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話只說了一半, 薛遙卻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 昨天在花園扶他胳膊的人居然是小胖崽!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他出宮兩個月而已!
小胖崽怎么變得來無影去無蹤還自帶雷達了?
才只是打通任督二脈啊!
原著中的陸潛,是在伴駕出征事發(fā)后, 被三皇子暗殺,逃亡時期,才遇到兩個絕世高手傳授武功。
不可能現(xiàn)在就變成龍傲天, 何況哪有龍傲天成型后還有嬰兒肥!
“殿下!”薛遙一把抓住小胖崽胳膊,拉到一邊小聲問:“您被踹傷痊愈后, 有沒有感覺哪里不一樣了?”
“有。”七皇子一臉冷漠。
“什么時候開始的!”薛遙心情有點激動, 難道他家胖崽要提前練成蓋世武功了?
“上個月。”
“具體是哪里感覺不一樣了?”薛遙對高手的世界充滿好奇。
“姑姑每天端來的奶, 都是餿的。”七皇子生無可戀。
薛遙:“……”
臨走前準備好的調(diào)味奶, 都是密封讓宮女放在冰窟里的, 怎么會一個月就餿了!
難怪前段時間小胖崽安全感掉得那么快!
等等, 他問的不是這個!
“殿下,我是問您身體有沒有什么非同尋常的感覺?”薛遙重回正題。
七皇子:“腹瀉算不算?”
薛遙:“……”
既然奶餿了,就不要喝了啊!
“哎喲……難怪殿下兩個月瘦了一圈。”薛遙想到小胖崽的奶沒有安排妥當,心里自責極了, 抬手捏了捏殿下的小肉臉, 安慰道:“今兒我給殿下帶了兩壺奶, 一會兒練劍前喝一壺,回殿后再喝一壺,好不好?”
【陸潛安全感加3】
七皇子不動聲色,依舊冷冷地質(zhì)問:“殿下自己喝?”
“我喂殿下!兩壺都我喂!”薛遙立即示好。
【陸潛安全感加7】
“哼。”七皇子雖然還嘟著嘴,卻依舊對絕情小伴讀高傲地張開胳膊, 脖子往前一探。
這是殿下寬宏大量求和要抱抱的表示。
薛遙趕緊一把抱住小胖崽,順了順殿下頭毛:“殿下乖,咱們這個月每天都加一壺奶,但是肉要少一份,不然汐妃娘娘又要怪殿下胖了。”
七皇子立即不滿地呼嚕起來,腦袋在他肩膀上拱來拱去。
“好好好,肉也吃、肉也吃!”薛遙立即妥協(xié)了。
算了,以后胖崽要跟著高人學功夫,遲早會瘦下來,還是順其自然胖著吧!
是個沒原則的壞伴讀了!
沒想到,僅靠兩壺奶,就哄回了胖崽大半安全感。
雖然殿下態(tài)度還是有點壞壞的,但已經(jīng)不會故意不理他了。
薛遙松了一口氣,希望這只龍傲天長大后還是這么好說話!
跟著三位小皇子來到校場。
六皇子和薛遙隨太子出京這兩個月,五皇子找不到陪練的兄弟,只能天天拉著疲憊的七弟,上操練場對戰(zhàn)。
氣人的是,這個胖弟弟從來不練劍,卻能回回打得五皇子毫無尊嚴。
現(xiàn)在好了,六皇子回來了,五皇子又變成從前威風的五哥,可以指點六弟劍術(shù),順帶口頭教訓(xùn)一下癱在茶座旁偷懶的七弟。
人生重回巔峰!
第一一回合,五皇子就打掉六弟手里的長劍。
好久沒有這樣的成就感,一時激動,五皇子丟下長劍,一把抱住六弟,悲切道:“你回來真是太好了!”
不明真相的六皇子對五哥說:“我在金陵買了一根特別的劍穗,哥看看喜不喜歡。”
薛遙看見六皇子掏出外地買來的工藝品,忽然想起自己也帶來了幾只挑好的荷包,要送給幾位皇子。
“殿下,我給您和五皇子也帶了禮物,走,咱們過去瞧瞧。”
剛被喂了一壺奶的殿下還處在溫順期,乖乖跟著遙遙走去操練場。
薛遙從袖袋里取出三只精致的小荷包,把墨藍色繡棕色猛虎的荷包遞給五皇子:“這只是給五殿下選的,您瞧瞧合不合適?”
五皇子把劍遞給自己伴讀,在衣擺上胡亂蹭掉手心里的汗,接過薛遙送的荷包,賞玩一番,笑道:“有眼光,這虎繡得栩栩如生,好生威猛!”
薛遙見他喜歡,便欣喜地一笑。
按次序,又拿出給六皇子準備的荷包——一只淡綠色繡荷花的荷包,很符合暖寶寶的淡雅氣質(zhì)。
六皇子笑著接過一瞧,歪著腦袋疑惑道:“瞧著倒是別致,只是繡了荷花,我用著合適嗎?”
見傻遙遙送六哥一只姑娘家用的荷包,七皇子樂不可支,幸災(zāi)樂禍地提醒六皇子:“哥擦個胭脂,配這正好。”
“哈哈哈!”五皇子看著六弟的荷包笑壞了!
薛遙又掏出最后一只粉紅色荷包,正反都繡著一對胖嘟嘟的可愛小雛鳥,遞給七皇子:“這只是給殿下挑的,殿下喜歡嗎?”
七皇子一低頭,看見遙遙遞過來娘破天際的粉色小鳥荷包,小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殿下并不肯接下荷包!
“哈哈哈哈哈!”五皇子肚子都笑疼了:“阿遙真是……眼光毒辣!這小粉鳥太適合七弟了!”
薛遙低頭看看小荷包上的小胖鳥,多可愛,簡直就是他心里的小胖崽化身,確實很適合呀!
抬頭期待的問:“殿下喜歡嗎?”
七皇子一把接過荷包塞進懷里,不予評價,也不想被別人看見。
六皇子從袖袋里掏出一只湖藍色發(fā)簪,遞到薛遙面前:“這只發(fā)簪跟你束冠顏色一樣,算是我的回禮。”
薛遙趕忙推拒:“小荷包而已,回什么禮呀?”
六皇子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摘掉薛遙束冠上的簪子,把自己準備的發(fā)簪換上去,看了看,對薛遙笑道:“很合適。”
七皇子更不開心了。
五皇子笑累了,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教習師傅不在,突然起了賊心,一拉倆弟弟胳膊,小聲問:“想不想去七關(guān)陣訓(xùn)練場瞧瞧?”
“好呀!”
“不想。”
永遠為五哥捧場的六皇子和永遠懶得折騰的七皇子,給出了不同意見。
七關(guān)陣位于校場東南角,里面設(shè)有攀高、鎖鏈之類的訓(xùn)練設(shè)施,是給大內(nèi)護衛(wèi)準備的專用訓(xùn)練場。
訓(xùn)練設(shè)施有一定危險性,皇子不能隨意冒險。
五皇子天性喜好挑戰(zhàn),經(jīng)常請求教頭讓自己進去試試手,都被拒絕了,今日賊心又起。
恰好教頭不在,五皇子當機立斷,無視了七弟的反對意見,拉起兩個弟弟就朝七關(guān)陣跑。
“殿下?”周圍一群伴讀侍從趕忙上前阻攔!
“都呆著別動!”五皇子回頭下令。
七皇子直抖胳膊,想要甩掉五哥的手,一臉嫌棄地警告:“被抓著要挨教鞭。”
五皇子哄弟弟:“教練去幫六弟挑稱手的新兵器了,離這兒遠著呢,等他回來,咱們早就通關(guān)出來了!”
七皇子神色嚴峻地提醒五皇子:“哥你連四品護衛(wèi)都打不過,那里是一品護衛(wèi)的……”
五皇子一把捂住胖弟弟的嘴,強行往七關(guān)陣里拖!
落單的六皇子轉(zhuǎn)頭看向薛遙:“阿遙,你也來罷!”
一直裝死的薛遙晴天霹靂!
這群小混球簡直調(diào)皮上天!
皇子不經(jīng)允許,擅自進入七關(guān)陣,要罰二十教鞭!
他們伴讀要是陪同進入,可是要挨板子的啊!
暖寶寶這是要他死!
因為兵器坊離這里很遠,六皇子也認為教頭很久才會回來,于是興奮的跑過來,抓住薛遙手腕往七關(guān)陣跑。
四個人走進七關(guān)陣場內(nèi)。
一進門,入目是一片水坑,深度看不出來,長寬都在五丈左右,水坑兩頭,拴著十幾根鎖鏈。
看起來是個鍛煉平衡和輕功的場地。
“這看起來很危險!”薛遙一臉驚愕。
“這才有意思!”五皇子快步走到水坑前,一臉興奮道:“這鏈子夠粗的,難不倒我。”
說完轉(zhuǎn)頭看向三人:“六弟七弟,你們可有膽氣過這關(guān)?”
“殿下!”薛遙用眼神警告小胖崽不許冒險。
七皇子聳聳肩。
用不著傻遙遙威脅,殿下也不會冒險過水坑。
萬一掉水里,一會兒怎么跟教練解釋?假裝練劍出的汗?
六皇子有點退縮,要只是短短一兩丈還好說,這水坑很長,鎖鏈也不緊繃,保持平衡太難了。
但五哥期待的眼神讓他無法拒絕,稍作猶豫,六皇子踱步走到五哥身旁,觀察鎖鏈:“不知這水有多深。”
五皇子不屑道:“怕什么?咱都會水。”
六皇子一挺腰板:“我才不怕!”
“行啊!是個爺們兒!”五皇子拍了拍六皇子肩膀,一擼袖子叉腰道:“哥先過去,你耐心等著。”
六皇子點點頭。
五皇子一臉勝券在握,邁腳踏上了鎖鏈。
于此同時,操練場上的太監(jiān)已經(jīng)去把教頭找回來,一路狂奔趕往七關(guān)陣。
要阻止調(diào)皮搗蛋的小皇子們找死!
不到半柱香時間,五皇子已經(jīng)走到了鎖鏈中央,轉(zhuǎn)頭朝水坑外站著的兄弟們喊道:“這太簡單了!鏈子這么粗,走起來如履平……啊!”
隨著一聲慘叫,站在鎖鏈上的五皇子掉到鎖鏈下,胳膊腿緊緊抱著鎖鏈,瘋狂掙扎!
“五哥!”六皇子驚呼一聲,趕忙踩上鎖鏈,想走過去搭救哥哥。
“糟了!我就說這太危險了!”薛遙想出門去找人幫忙,轉(zhuǎn)頭卻看見七皇子不緊不慢的走到角落,找到一只輕便的小木船,一臉淡定地推到水坑里。
薛遙這才冷靜下來。
也是,有水坑的訓(xùn)練場地,肯定有專用的救援工具,只是情急之下沒有想到。
這種時候,真是佩服這只龍傲天幼崽的全局觀。
薛遙還沒暗自夸完,就看見七皇子把踩進小木船的右腳收了回來,轉(zhuǎn)身看向薛遙:“教頭來了!”
薛遙一驚,轉(zhuǎn)頭看向門口,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推門而入。
但想到小胖崽奇異的“雷達”感應(yīng)能力,教頭很可能已經(jīng)在幾百米以內(nèi)了!
“快進側(cè)廳!”七皇子一指小門,讓薛遙先跑,自己轉(zhuǎn)身邁腿站上鎖鏈,拉六皇子上岸“逃命”。
“五哥還吊在那里!”六皇子急道。
“他數(shù)到十,教頭就會沖進來救他,然后打他二十教鞭。”七皇子伸出的手朝六皇子招了招,斂起下巴威脅道:“六哥想一起挨鞭子?”
六皇子因為緊張,沒有多想,一把抓住七弟的手爬上岸,跟著薛遙一起跑進訓(xùn)練場側(cè)廳。
“六弟!七弟!”掛在鎖鏈上的五皇子沒聽見教頭來了的消息。
看見倆弟弟忽然手牽手跑了,簡直情緒崩潰!
這算什么兄弟!
薛遙三人急匆匆躲進側(cè)廳,這是訓(xùn)練的護衛(wèi)們平時喝酒吃飯更衣的地方,屋里除了幾張桌子,只有一個大櫥柜。
六皇子回過神,心里放不下五哥,頻頻回頭看向門外。
七皇子一臉淡定,把薛遙先塞進東邊的大櫥柜里,而后自己跳上靠窗的八仙桌,用胳膊頂了頂木窗。
窗子被從外面栓上了。
七皇子四下查看,想找跟木棍把窗子撞開,帶薛遙和六哥逃出去。
門外,五皇子一聲聲凄厲的呼喊,讓六皇子心神不寧:“咱們不能丟下五哥!”
薛遙被柜子里的灰塵嗆得直咳嗽,掙扎著推開柜門,安慰六皇子:“教頭一定很快就來了,七皇子不會聽錯的!”
“六弟!六弟你回來啊!至少把那只木船給哥踢過來!”門外,五皇子的呼喊愈發(fā)凄慘了。
六皇子急壞了:“我去把船推給五哥!”
薛遙也聽不下去了,轉(zhuǎn)頭問七皇子:“教頭離這兒還有多遠?”
七皇子直接用倒計時回答他:“八——七——六……”
“咱們不能不管五哥!”六皇子的良心已經(jīng)快要崩潰,轉(zhuǎn)身就推門沖出去跑到水坑旁,飛身跳上木船。
“砰——”
訓(xùn)練場的大門被推開了。
教頭怒發(fā)沖冠地站在門口:“諸位皇子殿下!”
躲在側(cè)廳櫥柜里的薛遙一哆嗦,眼前已經(jīng)浮現(xiàn)起教頭徒手撕皇子的可怕畫面……
錯過破窗逃跑的最佳時機,七皇子只能輕手輕腳的鉆進櫥柜里。
原本寬大的櫥柜,裝薛遙一個人尚且容易,小胖崽一擠進來,櫥柜整個就往小胖崽那頭,“吱呀”一聲傾斜了。
七皇子挺胸收腹,盡量減少自己占用的空間,總算把柜門給關(guān)上了!
空櫥柜立即變成了實心櫥柜,處在隨時爆炸的邊緣。
“殿下?”黑暗中,被胖崽擠的喘不上氣的薛遙憂慮道:“咱們不管五皇子和六皇子了嗎?”
七皇子十分淡定:“五哥非要來。”
薛遙良心不安:“五皇子會不會怪咱不講義氣?”
七皇子給他算了筆賬:“擅闖七關(guān)陣,罰二十教鞭,你出去,只會多二十鞭子,不能替他平攤。”
薛遙:“……”
好有道理,突然就沒有良心負擔了呢。
屋外的光線透過門縫照進來,薛遙看見那束光打在小胖崽左臉,長睫下,殿下清淺的左瞳里毫無波瀾。
一直很擔心小胖崽像原著里的陸潛一樣,冷清淡漠。
此刻,門外不斷傳來教頭的暴喝聲,小胖崽眼里始終沒有絲毫擔憂哥哥們的神色。
這讓薛遙愈發(fā)擔心起來。
會不會獻出了自己所有的溫暖,也改變不了這孩子冷酷地性格?
“遙遙,教頭一會兒會進來。”七皇子忽然開口,打斷了薛遙的思緒。
“他怎么會知道我們躲在這里?”薛遙緊張道。
“這訓(xùn)練場總共就這一個偏廳,你說教頭能不能猜到少一個皇子躲在哪兒?”
“……那怎么辦?”
“你呆在這里別出聲,等爺走了,你從窗子跑。”說完,七皇子輕手推開柜門,走了出去。
薛遙沒聽明白,急忙問:“殿下!咱們一起走啊!”
七皇子回頭看了他一眼,忽然一皺眉,抬手就把他頭上六哥送的那根發(fā)簪拔掉了。
“爺喜歡原來那支。”殿下一臉不講理。
薛遙來不及回應(yīng),柜門就被七皇子關(guān)上了。
緊接著,外面響起腳踹窗子的聲音。
薛遙:“???”
小胖崽這是要拋下他逃跑了!
心碎的老父親扒在門縫,眼睜睜看著不孝崽踹開了窗子,不緊不慢地攀爬。
與此同時,側(cè)廳的大門也被推開了,教頭一臉威嚴地站在門口,陰沉道:“七皇子殿下,這里請吧。”
被抓包的七皇子并不慌張,淡定從窗口跳下來,轉(zhuǎn)身跟著教頭出門,領(lǐng)教鞭去了。
屋里一片安靜,只有被七皇子踹開的窗子,被風吹得吱呀輕響。
七皇子早猜到踹窗子的聲響肯定會驚動教頭,干脆親自出面引開火力,方便小伴讀找機會翻窗逃跑。
獨自蹲在櫥柜的薛遙漸漸想明白過來。
一顆老父親的心瞬間崩潰了。
他家情感障礙的胖崽……居然……
居然有“舍身救父”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最近跟基友聊天,經(jīng)常不自覺的說“好疲憊”,昨天晚上開黑的時候也說了,沒想到基友問我怎么老說疲憊,是不是看了那個小說。
我眼睛一亮,壓抑著興奮問她:什么小說,好看嗎?
她說:就是那個叫什么來著?名字特別狗血古早瑪麗蘇的……
我說:困了,不聊了。(絕交進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