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能力有些詭異,感覺不太像卡片,更像是夢魘自帶的能力。</br>  可這場游戲所有人的夢魘不是被禁了么?而且現在也還沒到第五輪,他應該沒有足夠的輪數,把好感度刷滿,更何況從夢魘追殺不難得知,他跟夢魘的好感度肯定跌到負數,已經不可能刷的上來了。</br>  向一南想來想去,腦海中不由冒出了一個猜測——血統。</br>  血統具備唯一性,除了夢魘之外,是另外一種提供戰力的方式。</br>  向一南的血統目前只是初級,且不屬于戰斗類的能力,更偏向與信息獲取和偵查,但其他玩家可就不一定了。</br>  例如【荒村詛咒】中的狄冬,他的血統能力就很強,幾乎可以跟夢魘相當。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血統甚至還要強于夢魘,畢竟夢魘與玩家處于分離狀態,前者不給后者提供屬性,而血統來源于玩家本人的身體,一些普通的槍械傷害都能硬抗。</br>  猜測到血統這一點,向一南的殺心頓時減弱了許多,畢竟他還沒摸清對方血統的能力,繼續貿然行動也不太合理。</br>  最好的選擇,是等第五輪,他獲得第二只夢魘之后。</br>  對方雖然擁有血統,但他一定不可能、也沒機會解鎖夢魘了,相比起那些任務進展順利的玩家,他的威脅度要小很多。</br>  理清思緒,向一南沒再觀望下去,帶著一手血回到了流浪旅館的門口。</br>  8號夢魘跟之前一樣,還是站在了老位置上,盡管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但暫時也只能保持忍耐。</br>  而18號夢魘則是抬起頭,注意到了他手上的異常:“你手怎么了?”</br>  向一南搖頭,不太樂觀的道:“不清楚,我還想問你呢,莫名其妙的就變成這樣了。”</br>  18號夢魘又仔細研究了一會,突然道:“我可以嘗試一下。”</br>  “嘗試什么?”</br>  “幫你解除這種狀態。”</br>  18號夢魘說著,在墻上找了一會,扯下了一條沒那么胖的鼻涕蟲,遞給了旁邊的向一南。</br>  他沒有用言語解釋,但一切盡在不言語中。</br>  要是其他人,此時就算不強烈排斥,起碼也得面露難色,猶猶豫豫,可向一南卻想都沒想,直接接過鼻涕蟲,隨后塞進了嘴里開始咀嚼。</br>  18號夢魘意外的看著他,漸漸地,臉上浮現出了滿意的笑容:“好,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br>  向一南的面色始終都沒變過,一點反胃惡心的跡象都沒出現,很快,他便嚼碎這條鼻涕蟲,淡定的吞咽下去。</br>  說實話,鼻涕蟲的口感很糟糕,非常糟糕,向一南從小到大都沒吃過這么粘稠的食物。</br>  尤其是當爆漿的那一刻,那種滋味真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br>  好在向一南沒有味覺,嘗不出它是苦是腥,整個過程倒還算是順利。</br>  吃完后,向一南看向自己的手。</br>  上面的血珠居然還真的開始凝固,沒幾秒就變得干澀,跟碎皮一樣,抖抖手全部脫落下來。</br>  “鼻涕蟲有治療恢復的功效?”</br>  向一南再次看向那面墻,當了解它的通途后,他的眼里也在閃動著光芒。</br>  如果說鼻涕蟲跟18號夢魘的能力有關,那它的定位難道就是輔助醫療類的夢魘?</br>  顯然,這不是一個好消息。</br>  比起治療,向一南更渴望的是強大的攻擊力,或是其他詭異莫測的特殊能力。別忘了,后面可是要跟其他擁有夢魘的玩家交手,他是單人作戰,僅僅憑借治療能力怎么夠。</br>  “15單訂單失敗,16號訂單發布……”</br>  還是失敗,還是沒人死。</br>  這都是對向一南不利的消息,每當想起還有八個人存活,他就為游戲的懲罰而嘆息。</br>  一切的一切,終究還是逃不過那輛破爛的交通工具,但凡是他能跟正常玩家一樣,很多事都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做,哪會像現在這樣處處受限。</br>  沒辦法,他只能被困在流浪旅館附近,暫時哪也不能去。</br>  “16號訂單完成,17號訂單發布……”</br>  馬上就要到18號訂單了,向一南下意識地看了眼18號夢魘。</br>  后者倒是沒那么多擔憂,以及一些復雜的想法,在它眼里,等時間一到,就可以馬上開飯了。</br>  時間緩慢流逝中。</br>  向一南一刻都沒放下手機,一黑屏馬上點亮,這場游戲能不能通關,能不能完成游戲發布的額外任務,就看這最后一單了。</br>  時間還有十分鐘。</br>  8號夢魘忽然回頭,看向身后。</br>  向一南注意到它的動作,心下不由一沉。</br>  關鍵時刻,不會有意外出現吧?</br>  向一南沒忘,8號夢魘回頭的方向,正是他之前去過的那棟寫字樓。</br>  不過那名玩家正在被追殺中,他應該沒有閑心來搞亂吧?</br>  邏輯上,這種事不太可能發生,向一南去的時候,也是考慮到對方自顧無暇這一點,所以即便伏擊失敗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br>  但奇怪的是,8號夢魘確實是回頭了,沒有察覺到異常它也不會這么做。</br>  向一南隨即看向那個方向,卻什么都沒看到,他的視線里,是一片漆黑。</br>  上一次看的時候,他能看到那棟高高的寫字樓,是因為那里有不少燈光映照,但這次紅霧已經消失,也代表那只夢魘離開了寫字樓,不知去了哪。</br>  “它難道進入了這條胡同?”</br>  向一南心里的不安愈發的強烈,尤其是回想起方才手上莫名滲出的血珠,他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去思考。</br>  “如果血跡是一種標記,是不是就說明……我的位置其實已經暴露。”</br>  盡管向一南吃掉鼻涕蟲去掉了標記,可它還是維持了一段時間,他的猜測要是真的沒錯,那對方自然知道他進入了不遠處的胡同。</br>  不過這里是18號夢魘的領地,連8號夢魘都進不來,那名玩家肯定也不行。</br>  “不對,8號夢魘進不來,是因為它夢魘的身份,但那個人不是夢魘,而是玩家,所以他——”</br>  想到這,向一南神色瞬間肅穆,帶上赤鬼鞭,切出AK步槍,立刻往8號夢魘那邊趕去。</br>  看來這一場戰斗是避免不了了,他只是搞不懂,對方是不是瘋了,明明在承受著夢魘追殺帶來的巨大壓力,卻居然還有閑心來找他算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