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覓意的臉色難看了一瞬,到底很快恢復(fù)過來,深吸口氣,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離開。
大門外,幾個守衛(wèi)虎視眈眈地盯著霍白薇和景寶的一舉一動,手更是按在了腰間位置,像是在防備著什么。
小團(tuán)子的體質(zhì)本來就算不上好,又哪里敵得過一個大人的力氣,摔倒后膝蓋和柔嫩的掌心都擦破了口子,鮮血直淌。
小團(tuán)子自己倒是習(xí)慣了疼痛感,并沒有覺得怎么樣,霍白薇看著看著卻紅了眼,“早知道小姑姑就不帶你來這里了。”
她哥簡直就是個王八蛋!她這輩子都不要再理他了!
“小姑姑,我沒事。”景寶搖搖頭,扶著霍白薇伸來的手剛要站起來,就聽到守衛(wèi)們整齊劃一的問候聲傳來,“家主好!”
自黑色鏤空的大門內(nèi)走出的男人身形修長挺拔,步伐沉穩(wěn),強(qiáng)勢驚人的氣場讓人不寒而栗,仿佛巡視領(lǐng)土的帝王般,尊貴得高不可攀。
眾多守衛(wèi)難以按耐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抬頭挺胸如同站軍姿似的站成一排,接受著男人的檢閱——
男人連看也未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向了小團(tuán)子,俯身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嗓音沉得仿佛能滴出水,“膝蓋和手怎么回事?”
仔細(xì)一看,小團(tuán)子的眼睛還有些紅。
霍司擎眉宇皺得愈緊,都快能夾上一支鋼筆了。
剛剛還想著這輩子都不要理霍司擎的霍白薇,這會兒面對大哥的氣場,瞬間就慫了,指著那些守衛(wèi)告狀,“是他們推的,我們有急事想見你,他們說你不便見我們,還讓我們滾!”
眾守衛(wèi):……冤啊!他們哪里有說得那么狠!
霍司擎厲眸掃向那些守衛(wèi),面無慍色,卻讓人從骨髓里感覺到了冷意,“誰準(zhǔn)你們私下命令?”
“不是的,家主,我們是請示過覓意小姐之后才……”去傳話的守衛(wèi)頓時有種被坑了的感覺,有苦難言。
明明依照覓意小姐當(dāng)時那個口吻而言,是對這個小公子并不上心的,他們才敢放肆。
可是看家主這護(hù)犢子的架勢……真是被害慘了!
“今日值班的所有守衛(wèi),自行去禁牢領(lǐng)罰。”霍司擎冷冷地落下這句話,抱著小團(tuán)子朝門內(nèi)走去。
霍白薇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只留下一群守衛(wèi)哀嚎連連,恨不得撞墻。
禁牢和禁室位置相鄰,但待遇卻截然不一樣,前者是用來懲罰本家犯錯的人,后者是用來關(guān)押審問可疑人等。
其可怕之處讓本家人誰都不想靠近一步,更別說進(jìn)禁牢受罰了。
“覓意小姐該不會是在國外呆的太久了,對家主身邊的事都不了解了吧……”
“以后這種事還是多請教請教喬特助吧,我是不想再被坑了,唉……”
雖然只是小部分人,但顏覓意的威信卻是在無形之中被豁開了一個小口。
別墅客廳里。
還沒來得及坐下,景寶就立刻抓著霍司擎的手臂對他說,“快,讓人把媽咪放出來!”
霍白薇剛剛光顧著擔(dān)心小團(tuán)子的傷勢,以至于沒想起來,聽到這話就抓住了霍司擎另一邊手臂,焦急地嗷嗷叫,“哥!快讓你那些手下把嫂嫂放出來!”
“安安怎么了?”霍司擎淡靜的眉目霎時沉冷了下來,抬手便招來了急匆匆往客廳里走來的喬牧,“說清楚,怎么回事。”
“霍總,我剛剛詢問過龍梟,您昏迷期間云小姐曾經(jīng)來過,只是被顏覓意和幾個護(hù)衛(wèi)誤會對您有不軌之心,因此被關(guān)進(jìn)了禁室……”見BOSS的臉色迅速冷戾起來,喬牧連忙搖頭,:“您放心,他們沒有對云小姐動粗,只是關(guān)了一晚!”
“而且今早上夫人就來把云小姐給接走了,只是我派人去調(diào)查,只發(fā)現(xiàn)了暈倒在車上的夫人和司機(jī),云小姐……不見了!”
“不見了”三個字一出,景寶眸子里頓時閃過一絲驚恐,抓著霍司擎手臂的小手都緊了緊。
霍司擎的面色亦是好看不到哪兒去,周身就像是陷入了寒凜的暴風(fēng)雪中般冷氣四溢,若不是礙于懷中還抱著景寶,會更難以抑制。
只有霍白薇,像是隱隱感覺到什么一樣,心里充滿了不安。
該不會是……
“立刻調(diào)集所有人,沿著安安失蹤的位置開始搜查,半小時內(nèi)給我答復(fù)。”
“是!”
喬牧離開之后,霍司擎便讓人把醫(yī)藥箱拿來,親自給景寶身上的傷口消毒上藥,然后包扎妥當(dāng)。
做這些時他低垂著眼瞼,長睫遮住了鋒銳凌厲的墨眸視線,少了幾分咄咄逼人的盛氣,又因輕緩細(xì)致的動作多了些許溫柔。
簡直是讓看見這一幕的人都大跌眼鏡。
霍司擎并不喜歡小孩子,甚至能夠稱得上討厭這種生物,縱然本家有再多可愛懂事的小輩,也休想得到他的一個側(cè)目,更別提對他們溫柔相待了。
他們還曾經(jīng)暗中討論過,家主以后肯定不會要小孩,沒想到……
“你們乖乖待在這里,等我回來。”將景寶卷起的衣袖拉好后,霍司擎抬手在他腦袋上一揉,起身闊步離開,身后還跟著一群如同影子般的護(hù)衛(wèi)。
景寶本來想跟他一起去,但小腿剛一動,膝蓋就疼得厲害,也只好放棄上去當(dāng)個小拖油瓶。
他低頭展開手心,看著霍司擎剛剛放在上面的一枚銜枝骨紋章,能夠看出上面的“霍”字。
所以他是怕他留在這里又受欺負(fù),才給了他這個?
景寶鼓了鼓小嘴,如果他不能把媽咪平安無事地帶回來,他才不會那么容易就原諒他呢!
臭爸比。
…
漫無邊際的黑暗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
云安安艱難地睜開沉重的雙眼,眼前就彌漫開了一片刺目的血色,幾乎要將她的視線遮擋住。
等身體里的安眠藥藥效褪去之后,她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誰知下一秒,她的頭皮驀地一緊,就再度被在夢里感受過的手狠狠抓住頭發(fā),用力地把她的腦袋往地板上磕!
她雙手雙腳都被反綁在身后,根本無力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