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她就把他趕到了沙發上,怎么也不肯讓他上來,自己則霸占了整張床,睡得昏天暗地。
“大魔王說有事要外出離開國內一段時間,多則一周,少則三天,讓媽咪乖乖等他回家。”
景寶軟軟地靠在云安安懷里,接著說:“還讓媽咪不要到處亂跑,不準吃冰淇淋,如有違反,他回來會跟媽咪好好算賬。”
云安安:“……”
她自動忽略掉景寶說的最后一句話,思索了片刻,“他有沒有說去什么地方?”
“沒有哦,他只說讓媽咪保管好戒指,然后就走了。”
戒指?
云安安眸光一怔,想起了自己生日那天,他送給她的那枚玉戒。
一股不安的預感忽然籠上云安安的心頭。
他連道別都來不及跟她當面說,可見事出緊急,連他都未有料到。
那么……他讓她保管好玉戒,是因為玉戒別有用途,還是只是一句單純的囑托?
云安安戴著玉戒手鏈的那只手輕輕攥起,心口有些堵堵的,說不上來的慌亂。
“少夫人,您醒了嗎?本家那邊打電話過來,想請您過去一趟。”德叔站在門口詢問道。
云安安回過神來,亂作一團的大腦讓她沒發現德叔的稱呼變了這點,甕聲甕氣地應了聲:“我知道了,馬上下去。”
“好的。”
帶著景寶洗漱好后,云安安便下樓了。
今天景寶沒有去學校,晚點醫生會過來給他做例行身體檢查,確保他的病情沒有惡化。
因此云安安沒有帶他一起去本家,自己開車前往。
然而車剛開到本家門口,就被安保人員給攔了下來。
“請您稍等,進出這里的生人都要做登記,等我們做完登記,你才能夠進去。”
云安安前幾次來這里,都是喬牧和霍白薇帶她進去的,并不知道還有這種規矩,便在車內等候他們將她的個人信息錄入。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小時。
“請問登記好了嗎?”云安安降下車窗,探身往安保室里看了眼,就看見那兩個說要登記的人正翹著二郎腿在里面睡覺。
云安安細眉一蹙,手掌重重地在方向盤上按了下。
“滴——”
刺耳的喇叭聲驚得停棲在枝頭的鳥都飛走了。
安保室里的人立刻探出頭來往外看,就看到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直讓人后背發涼。
“您、您的信息已經登入成功了,可以通過了。”
話落,前面那扇古樸的黑色雕花大門應聲打開。
“有勞。”云安安清凌凌地說完,開車進入里面。
安保室的人本來還以為她會發怒,質問他們為什么要故意晾著她等了那么久。
卻不想云安安什么都沒問,直接就走了。
云安安當然不會去質問他們。
如果不是有人指使,給他們百個膽子也不敢故意給霍家的少夫人難堪。
…
“三爺,少夫人來了。”
云安安跟在霍衡的助理后面走到房間里的書桌前,看著坐在輪椅上閉眼假寐的老人,輕聲道:“三叔公。”
“來了。”霍衡睜開眼睛,示意助理幫自己把眼鏡戴上,才對云安安說:“坐吧,不用拘束。”
云安安微微頷首,坐在了身后的軟椅上。
助理端了杯茶過來,放在云安安面前,“請慢用。”轉身出了房間。
“您找我來有什么事情嗎?”云安安起初還以為是霍老爺子找自己,但到了才發現找她的,是霍衡。
而就在家宴的那天之后,戚嵐就從塔樓出來了,被留在本家療養,實則是避免她再滋生事端。
莫非霍三爺是為了這件事?
不及云安安多想,霍衡就道:“我聽聞你的醫術不錯,所以想找你過來給我瞧瞧,看看我的病還有沒有治好的可能。”
“您把手伸出來,我給您把個脈。”云安安沉吟道。
一直盯著長輩的臉看是件很不禮貌的事,上次她并沒有細觀霍衡生的什么病。
只知道病得不輕。
霍衡依言把手伸給她。
把完脈后,云安安又看了看霍衡的眼睛和口舌,細眉輕輕蹙起:“您平時是不是經常頭暈頭痛,還咳喘痰多?”
霍衡眼底浮起些訝異,“是。”
“容我冒昧,您的左半身是否有些僵硬,難以動彈??”
“你看出來了?”霍衡眼底的訝異更甚,“好像沒錯。”
云安安卻并沒有笑意,因為她發現霍衡開始有些神志不清了,全靠強打著精神才沒有倒下。
她立刻站了起來走到霍衡身邊,然后蹲下身去,拉起他的褲腿,將金針依次刺入足三里、解溪以及合谷等穴位中。
“你……”霍衡頓覺頭腦清醒了一些,見狀有些驚異。
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覺,麻痹的左半身好像開始恢復了一些知覺。
“我無意冒犯,只是您的病情逐漸惡化,如果不及時控制,容易肝熱上沖,氣逆不返而性命不保。”云安安冷靜地說道。
“依你所見,能治好?”
“您這又不是什么絕癥,只是高血壓和哮喘帶來的一系列并發癥,您又沒什么忌口,所以病情才會越來越嚴重。為了您的身體著想,還是吃些清淡的比較好。”
云安安瞥了眼抽屜外面露出一角的包裝袋。
那是帝都很出名的一家鹵肉店的包裝,其中碳烤豬蹄是那家的招牌。
聞這個味道,除了碳烤豬蹄,應該還有不少鹵味啊。
霍衡老臉皮子一窘,不滿地瞪了云安安一眼,“誰說這是我吃的?這些都是助理貪嘴買回來的。”
“您還是把嘴邊的油擦擦干凈再說吧。”云安安無奈,“所謂禍從口入,您把自己的身體糟蹋成了這般情況,遭的罪也就越大。”
多的是病人不聽醫囑,但霍三爺這么大的年紀了,還為了那一口吃的把自己的身體搞成這樣。
實在是讓云安安有些哭笑不得。
“凈會哄我。”霍衡哼了聲,心里卻認同了云安安的話。
在國外治療那會兒,他覺得自己這身體也就這樣了,怕以后再也吃不到了,于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到現在那些醫生都沒發現他表面上吃著清粥小菜,背地里卻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