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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柳乘風的畫

    中午時分,向一南獨身一人離開善莊,在外面找到了那輛還能開的越野。</br>  熟練的發動車輛,向一南開回了入口的半山腰,也就是這時,馬偉跟張紹的手機同時亮起,每部都有著十幾條未讀信息。</br>  向一南沒法全部打開,但能看到最后一條的前幾個字。</br>  “怎么回事,為什么不接——”</br>  “看到信息時,一點給——”</br>  向一南沒在意,把手機扔到旁邊的座位上繼續開車。</br>  大概一點左右,馬偉的手機響了。</br>  向一南順手接通,手機里頓時傳來了一個穩重成熟的男人聲音。</br>  “喂,到底什么情況?你沒看到我給你發的信息?”</br>  對方連續追問,語氣里帶著一絲憤怒和不滿。</br>  向一南平靜地回答:“是我。”</br>  就兩個字,但是很有水平。</br>  雖然對方沒有上當,卻也沉默了三秒,才沉聲問道:“他們呢?”</br>  “不好說。”</br>  “什么意思?”</br>  “一句兩句解釋不清,但我留了照片,如果你想看,我可以發給你。”</br>  對方再次陷入沉默。</br>  良久,他又問道:“你的事辦完了?”</br>  “差不多了,我正往回走。”</br>  “好,回來你打這個號。”對方報出一個號碼,也不管向一南記沒記住,直接掛斷了電話。</br>  顯然,他不想跟向一南聊太多,也根本沒在乎馬偉兩人的死活。</br>  但通過剛才兩次的沉默,以及對方絲毫不意外的的語氣,向一南感覺他可能真的認識自己。</br>  當然,是認識2號向一南。</br>  “另一個自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br>  向一南真的越來越好奇了。</br>  在沈離的游戲里,向一南見過很多人,其中就有馬偉跟張紹,也是通過那場游戲,他知曉了對方的姓名。</br>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沈離認識多少人,向一南就認識多少,只是可惜沈離沒見過馬偉的老板,名字也不知道。</br>  但可以肯定的是,沈離認識馬偉跟張紹,向一南總有一種預感,覺得這并不是巧合。</br>  回顧自己之前的經歷,包括幾次游戲,他都有種被操控的錯覺。</br>  尤其是第二場游戲跟第三場游戲,表面看起來毫無關聯,可正是因為通關了【荒村詛咒】,他才接觸到血統任務和善莊,接著便是【三萬英里】,恰好遇到沈離,幫他確定了善莊的位置。</br>  更巧的是,他還選擇留下來,渡過了一百七十多年,通過這段時間,通過沈離的記憶,他不僅全面了解到這個全新的世界,完善、補充了他對于新世界的認知,還接觸到了一些‘旁門左道’的靈異習俗。</br>  正是這些習俗,幫他完成獲得了藍衣靈媒的初步認可,才能完成后續的任務。</br>  真的,這一切都太巧了,而且從邏輯來說,這是真的巧合,并不是人為操作。</br>  畢竟當時是向一南自己決定留下來,并沒人要求他這么做。</br>  “應該沒有人能操控別人的內心吧?”</br>  向一南心里隱隱的不安,還是不太相信世上有這種人存在。</br>  而且拋開這些問題不談,還有一些離奇的現象也無法解釋,比如那個交給自己卡片的瘋癲男人,比如越野車里的女人。</br>  前者可能是個意外,但后者絕對認識自己,也認識那張幻化的白熊卡片。</br>  也就是說,她既認識自己也認識那個瘋癲男人。</br>  這些又是什么人呢?</br>  向一南在心里打了一個大大的疑問。</br>  但不管怎樣,先回到Z市再說,要是能見到馬偉的老板,或許能解開他心里的一些謎題。</br>  ……</br>  ……</br>  向一南花了三天時間才回到Z市,他帶著血祭娃娃,坐不了飛機,干脆就退了越野車,賠了一些錢后,重新買了一輛便宜一點的車,一路開回了Z市。</br>  期間,馬偉的老板一次都沒有聯系過他,向一南順利開回Z市,開回自己的小區,仔仔細細觀察一遍周圍的環境后,向一南在樓前、樓后,一共找出了四個隱蔽的攝像頭。</br>  而自己的家里,向一南還找到了十一個,其中一個微型攝像頭,還不如小拇指指甲大。</br>  放在以前,別說是全部找到了,他就是一個也找不到,因為他都沒見過這些東西。</br>  但是在沈離的夢里,他學過這些東西,包括種類、安裝、拆除等等,他全都精通,所以找起來并不困難。</br>  把這些東西拆除后,向一南開始為怎么藏血祭娃娃發起愁來。</br>  這玩意也不小,該藏哪里呢?</br>  家里不安全,出去藏外面肯定還有監控,它要是能變成一張卡片就好了。</br>  向一南想到這點,把包裹帶到家里,然后開始仔細研究起血祭娃娃。</br>  可搗鼓了半天,血祭娃娃還是那個人型石像,一絲變化都沒有。</br>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向一南趕緊先把娃娃塞進床底,接著去開門。</br>  敲門的人是一個溫婉知性的女人,年齡大概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間,皮膚很白,戴著琥珀色的的眼鏡。</br>  她的聲音也很溫柔,非常的禮貌:“你好,向先生么?”</br>  “你是……”</br>  “我可以進來嗎?”</br>  “好,你進來吧。”</br>  向一南等她走進客廳,還沒問,對方又淺淺的笑道:“您沒有打電話呢。”</br>  打電話?</br>  馬偉老板派來的?</br>  向一南頓時明白了,于是同樣禮貌的笑道:“剛回來,還沒收拾好。”</br>  她沒有提起監控被拆的事,向一南自然也不會主動提。</br>  “這樣啊。”女人從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份類似合同的紙張,遞給向一南:“您請收好。”</br>  向一南沒接:“這是什么?”</br>  “你看看就知道了。”</br>  向一南本以為是合同之類的東西,但接過后才發現,女人給的是三張裝起來的簡筆畫。</br>  “您慢慢看,我先告辭了。”</br>  “先等等。”向一南叫住她,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動著:“我還沒給你看馬——”</br>  “不需要了。”女人笑著打斷他的話,微微躬身后,隨即離開。</br>  向一南目送著她離開,隨后關門,翻閱起那三張畫來。</br>  第一張類似是一個莊園,四周的墻壁上有很多茂密的爬山虎,院子里是一棵棵不知名的高聳植物,無數尖銳的藤條順著蔓延到整個院子里。</br>  第二張是一個月亮,但除了月亮,紙張空白的地方全部被涂成了鮮艷的血紅色。</br>  第三張是一個沒有臉的男人,他手持一把粗長的鐵錘,做著向下揮舞的動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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