一端使勁砸每一個點。</br></br>等到把模板一取下來，一段長約2米半，厚30厘米，高約40厘米的土墻出現在我面前。</br></br>我故意不再管這段墻，等到一場大雨后，我再仔細觀察了一下，頂部泡爛是正常的——畢竟沒有屋頂嘛，但有幾處破壞是明顯由于根部被雨水沖刷垮了！</br></br>地基！得解決地基問題！土墻不能直接面對雨水的沖刷，地基必須得高出地面形成坎，才能在上面建房，所以得解決地基用的石料問題！</br></br>族里用的石制工具都是在附近零碎收集起來的，要是需要上千噸的碎石，靠這樣去撿是肯定沒有可能實現的。</br></br>因此需要建立一個采石場。</br></br>可石頭怎么樣才能變成大大小小的石塊呢？等地震？</br></br>這是不行的，我決定還是采用“熱脹冷縮法?！?lt;/br></br>我帶著幾名戰士，用皮桶裝滿了水，到圍墻外的一石壁下點起一堆火，將石壁烤得發燙，再快速挪開火堆，將水潑向石壁——這下成功了，一片石壁碎成了一小堆石塊，而我在其中居然發現了一些石灰！——這片巖石是石灰石！</br></br>我抓了一點放在鼻子邊上聞了一下——沒錯，是石灰！</br></br>我還正為怎么樣讓砌好的地基上不長草而為難呢，這下子有辦法了。</br></br>等第一間房的地基打好（100平米左右），剛開始砌墻，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秋天到了。</br></br>我到這個世界大約是在春末，夏天很快就過去了，氣溫一天天開始變冷。</br></br>秋天還是很好過的，可是冬天呢？</br></br>我看了一下修房的進度，知道無論如何，這個冬天只能在山洞里過了。</br></br>但我還是以滿腔熱情投入到這項工程中去，因為我知道，總有一天，部族里的人口會超出山洞能承受的范圍，今年還沒有問題，可是明年呢？后年呢？</br></br>房封頂時，我還是決定采用木板屋頂，但為了延長使用壽命，屋頂采用了金字形，并在木板上多鋪了一層干草。</br></br>門是用的旋轉門，為此我花了幾天時間做了木樞。窗也是旋轉窗，但沒有玻璃，只好跟門一樣，做成木板的，想像的是平時打開，但風大時可以關上。</br></br>最后是在外墻涂上石灰！</br></br>看到這樣一幢建筑，我有一種抑止不住想流淚的感覺——它讓我的神經末梢觸摸到了相隔萬年以后的一些東西。</br></br>建筑質量還需要時間的檢驗。</br></br>但另外有迫切的問題必須要先解決——族人過冬的防寒問題！還有食物的儲備問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