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柔一點也不想遇見榮臻,更不想在他身邊多停留一刻。
“嗯。”榮臻回了馨柔。
馨柔起身便欲離開。
榮臻找不到阻攔馨柔,不讓她離開的理由,也就只能讓她離開了。
馨柔慢慢走出幾步后,腳步便開始加快了。她急急的逃離了榮臻的視線。
待馨柔完全消失在榮臻的視線里,冷陌才開口問道:“殿下,專門等候在此就是為了遇見馨柔?”
“我堂堂皇太子殿下為愛屈就,有沒有覺得我的形象又光輝了一些?”
“愛?”冷陌一臉懷疑。
“馨柔讓我心動了呀。”
“屬下并不覺得是愛。”
“我堂堂皇太子殿下閱女無數(shù),唯獨對她一個小宮女動了心。這不是愛是什么?”榮臻有些惱了。
“但也只是殿下心動了而已。”
榮臻打了一下冷陌的腦袋,微笑道:“你說話真難聽。”
“殿下不是喜歡在下說實話嗎?實話都不會有多好聽。”
榮臻又打了一下冷陌的腦袋,說道:“安珺鑫一個被囚禁的人,怎么配擁有馨柔這等美人。只要我稍稍用點心,還怕馨柔不投懷送抱?他安珺鑫根本不配與我爭。”
“馨柔年紀(jì)小又單純。恐怕她一直都沒有想過男女之情。”
“那就再容馨柔長幾年吧。”榮臻向前走去,“到時候給她封個妃子,不愁她不安分。”
冷陌欲言又止,最后回答道:“殿下說的是。”
自那次馨柔從樂坊回到尚食局繼續(xù)給安居型送飯后,榮臻出現(xiàn)在地宮里的次數(shù)就特別頻繁。
幾乎馨柔每一天去地宮送飯都能遇見榮臻。
哪怕兩年過去了,馨柔對榮臻的恐懼不僅未減半分,反倒越來越多了。在殿中嘔出一灘酸水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成了馨柔內(nèi)心一輩子的陰影。
如果馨柔會做噩夢,那么榮臻就是她噩夢的來源。
深秋夜雨微寒,黑云遮月無光。
屋內(nèi)的蠟燭已燃盡,屋外的宮燈被細(xì)風(fēng)中夾帶的細(xì)雨熄滅,屋外及屋內(nèi)都是一片漆黑。
屋內(nèi)床榻上,馨柔睡得很不安穩(wěn)。
“馨柔。”榮臻沖馨柔露出微笑。
而馨柔只想快點見到安珺鑫,便匆匆向他行禮。
就在馨柔起身之時,榮臻已經(jīng)到了她面前。
榮臻逼得太近,馨柔下意識后退了好幾步。
榮臻的微笑在馨柔眼里就是不懷好意的笑,榮臻越是笑,馨柔便越覺得悚然。
“馨柔,你去哪呀?”榮臻拉住了馨柔的手。
“放開我。”馨柔奮力去掙開榮臻的手,卻毫無作用。
榮臻的手就像一個鐐銬,將馨柔纖細(xì)的手腕死死銬住。
“你要去哪呀?”榮臻微笑著,又問了一遍。
“我去送飯。”
榮臻掃視過馨柔,微笑著問道:“去送什么?”
馨柔看向她的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拿著的食盒不見了。
“送飯。”馨柔邊說邊四下搜尋食盒。
“我看你是為了去看他吧。”榮臻放開馨柔時順勢推了一把馨柔。
馨柔沒站穩(wěn),向后趔趄了幾步。
這時,四名黑羽衛(wèi)及四名侍衛(wèi)押送著安珺鑫走了出來。
“珺鑫。”馨柔擔(dān)憂的喊了一聲。
一直低垂著腦袋的安珺鑫一聽到馨柔的聲音,立馬清醒的抬起頭來,用眼睛去找馨柔的位置。
榮臻示意黑羽衛(wèi)將安珺鑫押送到旁邊的一個空的房間。
“馨柔,你快走。”安珺鑫一邊掙扎著一邊喊道。
安珺鑫能做也就只有讓馨柔離開了。
黑羽衛(wèi)不顧安珺鑫的奮力掙扎,將安珺鑫拖進(jìn)了房間。
馨柔看見安珺鑫便想向他奔去,而榮臻卻從馨柔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馨柔掙不開榮臻的手臂,驚恐得哭了起來。
“你不是想見安珺鑫嗎,我讓你去見!”榮臻單手環(huán)著馨柔的腰,將她抱進(jìn)了房間。
房間里有個十字架,安珺鑫就被綁在十字架上,他身上都是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馨柔看見安珺鑫被折磨成這副樣子,心中十分難受。
“珺鑫。”馨柔心疼的喊了一聲安珺鑫。
安珺鑫吃力的抬起頭,聲音沙啞的懇求道:“馨柔快走。”
馨柔想到她此刻能夠求助的人就只有榮臻了。于是,她轉(zhuǎn)頭懇求榮臻,哭著說:“你放了珺鑫吧,別折磨他。”
“放了他?”榮臻盯著馨柔的眼睛,反問道,“放了他,我拿誰尋開心?”
“放了安珺鑫吧,我替他受刑。”馨柔淚眼朦朧。
榮臻抱著馨柔進(jìn)房間之后,就一直抓著馨柔的手腕,不讓她跑。現(xiàn)在,榮臻抓得更緊了。
“你替他受刑?”榮臻緩緩靠近馨柔,“我怎么忍心讓你這樣的美人受刑。”
馨柔感受到榮臻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危險氣息,她下意識的往后退去。
榮臻猛的拉過馨柔,讓馨柔跌進(jìn)自己懷里,然后雙手環(huán)抱住了她。
“放開我!”馨柔掙扎的大喊。
“你不是讓我放了安珺鑫嗎,這就是條件。”榮臻說著就要啃馨柔白皙的脖頸。
“馨柔,你快走!”安珺鑫激憤得大喊。
與手銬和腳銬相連接著的鐵鏈子被晃得當(dāng)當(dāng)響。
馨柔聽到安珺鑫的聲音,就奮力轉(zhuǎn)身看向安珺鑫。
安珺鑫太過于激動,不禁嘔出了一灘血。
馨柔看著那攤血,悲痛不已。她自己還在別人的虎爪之中,根本無力去保護(hù)安珺鑫。
四周的黑暗逐漸向馨柔蔓延而來,最后將她吞沒。
“放開我。”馨柔從噩夢中驚醒。
光透過窗紙照射進(jìn)來,屋內(nèi)逐漸亮堂起來。
馨柔坐起身,抽泣起來。
安珺鑫一定是被榮臻囚禁起來的,馨柔不會對傷害安珺鑫的人抱有任何希望。榮臻在她眼里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隨時都可能濫用自己手中的權(quán)力。
就算榮臻是真心喜歡馨柔,馨柔也不會對他的態(tài)度有所改觀。因為榮臻一直不待見安珺鑫。
馨柔真的害怕榮臻有一天真的對安珺鑫下毒手。
額夢中,安珺鑫吐出一攤血時的虛弱模樣仍在馨柔腦中,揮之不去。
“珺鑫。”馨柔念了一聲安珺鑫的名字。
她想去看安珺鑫,看看安珺鑫是否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