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后妃,兩人應該沒有見過幾次,陸羽怎么會如此著急蕭清月的安危。</br> 他們之間,難道有什么關聯?</br> 梁寧汐蹙眉思索著。</br> “指揮使,說好的讓阿茹娜隨侍左右,怎么回回出門,都不帶上我。”</br> “這路上沒人伺候,著實讓人擔憂呢。”</br> 阿茹娜比李易更早到都前司,見他來了,立馬迎上去。</br> 知道陸羽無意要自己的命,阿茹娜現在是徹底放飛了。</br> 她算是瞧明白了,陸羽就是拿她當個樂子!</br> 樂子就樂子吧,搞不定陸羽,她就想法探出大乾的機密之事。</br> 這一趟,說什么都不能白來。</br> “帶上你?”李易掃視了阿茹娜一眼,“除了還算中看,你有別的本事?”</br> “泡個茶都泡不好。”</br> “腦子也不算靈光。”李易搖頭,越過阿茹娜往里走。</br> 阿茹娜磨牙,這混蛋怎么就能這么可惡!</br> “杵著干什么,泡茶去。”</br> 阿茹娜剛進來,李易就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br> 一聽到泡茶,阿茹娜手指都緊了。</br> 人在屋檐下,必須忍辱負重,早晚她要讓陸羽親自嘗嘗她受過的罪!</br> 一邊在心里謾罵,阿茹娜一邊笑意盈盈的去端茶杯。</br> “今日倒還不錯。”</br> 李易抿了口茶,夸贊道。</br> 阿茹娜都做好再次被陸羽戲耍的準備,誰知他又不按套路出牌了。</br> 而這也讓阿茹娜警惕,陸羽他是不是打上別的主意了?</br> “明日,就讓無關緊要的使臣回去吧。”</br> “至于你嘛。”李易揚唇,“放著當花瓶擺在屋里,倒也不錯。”</br> “行了,下去吧。”</br> “好好轉轉都前司,我也想看看你能探知到什么。”</br> “就是要小心些,一旦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切記藏好了,畢竟,唯有死人不會泄密。”</br> 李易說完擺擺手,示意阿茹娜可以出去了。</br> 阿茹娜撇嘴,當她還會那么蠢,都前司到處都是眼線,她會傻到光明正大去偷盜機密文件?</br> 一切得慢慢來,等他們的警惕心下去了,才是自己動手的時機。</br> 但阿茹娜沒等到這個時機,戎國使臣那邊剛啟程,阿茹娜就讓李易關進了田莊。</br> 外面的傳言是陸羽迷戀上了阿茹娜的美色,金屋藏嬌。</br> 信的人不少,畢竟阿茹娜自由出入都前司是大家有目共睹的。</br> 若不是陸羽對她起了心思,都前司那種地方,豈是阿茹娜能進去的。</br> 眼下就看陸羽是把她當玩物,還是真動了感情了。</br> 這兩者,差別可大了去了。</br> 一個敵國大宰之女,要以色迷惑了陸羽,這對大乾,可謂災難。</br> 不少人都暗暗關注著此事。</br> 坤寧宮,李易膩纏著陸璃,“好璃兒,就再唱一次,我這兩日可就走了,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聽到你的聲音。”</br> “你就緩解緩解我的思念之情。”</br> 陸璃笑著點了點他的腦袋,“多大的人了,還跟朝兒一樣,喜歡聽搖籃曲。”</br> 輕揉著李易的太陽穴,陸璃輕聲哼唱。</br> 李易枕在她的腿上,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陸璃。</br> 真想把她一起拐帶離開。</br> 環住陸璃的腰,李易埋首在她懷里,靜靜享受這難得的安寧。</br> “事情已經安排好了。”</br> “等我離開紫京城,就會有其他人頂替陸羽這個身份。”</br> “在最開始出現幾次后,他會隱秘性的失去蹤影。”</br> “讓眾人猜測陸羽潛伏去了哪里,意欲何為。”</br> “暗處藏著人,總是叫人心生防范,而不敢亂動。”</br> “嗯。”陸璃輕輕應聲,目光繾綣。</br> 李易不舍,她又何嘗舍得。</br> 這一去,沒個幾月,李易是不可能回來了。</br> 要事情進展的并不順利,這歸期,怕是要一拖再拖。</br> 第二天清晨,在陸璃上朝后,李易從坤寧宮離開。</br> 既要回去了,免不得跟襄瑜公主等人知會一聲。</br> “公主,我剛摸了,茶溫正好,您請慢飲。”李易將茶奉到襄瑜公主面前。</br> 襄瑜公主瞅著茶,再瞅著李易,似笑非笑,“你又想玩什么把戲?”</br> “公主,臣跟你說多少次了,整個楚國,就沒有比我更赤膽忠心的人。”</br> “我怎么可能在你面前造次。”</br> “只恨不得天天捧起來才好。”</br> “你這話,也就說給自己聽聽了。”襄瑜公主起身,“司劍,你也別再在這故作姿態了,究竟又打了什么主意?”</br> “公主。”李易面色急切,差點舉手發誓,“臣對你,絕無半點不敬。”</br> “所行種種,皆是為公主的身心健康。”</br> “看樣子,這次所圖不小。”襄瑜公主冷哼了哼,“金飾融了,凡值錢的物什,也讓你收刮了,這一次,你是把我押出去了?”</br> “公主,你怎可如此想臣,就你這性情,我想押,也得有人愿意收啊。”</br> “拿回去當擺件?”</br> 李易垂頭,嘆息一聲,“據我從護衛那里打聽到的消息,大乾這兩日就會放我們離開了。”</br> “要早知道能活著回去,我就對你客氣點了。”李易語氣里透著悔意。</br> 襄瑜公主微微抬眸,“這可當真是好事。”</br> “司劍,本宮來大乾這些天,最開心的,就是今日了。”</br> “你所做的那些,本宮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回饋的。”</br> “黃金萬兩嗎?”李易身子前傾,眼眸放亮。</br> 襄瑜公主瞟他一眼,“你覺得呢?”</br> “公主沒那么大氣,這黃金萬兩,八成是沒戲。”</br> “自古賢臣難為,終是一片丹心錯付。”</br> “為免公主背上罵名,我回頭還是自己自盡了吧。”李易感傷開口。</br> 襄瑜公主眼角抽了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能這么厚臉皮!</br> 可見心里并沒有多少懼怕。</br> 這是仗著還沒有回去呢。</br> “司侍郎,大可放心,本宮一定不會“薄待”你!”</br> “有打聽到具體時間?”</br> “公主,就你那點東西,也就夠人家漏個只言片語。”</br> “你身上可還有寶貝,我再去打點打點,看看能不能把具體時間問出來。”李易上下掃視襄瑜公主,搜尋著。</br> “出去。”</br> “沒有就沒有嘛,做甚兇人。”李易不滿的嘀咕。</br> “真是越發沒公主的樣了!”</br> 在襄瑜公主動手前,李易麻溜的跑了。</br> 襄瑜公主視線收回來,少頃,透過窗戶,望向東霞山的方向,眼里有著淡淡的哀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