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床上，面向外面的宋安知最先發現他。
    宋安知坐起來，朝他招手，“世恩，你進來。”
    容七和正在吃辣條的夜紹弦這才發現躲在門后面的夜世恩。
    三雙視線都在他身上。
    夜世恩猶豫了一下，慢慢地走進來。
    “你三嬸懷孕了。”夜紹弦大喇喇地道，逢人就要分享這個喜悅。
    “嗯，我知道了。”夜世恩站在病床前，看著宋安知的肚子。
    容七用腳把旁邊的椅子勾過來，“坐。”
    夜世恩爬上椅子，沉默著，盡量不讓人看出他微微顫抖的身體。
    索性容七和宋安知在聊天，夜紹弦在吃辣條，沒有人注意到他。
    但不知怎么的，鼻子有些酸酸的。
    夜世恩穩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情緒露出破綻。
    “七七，我沒事了，你先去忙，最近醫壇網上多了好多帖子，我那天上去看了一眼，陸少還在問你要不要接單。”
    “我一會兒上去看看。”容七往她嘴里喂了一顆草莓，道。
    宋安知淺淺勾唇。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后，直到張校長打電話過來催她，容七才起身離開。
    夜世恩也趕緊道：“三嬸，我也去幼兒園了。”
    “嗯，注意安全，讓三叔送你。”宋安知道。
    夜世恩搖頭，“沒事，樓下保鏢在等我，他們送就好了，讓三叔陪您……”和您肚子里的寶寶。
    話音落下，夜世恩逃也似的走了。
    只是，他并沒有去樓下找保鏢，而是去病房看他自己的親生父親。
    自從選擇跟了夜紹弦和宋安知后，他似乎好久都沒有想起自己還有一個植物人父親了。
    夜世恩墊著腳將病房門關上，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床上瘦下去的人：“我是來告訴你，三嬸有寶寶了。我好像已經習慣了把他們兩人當做爸爸媽媽，他們為什么不問我意見呢？”
    沉寂許久后，夜世恩的聲音才繼續：“我記得二叔二嬸就會問夜小寶意見的。是因為他們沒有把我當成他們的孩子嗎？”
    又是一陣沉寂。
    “我好像有些難受。”
    夜世恩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睛已經紅了。
    自言自語一陣，雖然沒有得到任何安慰，但夜世恩的情緒已經排遣出去了，如常找到保鏢讓他們送他去上學。
    他已經習慣性地把植物人父親當做樹洞傾訴了，反正他又不能說話，這樣還能緩解自己的壓力。
    夜世恩跳下椅子，將擦眼淚的紙揣在自己兜里，墊著腳關門，走了出去。
    張校長組的局在一家老的餐館里。
    很親民，煙火氣息很重，這樣的環境令人舒適。
    只是，容七聞不了這么重的油煙味。
    嘴里嚼著酸梅，戴了兩層口罩往里面走。
    包廂里的味道還好一些，索性沒有吃什么重油煙的東西，只是湯鍋和其他口味清淡的菜系。
    容七、張校長、邢漢以及孫芷桐等人一桌。
    容七換掉了以往常吃的白米粥，讓服務員換成了加糖的玉米粥，十分濃稠，看起來膩膩的。
    還問服務員要了一些切好的小米辣，將小米辣放在玉米粥里，攪拌均勻往嘴里喂。
    孫芷桐看在眼里，忍不住嫌棄地直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