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白辛涼系著圍裙,正在拖地。</br> 見一個女孩兒和秦飛一起走了進來,便停下了手上的活計,招呼說道:“先坐一會兒吧,我馬上就忙完了。”</br> 白辛涼說完,又開始拖地。</br> 認認真真,一絲不茍,因為這是秦飛的產業。</br> 白辛涼不想因為自己的疏忽,砸了酒吧的招牌。</br> 所以,干凈,衛生,是復活酒吧最大的特點。</br> 那女孩兒年齡不大,二十出頭,打扮卻相當老派。</br> 一身黑色的職業裝,顯得身材婀娜緊致,素顏朝天的臉蛋上,掛著一幅黑框眼鏡。</br> 盡管如此,也難以掩飾,身上那股年輕女孩兒特有的蓬勃氣息,像是一顆遙掛枝頭的青蘋果。</br> 清香誘人,卻令人不忍采摘。</br> 那女孩兒微微點頭,找了一處沙發,并著雙腿坐下。然后眼觀鼻,鼻觀心,像是老僧入定一般。</br> 這女孩兒有點意思。</br> 秦飛撇了那女孩兒一眼,感覺有點與眾不同。要是一般的女孩子,恐怕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的刷手機吧。</br> 不過,秦飛也沒多想。給白辛涼留了一份早餐之后,就開始剝茶葉蛋吃。</br> 當然,秦飛也看出來,這個女孩兒和白辛涼應該是不認識的。從這女孩兒進來開始,兩人連眼神交流都沒有。</br> 難道是想來喝酒的?</br> 秦飛覺得這女孩兒有點奇怪,開著寶馬M5這種低調的豪車,應該去私人會所之類高檔的地方消費啊。</br> 但是,那女孩兒不說話,秦飛也不好搭訕。</br> 一直到白辛涼忙完了,那女孩兒才從公文包里,摸出一張名片,淡淡的問道:“你發的?”</br> 白辛涼撇了一眼名片,正是當初秦飛讓自己印制,處理一切棘手事務,一千萬起步的那張廣告名片。</br> 沒想到,發出去都快一個月了,第一個客人才找上門來。</br> 白辛涼點點頭,說道:“對,處理一切事務。越棘手,價格越高!”</br> “錢不是問題,問題是你的能力如何?”那女孩兒淡淡的問道。</br> “能力?”白辛涼轉過身,見吧臺上放著一把水果刀,伸出手指頭,輕輕一夾,水果刀就斷成了兩節。</br> 那女孩兒微微皺了下眉頭,似乎不太滿意,說道:“還會其他的本事嗎?”</br> “你還是先說說,你要我做什么吧?我是幫別人處理棘手事務的,不是街頭雜耍。”白辛涼拿了一杯豆漿喝了起來。</br> 心里底氣十足,就算事情棘手自己搞不定,可身邊的秦飛能搞定啊。</br> 在白辛涼心里,秦飛就是“神”,幾乎無所不能。</br> “關于做什么,要我們達成合作意向,我才會告訴你。現在,你只管告訴我,你是不是能像名片上說的,處理一切棘手事務?”那女孩兒明顯習慣了發號施令,所以口氣中不經意間也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br> “當然,如果失敗,不收分文。”白辛涼點點頭說道。</br> 畢竟,這是第一筆生意,白辛涼還是想把生意給做成,才能擴大自己的名氣,才能幫秦飛賺更多的錢。</br> 至于搞不定?</br> 不存在的,不還有秦飛嘛!</br> “好,這是保密合同,你先看一下,沒有問題就簽字。”那女孩兒從公文包里,又抽出一份合同放在茶幾上。</br> 白辛涼拿起合同看了幾眼,便抽出鋼筆,唰唰的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說道:“從什么時候開始?”</br> “今天晚上。我們會先打五百萬定金給你,請給我一個卡號。”那女孩兒說話口吻很冷,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br> “好,這是我的卡號。”白辛涼又遞了一張名片出去,上面有他的名字和卡號,是上次印名片的時候一起印的。</br> 那女孩兒收了名片之后,也遞了一張名片給白辛涼:“上面有我電話,到時候,我會和你聯系。”</br> 說完,那女孩兒夾著公文包走了出去。</br> 秦飛盯著那女孩兒的背影看了幾眼,隨后才問道:“大哥,協議上說什么?”</br> “難度不大,保護一個人,順便幫他們爭奪一份財產的控制權。不過報酬很豐厚,三千萬。”白辛涼悠悠的說道。</br> “嗯,如果有搞不定的,給我打電話。”秦飛撇了眼白辛涼手中的名片,關月兒,名字還不錯。</br> 秦飛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白辛涼是化勁后期,在江城不敢說橫著走,但是大部分人應該都不是白辛涼的對手。</br> 更何況,自己也在江城,隨時都可以暗中幫白辛涼一把。</br> 吃完東西之后,秦飛想到了自己來的目的,就問道:“大哥,這幾天,有沒有突破的預兆。”</br> “沒有。”白辛涼搖搖頭,有些慚愧的說道:“可能是我資質太愚鈍了。”</br> “不急,多和高手過招就行了。”秦飛也沒多說什么,突破靠的是一個“悟”字,白辛涼找不到感覺的話,他也幫不上什么忙的。</br> 兩人又閑聊了一陣子之后,秦飛便開車準備回去,中午做飯給楊若曦吃。</br> 不過,剛剛到別墅門口,就看到了上次和自己飆車的那輛三菱EVO。車門打開,那毛寸青年,正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在看手機。</br> 不時還看了別墅一眼,似乎在確認什么。</br> 難道這些人,想找自己的麻煩?</br> 秦飛也知道,這種家里有錢的小青年,都特愛面子。上次飆車輸給了自己,多半不服,可能托關系查到了自己的信息,就找上門來了。</br> “喂,小子,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秦飛走了過去,冷不丁的喝到。</br> 那毛寸青年轉過身,眼神有些不耐煩,喝道:“你誰啊,關你什么事?”</br> “這是我家,你說我是誰?手機給我!”秦飛一伸手,就從毛寸青年手中把手機奪了過來,想看看手機里的內容,他們究竟打什么歪主意。</br> “你...手機給我!”那毛寸個子不高,皮膚很白,五官十分的精致。用流行的話來說,就是小鮮肉。</br> 而且,說話一副娘娘腔,讓秦飛感覺有點惡寒。眼前這小子,怎么這幅德行,不會是個彎的吧?</br> 秦飛拿著手機退了一步,然后快速的看了起來。還果真和他猜測的差不多,手機上有一份資料,是自己在車管所那邊的備案。</br> 另外一份資料,就是別墅的住址,以及里面住著哪些人都清清楚楚的。</br> 看來,這些人準備得很充分啊。秦飛輕輕一捏,手機就成了碎片。既然想來找麻煩,秦飛就不會慣著。</br> “草....老娘的手機!”那毛寸急了,沖到秦飛面前,就是一巴掌抽了過來。</br> 老娘?</br> 還真是一個彎的啊!</br> 不過,緊身的T恤下面,似乎有兩團隆起的東西。</br> 讓秦飛也分不清,對方到底是男是女,忍不住問道:“打架等一下,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男的女的?”</br> “你瞎啊,老娘哪里像男的?”那毛寸頭狠狠的瞪著眼睛,兇巴巴的說道:“懂點功夫是吧,那咱們換個地方好好的打一架如何?”</br> “好,你說時間,地點。”秦飛雖然不屑和這種小混子打架,就像欺負幼稚園的孩子一般。</br> 但是,這種小混子也挺難纏的。所以秦飛干脆讓對方召集人馬,好徹底全部擺平,以絕后患。</br> “哼,晚上八點,九盤山,不來是孫子。還有,準備好錢,我那手機三萬多。不賠的話,打斷你全身骨頭。”毛寸頭手成刀狀,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充滿了威脅的味道。</br> 隨后,毛寸頭坐進三菱車里,轟的一腳油門,車子輪胎急速的摩擦,像是利箭一般,直接消失在秦飛的視線里。</br> 秦飛搖搖頭,有些無奈。要不是自己不敢高調,就直接用武力征服整個江城了,成為江城的所有勢力的大哥。</br> 這樣一來,還有哪個小混子敢來騷擾自己一家人?</br> 秦飛一邊刮著下巴,一邊走進了別墅里。覺得自己出頭,肯定是招搖了一點。不過白辛涼應該可以啊,要是把他捧成江城的大哥,應該花不了多少工夫吧。</br> 何況,自己以后要報仇,光靠白辛涼一個人肯定不行。也該培養自己的勢力了,那就從今晚上收拾這些小混子開始吧。</br> 秦飛心里琢磨了一番之后,就進了別墅,打開冰箱開始做飯。</br> 中午,楊若曦下來吃了飯之后,又繼續上去睡覺。這陣子,沈玉浪的事情,讓每一個人警察,都疲憊不堪。</br> 楊若曦作為局里的頂梁柱,更是身先士卒,何況還是一個女孩子,感覺身體都被掏空了。</br> 和秦飛閑聊的精神都沒有,只想美美的睡上一整天。</br> 秦飛也知道楊若曦累,除了感到心疼,也沒有其他的辦法。</br> 下午,秦飛在客廳看了一下午電視。直到楊國明夫婦回來,秦飛才打了一聲招呼離開。</br> 那毛寸頭約了他晚上在九盤山“打架”,秦飛肯定是要去的。</br> 不然這些混子陰魂不散,鬼知道哪一天,會對楊若曦他們一家人暗中使壞?</br> 秦飛一直信奉的就是斬草除根,所以今晚上,他打算徹底的解決這件事,讓這些小混子以后都躲著自己。</br> 半個小時后,秦飛就開著老丈人的捷達,到了九盤山的下面。一眼望去,全是漫天的塵煙,還有轟轟的巨響。</br> 秦飛停好車,抓了下頭發,這些小混子看樣子是準備要在這里飆車的節奏啊。</br> 秦飛還在愣神之間,那毛寸頭已經從一群人中走了過來,冷冷的盯著秦飛:“滾下來,老娘的手機都敢踩,你是活膩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