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一開始也沒打算真的要犧牲她去解決秦霄那個畜生,只是想讓她害怕我們,管好自己的嘴巴而已。”曲奇沉聲道,“而且就沖著她剛才看出老二腿部的異狀,還無私拿出了這么珍貴的傷藥給我們這兩點,我們就不能對不起她。”
他們是賞金獵人,干的都是刀尖舔血的事,殺的都是窮兇惡極之人,手上沾染的鮮血足以匯聚成河。
可他們也有底線和原則,絕不會濫殺無辜。
尤其是像云安安這樣心思純正,甚至稱得上善良的無辜之人。
威化和蘇打沉默了一會兒,有些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其實我們也不想讓她死來著,就是不知道該怎么跟大哥你說,怕你生氣。”
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他們吃了兩天云安安親手做的海鮮餐,哪里還舍得像最開始一樣,不是說要賣掉她,就是殺了她……
“你們這意思就是說我脾氣不好?”曲奇一瞪眼,配合著臉上那絡(luò)腮胡還有從額頭到右眼下方的那條疤痕,別提多嚇人了。
威化和蘇打腿都哆嗦了起來,嘴里還要昧著良心說:“不不不,大哥脾氣最好了,模樣也是我們中間最玉樹臨風(fēng)、俊逸瀟灑的,簡直就是天神將世!!”
曲奇摸著自己的下巴,滿意地哼了聲,“這還差不多。”
飯后,云安安繼續(xù)到練舞房里去練習(xí),鞏固一下整支舞的熟練度,以免到時候出什么差錯。
練舞房里沒有空調(diào),盡管窗戶都開著一直有風(fēng)吹進(jìn)來,可連續(xù)練了四個半小時,云安安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得透透的,好似一擰就能出水。
好在功夫不負(fù)苦心人,她跳得明顯比剛開始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露西亞看得滿眼驚嘆,等云安安停下來才走上去,把手里的牛奶遞給了她,“安安姐,你跳的可真好,比上一個姐姐跳得還要好。”
“謝謝。”云安安接過她遞來的牛奶,平息了會兒紊亂的氣息,這才把牛奶送入口中,一邊問:“上一個姐姐?”
“其實在你之前,哥哥他們還雇傭過好幾個舞娘,只不過她們一聽說是要去給秦霄獻(xiàn)舞,就都被嚇跑了,還把我們的錢一起卷走了。”露西亞不滿地撅起嘴。
云安安喝完杯中的牛奶,蹙著眉又問:“那個秦霄很可怕嗎?”
“哥哥他們說,黑五城秦霄主掌C區(qū)的人口流動情況,最方便在這里面動什么手腳。可具體是什么,哥哥沒跟我說。”
人口流動……
云安安眸光微凝,一個貪好美色,葷素不忌的男人,還能利用這項優(yōu)勢做些什么事情?
也難怪餅干團(tuán)不允許露西亞離開木屋以外的地方,就連去海邊拾貝也要他們集體陪同。
想來就是在忌諱這點。
這樣的人一天不死,C區(qū)的女性就一日無法安生,只能靠躲藏度日……
思及此,云安安站了起來,把牛奶杯還給露西亞,對她道:“我再練一會兒,你如果困了就先回去睡吧,不用特意等我的。”
“我沒關(guān)系的,看姐姐跳舞我很開心,而且姐姐是我見過跳舞最好看的人了。”露西亞捧著臉,笑容靦腆地看著云安安。
云安安淺淺一笑,心里知道她是不放心,害怕自己會跟前面那些舞娘一樣跑路,卻沒有拆穿她。
有時候,人未必要活的太明白。
“嘎吱。”
木窗忽然傳來一聲異動。
云安安收起心緒,警惕地走到木窗邊查看情況,見外面空無一人,這才松了口氣。
翌日。
由于昨晚練習(xí)到太晚,云安安第二天自然而然的也起晚了,腦袋一清醒,今天要去黑五城這件事也回到了腦海里,趕緊跑出了房間。
“不好意思我起……”
話沒說完,客廳里壓抑的氣氛就讓云安安停住了話頭,看了看餅干團(tuán)沉重的臉色,再看看一臉難過的露西亞,心頭忽的跳了下。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曲奇沉著臉問。
云安安走到旁邊去坐下,整理好心情道:“……先聽壞的吧。”
“你的存在被秦霄的手下發(fā)現(xiàn)了,黑五城今晚就要派船來帶你離開,把你獻(xiàn)給秦霄。”
云安安心底一個咯噔,明眸睜得大大的,布滿了驚愕。
她被發(fā)現(xiàn)了?!
可她這兩天一直待在木屋里,可以說連門都沒有踏出去過,怎么被發(fā)現(xiàn)……
等等。
云安安猛地想起來昨晚窗邊的那聲異動,難道是那個時候?!
“那,好消息呢?”云安安紅唇翕動,克制著心底的緊張問道。
“好消息是,秦霄的人并不知道你是外來者,只派了幾個手下監(jiān)視木屋這邊,趁黑五城的船沒來之前,你還有逃跑的機(jī)會。”
奧利奧面露擔(dān)憂,“可是安安要怎么離開?她又沒有身份證明。”
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那可是要上聯(lián)邦法庭的大罪。
“安安姐不要走!”露西亞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只隱隱預(yù)感到云安安要離開這里了,當(dāng)即不舍地抱住了她的腰,“露西亞舍不得姐姐。”
“露西亞,不要任性。”曲奇沉聲斥道,“她如果繼續(xù)留在這里,不僅要落到秦霄手里,還會被他……致死,比起這個,現(xiàn)在離開,她還有一線生機(jī)。”
“不要!”露西亞臉色頓變,立馬松開了抱著云安安的手,“姐姐不能落到那個大壞蛋手里!”
云安安垂著眸,心情有些復(fù)雜。
沒有人比餅干團(tuán)更清楚,如果這個時候送她離開,收留她的他們將會遭遇什么。
他們明明那么忌憚秦霄……
直到此刻云安安才清楚的認(rèn)知到,這些亡命之徒,比誰都要重情重義。
那么她,又怎么能讓他們失望呢?
“我不會走的。”云安安開口道,“秦霄派人來了又如何,不過是計劃進(jìn)行的早晚問題而已,有什么好愁眉苦臉的?”
“你瘋了……”曲奇目露震驚。
“我只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已。而且……就算是為了可愛的露西亞以后能光明正大的活在陽光下,我也不會這個時候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