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打開信看了。
須臾,榮耀嘲笑道:“安國不可救了,國難還未過去,內斗就來了。”
“那父皇,我們做不做這件事?殺掉安國質子安珺鑫。”
“經過一仗,我們的國庫有點虧空,暫時攻不下安國。所以,還是盡量不要招惹安國。”
“兒臣會于明日清晨,將安國使臣安然無恙的送出榮國。但暫住在別宮的安珺鑫等人,是可以不留痕跡的除掉的,留著他們還費口糧。”
“安珺鑫畢竟是安國皇太子,還是要好生對待才是。”
“安國尤貴妃和她的黨羽可是要我們除掉安珺鑫。”
“安珺鑫多大了。”
“八歲。”
“他們為了皇位,真是不擇手段,連個八歲的小孩都不放過。”榮耀略一思考,問道,“好控制嗎?”
“安珺鑫年齡雖小,但早年教育極好,并不好控制。”
“安國皇室內斗易生變端,安國內亂之時便是榮國攻打安國之時。”榮耀又道,“我們要助力安國內亂,讓安國政權從里到外腐爛。但安珺鑫還是不能動,留著他做個籌碼。”
“是,父皇。”
“簽署和約時,提出安國皇太子送來我國當質子的要求就是為了能有個牽制安國的籌碼,不可能為了一介婦人的私利而自己丟掉這個籌碼。”
“父皇說的是,但兩千兩黃金雖然不多,卻有利于我國經濟恢復,當真放棄?”
榮耀陷入沉思,顯然處在兩難的境地,既不肯失去安珺鑫這個籌碼,也不愿失去到嘴的黃金。
榮臻思及榮耀所思,說道:“我們可以把安珺鑫的隨從清除掉,讓安珺鑫假死,找個小孩代替他,拿了那兩千兩黃金。”
榮耀點頭贊道:“嗯,那安珺鑫以后也就不能暴露在世人面前。阿臻,東宮下面有個地宮,你就把安珺鑫軟禁在那里吧。”
“軟禁?”榮臻的眼神微冷,“不應該是囚禁嗎?”
“還是要對安珺鑫好一點,若是安珺鑫想不開,自殺了,那就白白沒了這個籌碼。”
“兒臣還想戲耍這個皇太子一番呢。對他太好,恐怕會助長他的雄心。”
“不會,才八歲的小孩,哪怕早年教育有多好,軟禁之中與世隔絕且無人教導,成年后,人也廢了。”
“是,兒臣定不會讓安珺鑫死的。”
“現在主要的難題是,去哪找和安珺鑫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
“父皇不必煩心,兒臣自會處理好。”
清晨的陽光照亮榮國皇宮,灑滿別宮時,安國使臣及侍衛仆役皆陸續醒來。
安珺鑫醒來看見太傅大人仍跪在他床邊,便輕聲喚道:“太傅大人。”
太傅大人這才惶然醒來,慚愧道:“下官只是想瞇一會眼,不曾想,眼睛一閉就睡到了這個時候。”
安珺鑫注視著江建明的臉龐,心中知道江建明對他的忠誠,但多說無益。
安珺鑫明白江建明連同其他使臣和侍衛在太陽完全升起來之后,就會離開榮國了。
之后,榮國皇宮里,安珺鑫認識的人也就只有從安國帶來奴仆了。
安珺鑫掀開被子,坐到了床邊。
太傅大人見狀,連忙給他穿靴。
安珺鑫任由江建明給他穿靴,“太傅大人精神憔悴了不少,回到安國之后,定要好生休養一陣才是。”
江建明眼眶發熱,手中的動作停滯了一瞬。
“太傅大人在安國邊境之時就應該回京了,而太傅大人卻選擇一路陪伴著我來到榮國皇宮。這一路上舟車勞頓,少有安寢,太傅大人卻沒有因所做非職,而有絲毫怨言,此等情義,我定會記在心中。”安珺鑫白皙嫩滑的臉龐上仍是那般淡然。
安珺鑫說出了這一番發自肺腑的話后,江建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紅紅的眼睛里掉出了豆大的熱淚。
“自殿下剛剛會走路之時,臣便陪伴在殿下身旁,日日諄諄教誨殿下,不敢有所懈怠。一教便是六年,臣整整陪伴了殿下六年,看著殿下慢慢長到了八歲。如今,臣卻要親自將殿下送開了安國,自己也將常年不見殿下。臣心中凄然,實在難以割舍。”江建明抹了抹臉上的淚珠。
安珺鑫深受觸動,但他知道他的責任,不可將國家大事當兒戲。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太傅大人不必傷感。”安珺鑫安慰道。
江建明點頭道:“臣聽聞殿下要離開的安國的消息后,便想著辦法將胸中筆墨傾囊相授,不知殿下可還記得臣一路上的教誨與囑咐?”
“太傅大人的教導,我定不敢忘。”
“殿下心性純良,自小便天資穎慧。臣一向不會懷疑殿下的學習能力的,此番情況,臣竟一時冒然了。”
江建明給安珺鑫穿好了靴子后,便起身去取來安珺鑫的外衣。
在榮國皇太子榮臻的招待下,安國使臣吃一席歡送宴便在榮國士兵的護送下,離開了榮國皇宮。
安珺鑫被要求待在房間里,也就沒能目送安國使臣離開。
接近晌午之時,門前突然傳來腳步聲。
不一會,門打開了,門口把守著兩個士兵,走進來兩個士兵。
“殿下有請,請你跟我們走一趟。”一個士兵向安珺鑫行禮說道。
以往都是別人叫安珺鑫殿下,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喊別人殿下。
突然間在他的生活里出現了另外一個殿下,安珺鑫有點不適應了,愣了一會,才移動腳步,跟隨榮國士兵走去。
四個榮國士兵護送著安珺鑫走出了別宮,剛出了別宮宮門,就有六名士兵跟隨上了安珺鑫等人,像是有預謀的等候在宮門處一樣。
安珺鑫離開別宮一段距離之后,一支精練的帶刀黑衣人便無聲無息的潛進了別宮。
安珺鑫在安國皇宮的時候,就是從東宮正宮門走到內殿也有人抬,宮女侍從皆不敢與他并行。
如今,安珺鑫不僅沒有步攆來坐,還榮國士兵環衛在他左右。這是他第一次感到巨大的落差感。
安珺鑫望著眼前長長的宮道,暗自心中自喻道:“籠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