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霍司擎尾音上揚,狹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這么害怕我看見他?”
云安安腦袋轟地一聲,像是有什么炸開一團似的,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他從另一側下車了。
夭壽!
她暗道一聲不好,想拉住他的衣角,卻已經來不及了。
江隨沉桃花眼平靜地看著霍司擎從車上走下,并沒有任何的意外。
跟在云安安四周保護她的人自然會將她的一舉一動全都匯報給他,包括霍司擎現身海城的事。
只是他沒想到,他們兩個的關系……似乎和從前不大一樣了。
他打量著霍司擎的同時,霍司擎已然走到了另一邊,打開車門朝云安安伸手,狹眸濃得看不清其中思緒,“下車?!?br/>
云安安看著他伸出的手掌,糾結了半晌,才妥協在了他愈發冷冽的目光下。
一下車,江隨沉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桃花眼中含著淡淡笑意,把手中的小雛菊花束遞給了她。
“以前在花島的時候經常給你送花,回國之后太忙反而忘了,以后都會補上?!?br/>
“???”云安安愣了愣,隨即才明白過來江隨沉的意思,“不用了,太麻煩你了。”
花島上的那座小別墅里的花圃就是江隨沉種出來的,花費了不少時間。
只是琉璃苑的公寓陽臺上早就被她種滿了綠植,再種上花,恐怕是塞不下。
“關于你的一切,都不算麻煩?!苯S沉眸光暗了暗,看也沒有看站在她身旁的男人,聲音很沉地道。
云安安瞳眸緊縮了下,腦袋里的某根線像是突然串聯起了一樣。
許多事情都變得分明起來。
“走了?!被羲厩嫔袂槭冀K很是寡淡,墨眸清冷得透不進半點光,側頭望向云安安,淡聲解釋:“昨晚沒有睡好,補眠。”
“沒睡好?”云安安還有些糾結的心緒被他一打岔,一時間忘記去想,張嘴就反駁他:“你昨晚明明睡得很好,怎么就沒有睡好了?”
沒有睡好的人明明是她!
都怪他半夜不睡覺親吻她腹部那個疤,搞得她一晚上都在想他是什么意思,凌晨了才睡著。
可她沒看見,她這句話一出,江隨沉原本帶著淡淡笑意的俊臉陡然一變,似有所覺般朝霍司擎看去。
就看見他略微上揚的眼尾里噙著的嘲諷,以及那抹毫不遮掩的狂妄。
“少說話,乖乖的。”霍司擎低聲在云安安耳畔說了一句,然后攬過她的肩,強行帶著她離開了這里。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江隨沉垂下了桃花眼,涼涼地揚起一抹笑。
呵。
這個男人還真是讓人不爽。
進了電梯里,云安安才掙扎著從霍司擎懷里鉆出來,明眸兇巴巴地瞪著他,“你能不能不要這么霸道?”
“怎么?喜歡他的溫柔體貼?”霍司擎薄唇輕挑,看著她的目光不帶一絲溫度的柔涼,步步逼近,“還是,只喜歡他。”
云安安被他逼得連連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墻壁,無處可退。
此時的他無異于即將出籠的猛獸,攜著滿身的危險,鋪天蓋地地朝她籠罩下來。
“我什么時候說過……”云安安剛想反駁他的話,突然想起來上次吵架的時候,她一氣之下就口不擇言說自己喜歡江隨沉的話。
頓時讓她一下子噎住,不知該說什么了。
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見云安安突然不說話,霍司擎眼底劃過一抹自嘲,胸腔里的慍怒像是即將炸裂般,就要無法抑制。
可——
“我怎么可能喜歡你這種霸道專橫從來不會顧及別人想法,把我當成玩偶一樣對待的人!”
那日云安安憤怒的指控仍猶在耳。
在她眼里他已經不如江隨沉溫柔體貼,若再讓她感覺到什么,只怕會逃得更遠……
霍司擎微微闔上眼眸,再睜開時眼底已然一片清明,看不見方才的半點滔天怒火。
“?!?br/>
電梯門在這時抵達十七層房間里。
云安安感覺自己的手中被握住,抬頭一看,就見霍司擎那張剛才還陰云密布的俊顏不知何時轉了頻,看起來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打算什么時候回去?”霍司擎牽著她出了電梯里,沉聲詢問。
“沙琪瑪給我訂了明早的機票,明天就走?!痹瓢舶裁粶仕睦镌谙胧裁矗坏美蠈嵒卮稹?br/>
時老夫人眼上敷的藥她已經教過萬伯取下來的辦法,藥方和萃取藥劑也留給了他們,后續只要休養好,就能康復。
不過霍氏分公司那邊的事情這么多,霍司擎應該還要逗留幾日。
“嗯?!被羲厩嫖⑽㈩h首,沒有多說什么,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后,又道:“我要回一趟公司,晚餐前回來接你一起用餐,乖乖的不要亂跑?!?br/>
“我又不是小孩子。”云安安聽著他跟囑咐小朋友一樣的口吻,嘀咕了一句。
霍司擎眼底鋪著層戲謔的笑意,“不是小孩子,出門還帶著寶寶圍兜?”
寶寶圍兜?
等霍司擎離開房間,云安安也沒想明白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直到當她看見被她不小心和外套一起帶出來的,景寶一歲用過的圍兜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她真的不是那種人!!
晚上,霍司擎果然準時回來,親自開車帶著云安安到海城一家有口皆碑的餐廳里用餐。
餐后,云安安本來想催霍司擎回公司,她見他的手機已經響了無數次了,只不過每次都被他給直接掛斷。
但霍司擎似乎要帶她去什么地方,只是他沒說,她便就沒問。
“店長來自花島,你應該會喜歡這里?!毕萝嚭?,霍司擎漫不經心地對云安安提了句。
“花島嗎?”云安安眸光有些驚喜,看著面前熱帶風格非常明顯的店面,有些懷念。
一轉眼她都離開花島這么久了。
“所以,這四年里你一直住在花島?”霍司擎牽起她綿軟的小手走過鮮花拱門,側眸凝著她問。
聽出他話里的試探,云安安心里咯噔了下,故意模糊不清地道:“住過一段時間,但是住在M國的時間比較長。”
“為何?”
云安安沒有回答,她并不想去觸碰在M國的那段回憶,如果不是為了養病她就不會一直留在那里。
若是不留在那里,她就不會遇見那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