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落腳的宅子,李易抱著大寶小寶下車,兩人睡眼惺忪,枕在李易肩上,顯然是沒睡夠。</br> 不過李易沒讓她們接著睡,睡的太飽,晚上該睡不著了。</br> 去廚房做好三菜一湯,李易哄著母女三人用飯。</br> 直到一碗米飯見了底,李易才放她們下桌。</br> 大寶小寶頭碰著頭又開始拼圖玩,蕭清月看了看兩人,和李易去了院子消食。</br> “這次歇半日再走。”蕭清月看著李易,輕啟唇。</br> “娘子開口,我哪有不應的。”李易攜蕭清月坐下,“子母蠱不好解,但出發前,荀修沒有過多交代,可見對我們此行,是放心的。”</br> “娘子,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李易輕撫蕭清月的纖腰,滿眼意味。</br> 蕭清月瞧他,“當真?”</br> 李易一笑,“自然是騙小姑娘,送上門的,哪有放過的理。”李易噙住蕭清月的唇,將她摟向自己。</br> 月色皎潔,地上的影子難分你我。</br> 密衛踏著月光,敲響了梁寧汐的房門,“指揮使讓我把這個給你。”密位將匣子遞過去。</br> 梁寧汐微蹙眉,接了過來,放上桌,足足過了一刻鐘,梁寧汐才敢打開匣子。</br> 蘇閑恨她入骨,不可能拿好東西給她,梁寧汐都做好了嚇一跳的準備,發現匣子里只是裝了兩本書,整個人愣了愣。</br> 把書拿起來,翻開一頁,梁寧汐猶如燙了手般一丟。</br> 他居然!他居然給她看春宮圖!</br> 什么意思?</br> 梁寧汐咬住唇瓣,眸色不停變換。</br> 這是讓她學習怎么伺候人?</br> 想到逼李易服下的藥,梁寧汐耳根微微發熱。</br> 蘇閑這是妥協了?</br> 把書撿起來,梁寧汐忍著羞意,翻開了幾頁,親密無間的畫面,讓梁寧汐心跳如鼓,面紅耳赤。</br> 若能把蘇閑從蕭清月那搶過來,她想必再無法以俯視的姿態看她了。</br> 思及此,梁寧汐專注了起來,比起蕭清月,她并非全無優勢,這副身子,可還是完璧。</br> 到了蘇閑近前,還怕不能叫他痛苦?</br> “我去沐浴。”蕭清月眉眼間染了絲嫵媚,微腫的唇,展示了剛才吻的有多激烈。</br> “我去給大寶小寶洗漱,哄她們睡覺。”李易沖蕭清月眨眼。</br> 看著蕭清月離開的身影,李易笑容斂了下去,沒真正解開子母蠱,清月始終安不下心。</br> 床榻上,李易握住蕭清月的手,目光癡迷的在她身上流連。</br> “李易。”</br> 蕭清月有些羞,輕喚他。</br> 李易蓋住蕭清月的眼睛,落在她大腿上的手,扣在了腰上。</br> 感受著手心輕顫的睫毛,李易眸色暗了暗,真是叫人想欺負,又舍不得欺負。</br> 月色清寒,屋里卻異常火熱,浪潮一波接一波。</br> 顧念蕭清月的身子,李易十分溫柔。</br> 當戰事停歇,看著安睡過去的人,李易眸子越發柔。</br> 想到什么,李易眼底升起寒氣,他給活路不要,非自己不顧廉恥的去爭,真就可恨又可悲。m.</br> ……</br> “大小姐,姨娘已經睡下了。”</br> 馮府,丫鬟攔住馮瑾貞。</br> 馮瑾貞面色一冷,甩手就是一巴掌,“父親都說了,允我每日見上一面,別忘了自己是哪家的奴才!”</br> 丫鬟捂住臉,憤恨抬眸,“大小姐,夫人這兩日心情可不好。”</br> “明日溫方祁會到家里來,究竟是夫人心情不好重要,還是我心情不好重要?”</br> “我要求他,想來他很樂意將馮家踩進污泥里。”</br> 丫鬟震驚的看馮瑾貞,老爺讓她勾住溫方祁,為的是借溫方祁離開疆地,大小姐竟有兩敗俱傷的心!</br> 她莫不是瘋了!</br> “讓開!”馮瑾貞厲喝。</br> 看著她不帶感情的眸子,丫鬟心顫了顫,下意識往旁邊退。</br> 馮瑾貞越過她,直沖進屋。</br> “姨娘。”馮瑾貞朝床榻上的人喊。</br> “姨娘?”見她不應聲,馮瑾貞急步上前,手往姜氏頭上摸了摸。</br> “怎這般燙!”</br> “大夫呢?”馮瑾貞逼視進來的丫鬟。</br> “應是晚間受的涼。”丫鬟隨口道,“如今夜色濃黑,哪好請大夫,還是明早吧。”</br> 馮瑾貞抿緊唇,起了身,她緩步走向丫鬟。</br> “大小姐,府里是夫人說了算,你就是打死我,大夫也得明早請。”丫鬟往后退,面上卻是沒多少懼色。</br> 姜氏模樣生得好,即便不擅言辭,老爺也喜歡來她房里,有老爺維護,夫人再不喜,也不能怎么樣。</br>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大小姐只是庶出,能攀上溫方祁,是走大運的事,姜氏竟不滿,幾次三番找老爺鬧。</br> 一個妾,不過是得了些臉面,就認不清自己了,老爺當時就怒了,發了話,讓夫人好好教教人。</br> 要不是大小姐足夠聽話,博得老爺歡喜,廚房連口熱的都不會送來。</br> 馮瑾貞停住腳步,她面無表情的走回床榻,幫姜氏蓋好被子,她看了眼丫鬟,接著邁步出屋。</br> 丫鬟譏笑,“還以為多厲害呢,也就瞧著嚇人,有能耐,飛出馮家啊。”</br> “一個庶女,也想跟夫人掰手腕,不自量力。”</br> 嘭的巨響,驚的馮清源從床榻上坐起來,“發生什么事了?”他朝外喊,聲音透著怒氣。</br> “老爺,大小姐,大小姐來了!”</br> 馮清源眉頭一皺,穿鞋下榻,他這個大女兒一向識大體,不生事,今兒竟這般沒規矩。</br> 推開門,馮清源朝外望去,他擺放在院子里的青玉棋盤,叫人砸的粉碎,馮瑾貞拿著劍,正對著小廝。</br> “你是要干什么!”馮清源面色冷寒,暴怒出聲。</br> “你說過,只要我能吸引溫方祁的目光,姨娘就不會受罪。”</br> 馮瑾貞抬眸看馮清源,里面沒有半分敬畏,“她如今高熱不退,昏迷不醒,卻連個大夫都沒有。”</br> “父親,女兒無法,只能驚動你了。”</br> “女兒看的出來,溫方祁心悅我,他明日既說了來,便不會食言,請大夫,將院里的丫鬟發賣了,今兒這事就算過了。”</br> “不然,你就別怪女兒冷情冷心了。”</br> “我對馮家,可沒什么感情呢。”</br> 馮清源見馮瑾貞敢威脅她,當即怒不可遏,就要叫人把她拿下。</br> “父親,都前司的情報能力,你是知道的,我今晚鬧的不小,溫方祁不可能不知道,我明日若不出現,你要怎么跟他交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