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做了個全面的體檢,把之前沒發(fā)現(xiàn)的毛病都查出來了。
    陸竟池翻看著手里的單子,神色一點點凝重起來。
    醫(yī)生道:“她這身體,哎......”
    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看到化驗單的時候,連醫(yī)生也嚇了一跳。
    都不是什么大病,但小病一大堆,雜亂的毛病累積在一起,也是要人命的。
    光是耗都能把人耗空。
    “不過現(xiàn)在她最嚴重的,應(yīng)該還是肺部問題,其他的倒是可以慢慢調(diào)理。”
    “能治好嗎?”
    醫(yī)生道:“不好說,她這個肺部功能受損,就算治好了,也難保不會留下后遺癥。”
    “還有她這個中樞神經(jīng)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傷,這可不好治,只能祈禱不要惡化。”
    陸竟池迅速翻完單子,問道:“她現(xiàn)在變成這樣,是不是和這個病有關(guān)?”
    “那就不清楚了,等明天那位楊教授來了,問問他才知道,他是專業(yè)的神經(jīng)科教授。”
    陸竟池點點頭,將這些單子收起來,又和醫(yī)生聊了幾句,轉(zhuǎn)身回到了病房。
    江瀾還在睡覺,他站在床前看了她許久。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林嫂來了,陸竟池才離開醫(yī)院。
    回到陸宅,正好趕上陸盛文出殯。
    因為下雨的緣故,天還沒怎么亮,灰蒙蒙的一片,飄著小雨。
    陸夫人看到他,立馬迎了上來,拉著他到屋里去,“你總算是回來了,就等你了,快去準備下,你爸該上路了。”
    按照風(fēng)俗,出殯的時候,需要長子抱骨灰盒。
    如果陸竟池不出現(xiàn),這里這么多人,就得拿這件事做文章了。
    陸竟池捏了捏眉心,走到靈堂中間,將陸盛文的骨灰盒抱了起來。
    他動作流暢,就像是在公事公辦,完全沒有失去至親的痛苦與悲傷,與周圍的人比起來,仿佛就是個工作人員。
    周圍的人又開始哭,配上空中的哀樂,倒真顯得分外凄涼。
    林征替他撐著傘,一行人緩緩走出靈堂,雨水點點滴滴落在傘面上,配合著哀傷的樂聲,連帶著空氣都壓抑了起來。
    一輛輛豪車行駛在公路上,直奔陵園而去。
    到陵園的時候,天正好亮了。
    葬禮司儀在旁邊悲情演講,聽得不少人都在抹眼淚。
    陸夫人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雖說覺得他該死,可想想這么多年的朝夕相伴,突然就走了,她心里仍然空落落的。
    陸盛文的尸體都還沒找齊,是陸竟池要先讓他下葬,陸夫人原本有點不贊同,不過想想,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擺在那里,時間久了看著多滲人啊。
    現(xiàn)在把陸盛文下葬有個麻煩就是,之后的搜尋工作就會變得困難起來。
    而陸竟池這個決定,似乎剩下的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尋找的必要了。
    聽著司儀的臺詞,林征都忍不住動容,他替陸竟池撐著傘,在大多數(shù)人哭的不能自已的時候,他側(cè)頭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黑色的風(fēng)衣,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黑傘籠罩在他頭上,擋住了他半張臉頰,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葬禮的最后,他隨著眾人微微鞠躬。
    天上的雨開始下大,雨水沖刷著墓碑,所有人一臉沉重,只有墓碑上的照片面帶微笑。
    在司儀喊出葬禮結(jié)束的一刻,這位陸家的當(dāng)家人,也徹底落幕,結(jié)束了他的一生。
    世上再無陸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