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南也沒想到,打臉會來的這么快,他才發誓不會主動進入游戲,結果第二天晚上他就要打自己的臉。</br> 但也沒辦法,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他確實還不上那一千萬,光靠臨時工作還到天荒地老都不夠,所以當一個機會擺在面前時,他只能選擇抓住。</br> 夢魘游戲要玩命,可以理解為他一條命約等于一千萬,雖然生命無價,但毫不夸張的說,一命換一千萬已經很值了。</br> 當然,前提是他三場游戲都能活下來。</br> 他知道光頭男真正的意圖沒那么簡單,畢竟是他玩游戲,對方也不能從中得到什么,發掘潛力之類的鬼話,也就騙騙小孩子,他肯定不信。</br> 難不成連夢魘游戲都要招職業玩家?</br> 那也太扯了!</br> 可除此之外,向一南實在找不到理由來解釋光頭男的‘大善人’行為,無論怎么說,他未免都太過‘慷慨’了一些。</br> 這個時候,不管光頭男說的是真是假,向一南也只能當成是真的,因為那張卡就擺在他的面前,里面可是有整整100萬!</br> 他的話不一定真,但錢肯定保真。</br> 嗯……其實也沒那么確定,萬一光頭男是在開玩笑,卡里一毛都沒有,也是很有可能的。</br> 在這個精神病占大多數的世界,發生什么都不會讓人太意外。</br> 向一南決定一會下班后去趟銀行,在自動取款機里試一下,看里面到底有沒有100萬。</br> 光頭男走后不久,呂先奉又過來一趟。</br> 他今天的‘生意’貌似很不錯,一個星期的存貨全都賣光了,閑著沒事,他就跑過來找向一南聊天。</br> 他也怕睡著,自然要給自己找點事做。</br> 兩人在超市一直待到凌晨,呂先奉明顯扛不住了,眼神迷離,半睜半閉的,說話都開始有氣無力起來。</br> 發困是沒辦法的事,向一南其實也很困,不過他現在并沒有強行去抵抗睡意,反正大不了就睡一覺,去完成第一場游戲。</br> 跟呂先奉告別,他去了趟銀行卡對應的銀行,自動取款機的隔間外,躺著兩個已經入睡的年輕人,向一南沒有理會,先把要緊的事給辦了。</br> 卡插入,密碼輸入,余額查詢。</br> 向一南飛快的操作著,心里有些忐忑,直到那一串真實的數字出現在機器屏幕上時,他這才徹底安心。</br> 但同時也……更緊張了。</br> 光頭男沒有說謊,里面確實有100萬,這也代表向一南真的要主動進入游戲,去通關三場生死夢境。</br> “哎,沒退路了,只能上了?!?lt;/br> 向一南收起銀行卡,溜達到外面,給自己挑了塊‘風水寶地’,然后坐下。</br> 他知道在家躺在床上睡會更舒服,但考慮到萬一游戲失敗了,他的尸體很有可能幾天都不被發現。</br> 依照2號向一南的人際關系來說,除了管理局的人,確實沒人會惦記著他的安危死活,他可不想慢慢地腐爛,以一種十分惡心的方式死去。</br> 就算是死,也得死的‘體面’一些,至少尸體能在第一時間被人發現。</br> 帶著這種想法,向一南選擇了在外面入睡。</br> 當困意將要全面占據大腦時,抵抗很困難,不過想睡確實分分鐘的事。</br> 向一南眼一閉,保持呼吸均勻,幾乎是一分鐘不到,意識便漸漸地模糊了。</br> 游戲開始前,他又證明了一件事。</br> 呂先奉賣的‘白馬功能飲料’——真的是假貨。</br> 他連干兩瓶,竟然也是說睡就睡,飲料毛用都沒有。</br> ……</br> ……</br>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熟悉的游戲提示響起。</br> 【夢境已開啟,正在修正邏輯……】</br> 【邏輯系統修正完畢,本次游戲邏輯指數:70】</br> 【歡迎來到夢魘游戲】</br> 【本次游戲模式】:規則模式</br> 【游戲名稱】:荒村詛咒</br> 【游戲難度】:B</br> 【本場可能掉落卡片】:夢魘卡片(惡兆)、泛用道具卡、裝備卡</br> 【游戲任務】:請在游戲中查看</br> 【玩家數量】:25</br> 【玩家】:向一南</br> 【等級】:逃生者lv3。</br> 【通關游戲】:救世主</br> 【夢魘】:魔物·厲噬</br> 【契約點】:8</br> 【游戲幣】:24</br> 【裝備卡】:①,白云的通用ump9(白色荊棘);②,不靠譜的防御之心(白色化石);③,禁止面具(藍色化石);④,通天塔線索(黑色特殊)</br> 【道具卡】:止血劑</br> 【游戲加載完畢,請玩家睜開眼】</br> ……</br> ……</br> 黑暗褪去。</br> 向一南緩緩睜開了眼。</br> 一股灰塵迎面而來,在斑駁的木窗中,陽光折射在他的臉上。</br> 那些在空中飄蕩的層層細微的灰塵顆粒,在陽光下是那么得顯眼。</br> 向一南能清楚地看到,這些粉末依次飄落在自己的身體,面門,鼻尖上,用手搓了一把鼻頭,立刻沾了一手灰。</br> 他直起身子,看向周圍。</br> 上一次玩家的出生點幾乎一致,且挨得很近,但這一次他的旁邊卻只有自己。</br> 他的出生點在一家木房里,頭頂是三根粗壯的木梁橫在上面,窗戶是木質的,紗網碎裂了許多,被冷風吹的搖晃。窗沿下是一層厚厚的灰塵,像是許久沒有人清理過。</br> 而他身下的床,也是多年不見的土炕。</br> 床單潮濕,發黏,他起身時褲子都粘了一下,差點沒貼在上面。</br> 他感覺不到疼痛,同樣也感受不到寒冷和溫暖,不過木屋的墻角有一個火爐,一個穿著紫色棉襖的女人背對著他,正在給火爐加碳。</br> 聽到動靜,女人回過頭,露出了一張黑黝的臉龐,臉上滿是笑意:“一南,你醒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