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雪夜還是妥協了。</br> 不然就算他不同意,估計太子也會強拉著他的手蓋上玉璽。</br> “父皇,這還有兩道圣旨,一起蓋了吧。”收起那份圣旨,雪清河又拿出來了兩道。</br> 雪夜黑著臉接過,隨手打開了其中一道,旋即震驚道:</br> “你知不知道如果把這些官員都換了,天斗帝國會起多大的風波?他們雖然是父皇的人,但他們也是忠于天斗的!”</br> “這個兒臣知道,但兒臣自有手段鎮壓。”雪清河回答道。</br> “你!你就不怕葬送了祖上基業么?!”</br> “兒臣說過了,自有手段。”雪清河淡然道。</br> 若是不換了那些人,武魂殿的人該如何安插進來?</br> 至于他的手段是什么,自然就是殺人了。</br> 沒有什么事是一刀解決不了的,一刀不夠,那就再補兩刀。</br> 而且目前下馬的人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罷了,不算多。</br> “罷了罷了,父皇已經老了,只希望你切莫忘記自己的身份,你要記住,你始終是我的兒子,是天斗未來的君王!”雪夜重重一嘆,語氣充滿無奈。</br> 事到如今,他被軟禁在皇宮什么也做不了。</br> 蓋過玉璽后,雪夜打開了最后一道圣旨。</br> 旋即,抬首看向東方羽,怒道:“清河!你是不是瘋了?!武魂殿到底跟你做了什么交易!”</br> 東方羽被這聲音吼的一愣,干哈呢這是!</br> 看著東方羽疑惑的眼神,雪清河只是淡淡一笑,“父皇,如你所見。”</br> “逆子!這道圣旨本皇是不會用玉璽的!你死了這條心吧!”雪夜將圣旨扔在地上,轉過頭不再看二人。</br> 見雪夜胸口正在劇烈起伏,還真被氣了個不輕,東方羽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了。</br> 改朝換代的事雪夜都能同意,這道圣旨到底寫了什么他寧死也不肯?</br> 抱著好奇的心理,東方羽撿起了那道圣旨,仔細的看了起來。</br> 半分鐘后,東方羽震驚的看著雪清河。</br> 真是夠拼了老鐵!為了拉攏他。</br> 居然要封他為天斗異姓王!封號全由他自己定!</br> 這等殊榮,史無前例!</br> “唉。”從他手中拿過圣旨,隨后在東方羽震驚的目光下,雪清河又走近床邊拿了玉璽。</br> 重重一蓋過后,又把玉璽放了回去。</br> “太子殿下,這不合適!”東方羽嘴角扯了扯,假裝不愿意。</br> “沒什么不合適的,待本宮徹底處理好了那些老頑固,你就可以拿出這道圣旨了,現在你最該想的是自己的封號問題。”</br> “這……”</br> “別拒絕本宮,這是身為大哥該做的。”雪清河打斷了他的下文。</br> 床上的雪夜全身都在顫抖!</br> 逆子啊!當著他的面居然就在討論這些,簡直是枉為人子!</br> 他當初瞎了眼才看上這個不忠不孝的東西!</br> “滾!都滾!”</br> 行了一禮,雪清河恭敬道:“是,兒臣告退。”</br> “來人,看好父皇。”</br> 吩咐了一句后,便拉著東方羽退出了房間。</br> 走在路上,二人一言不發。</br> 待快出皇宮之前,雪清河才開口,“怎么了羽弟?要不大哥幫你想封號?”</br> “這個……還是我自己想吧。”東方羽僵硬的笑了笑。</br> 其實仔細想想吧,接受封王也沒什么。</br> 他這么做無非就是想離間他和比比東二人的關系。</br> 若是早些時日還好,但現在他已經當著比比東的面發過毒誓,比比東肯定是不會因為封王就懷疑他的。</br> 她只會在心里記住雪清河,這對于以后解開她二人的心結極其不利啊。</br> “好兄弟。”雪清河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笑意。</br> “雪大哥,這道圣旨你是認真的么?”東方羽問道。</br> “當然,玉璽都用了,還能有假?”</br> “好吧,既然雪大哥執意如此,那么小弟也不矯情了。至于封號問題……就叫……魏王吧。”東方羽咧嘴一笑。</br> “魏王?為什么是這個?”雪清河有些好奇。</br> 這個稱號很普通,莫非是有什么特殊含義不成?</br> “因為小弟很崇拜一個人,魏字就是由他而來。”</br> “男的?”</br> “對。”東方羽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是男是女有啥關系,你這是沒抓住重點啊。</br> “能讓羽弟崇拜之人,必然是人中龍鳳,有機會可以介紹為兄與他認識一下。”雪清河微微點頭道。</br> “好……等有機會。”</br> “走吧,去看看我那個四弟。”</br> 說罷,便帶著東方羽前往天牢,一路上都有重兵把守。</br> 牢房之中,雪崩手腳被鎖鏈困住。</br> 現在哪還有什么皇子的貴氣,就跟個普通犯人一樣,下流不堪。</br> 很快雪清河二人就到了。</br> “參見太子殿下。”獄卒行禮恭敬道。</br> “免禮,打開門吧。”</br> “是。”</br> 待打開門后,雪清河便讓獄卒們都退下了。</br> 有些話不是他們能聽的,一旦聽見了,那就得死。</br> “呵呵……我的好大哥,我的太子殿下,你贏了。”雪崩笑得很不甘心。</br> 本以為米華是雪星的人,本以為勝券在握了,想不到啊,這一切都是他這個好大哥的算計。</br> 這一次,他輸的很慘,他是個失敗者。</br>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么?”</br> “是呀。”雪清河點頭答道。</br> 他這個四弟還真是出類拔萃,居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隱藏這么多年。</br> 若非東方羽提醒,他恐怕還會一直被蒙騙下去。</br> 所以現在很有必要來看看這位四弟,二人都是隱藏,算是棋逢對手。</br> “那你看到了?可以走了。”雪崩不屑的吐出一趴口水。</br> “你真有這么恨我?”雪清河問道。</br> “也談不上恨,大家都是為了皇位,這種問題有必要問么?”</br> “二弟三弟,是我殺的。”</br> “什么?!二哥三哥!你殺的?!”雪崩大腦一震,這個事他是真不知道。</br> 雖然雪星一直懷疑,但也沒證據不是。</br> 現在他居然當面大方承認了,這種沖擊感可不是一般的大。</br> “那你想怎么樣?現在你也想殺我?”雪崩震驚過后,心里突然又恐懼了起來。</br> “我答應過父皇,不殺你。”雪清河微微搖頭。</br> “那你……”</br> 話未說完,雪崩便看見了一輩子只能看見一次的場景,那就是……自己的脖子上少了一顆腦袋!</br> 完事后擦了擦刀,東方羽淡淡道:</br>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