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節度使府
林風收拾好行李,提著行李,去找盧質告別。
他去到的時候,盧質正在屋里,悶聲喝著酒,林風走過去。
“先生,我收拾好了。”
盧質放下酒壺,對他招招手,林風走到盧質身邊,盧質看了看他,突然笑了,“比來時長高了些。”
林風頓時大窘,“先生,我才十七,正是長個的時候。”
盧質拉他坐下,“明天,你就要跟著天使回京受賞了?”
林風點點頭,有些不舍,“先生,我這一走,好長時間就見不到您了。”
雖然剛開始時林風天天恨不得逃回京城,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林風發現盧質是真心對他好,教他也是掏心掏肺,他甚至都喜歡上了這里,如今猛一要走,還真是讓人舍不得。
盧質笑道:“傻孩子,又不是只是你能來,我亦經常回京述職,想見還是挺容易的。”
“真的!”林風驚喜,“那您回京告訴我,我再去您那聽課。”
盧質差點被口水嗆到,這小子聽說他回京居第一反應不是請他喝酒而是找他聽課,真是不懂尊師重道啊!
盧質無語地摸摸林風,“其實你差不多也可以出師了。”
林風不解,“我就才學了一本春秋啊!”
“對你來說,已經不少了。”
林風眨眨眼,總覺得這句話有點侮辱他的智商。
盧質拍拍他,“好了,我們不說讀書了,說說你回去后的事。”
“回去后的事?我不就回京領賞么?”
盧質喝了口酒,“我猜你這次回京,不僅領賞,陛下可能還會賞你個官職,讓你在京中任職。”
“啊!還賞京官?”
“要是只是賞賜或者升職,直接讓兵部發來任命就行,實在沒必要特地讓你進京,所以我猜陛下是想讓你在京中任職。”
林風恍然大悟,“先生說得有道理。”
“那對于在京任職,你可有打算?”
林風撓撓頭,“這個還有什么打算,如果能在京城任職,雖然不像在邊關能經常上戰場,可京城待遇生活都更好,好像也不錯,而且我爹還在京中,也能照拂我。”
林風覺得這完全不是什么問題,甚至是好事,從偏遠地方公務員調到京城做公務員,這是妥妥地升職啊!
盧質張張嘴,他看著這小子天天在戰場上殺得歡,還以為他喜歡戰場,可沒想到……
盧質搖搖頭,算了,這樣也好,這孩子看著比他爹安穩,也能少折騰出點幺蛾子。
“這次你回京,陛下八成要親自見你,你可想好了如何面圣?說不定還會留你在身邊任職,那你想好了如何侍君?”
林風還真沒想這么遠,他以為進宮領個賞,就像以前學校開大會校長發個獎狀一樣,不就拿了然后鞠個躬拍個照就完了,當然在古代,他順便給皇帝老頭磕個頭。
盧質看著依舊沒心沒肺地林風,不由扶額,他這些日子教的春秋,都教到狗肚子去了。
是誰告訴他,春秋是微言大義,學了可以通古知今?
他教了這么久,為什么一點效果都沒有!
盧質只好安慰自己,林風這大大咧咧的性子,說不定更討皇帝喜歡。
畢竟宮里那位,也不逞多讓。
盧質把林風拉到跟前,“你要進宮面圣,禮儀什么不用我叮囑,內侍自然會告訴你,就算有不當的地方,陛下素來性子粗,也不會注意,這我不擔心,只是我要叮囑你一件事,到了京城,如果在宮外,一定要聽你爹馮相的話,如果在宮內,一定要聽陛下的話。尤其對陛下,一定要尊重。”
林風眨眨眼,聽他爹馮相的話是肯定的,可皇帝,他就一小兵,皇帝會有閑心注意到他?
還有,那是皇帝,頂頭大領導啊,他說話他敢不聽么!
林風覺得他家先生簡直說了個廢話,不過還是點點頭,“先生,你放心,我知道京城權貴多,不會亂闖禍給我爹惹麻煩的!”
盧質簡直想一巴掌拍上去,你小子知不知到,你就是最大的麻煩啊!
只可惜他這份心林風終究不能體會,盧質只好死命硬塞,“你答應我,到京城一定好好聽馮相和陛下的話,否則我直接去信給你爹,讓他關你家里,你哪都去不了。”
林風一聽急了,“別,別,別,先生,我說著玩的,我進了京,一定好好聽我爹的話,一定好好聽陛下的話,我拿他們的話當圣旨對待行吧!”
“這還差不多,”盧質擺擺手,“快滾吧!在這氣得我頭疼。”
“那先生,我走了。”
盧質不耐煩揮揮手,“快走。”
“哦,”林風提著包袱,滾了。
京城,宮中。
皇后換了睡衣,走到床邊,看著皇帝呈大字躺在自己床上,爬上床,嫌棄地用腳踹了他一下,“睡有個睡相,你這樣我怎么睡!”
皇帝躺著不動,“我就伸個懶腰,你咋這么多事。”
“伸懶腰回你自己宮去,你在寢宮翻跟頭也沒人管你!這是我的床!”皇后毫不猶豫懟道。樂文小說網
皇帝委屈地收回老胳膊老腿,“茵娘,朕好歹是皇帝,你身為皇后,對朕也溫柔體貼點。”
皇后直接在里面躺下,不客氣說,“說得好像我嫁給你時你當皇帝似的,現在嫌我不夠溫柔體貼,要溫柔體貼你找淑妃去,當年老娘跟著你在邊關提刀殺敵時,你咋不讓老娘溫柔體貼點!”
皇帝被懟的啞口無言,張張嘴,“我不過就隨口說一句。”
皇后拉上被子,對皇帝吩咐,“吹燈!”
皇帝爬起來,對著旁邊的宮燈用力一吹,燈滅,屋里頓時黑了下來。
皇后打了個哈欠,就要睡覺。
皇帝卻用手戳戳她,“你別一熄燈就睡啊!”
“大晚上熄燈不睡覺你想干什么?”皇后無語。
“我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么!”皇帝嘀咕一句。
皇后滿頭黑線,熄了燈蓋著被子聊天?
這臭男人哪來這么多毛病!
難怪淑妃前些日子話里有些抱怨,她還以為淑妃是年輕皇帝不給力,如今看來,是皇帝半夜不睡覺太能啰嗦。
這家伙什么時候整出這個毛病,他以前不是沾床就睡么!
看來明兒得找個太醫給他瞧瞧,開幾副安神藥!
皇后心里想著,到底不好丟下丈夫自己睡,就打了個哈欠,“聊什么?”
“我前幾日,讓內侍傳旨,讓那個孩子進京了。”
“孩子?”皇后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風兒?”
“嗯。”
“他不是在盧質那里么,你把他弄回來干什么!”皇后不解。
皇帝沉默了。
皇后側過身,“你想干什么?”
皇帝頓時委屈了,“我哪有想干什么!”
“那好好的你把他弄到京城干什么,”皇后不能理解,“馮相既然把他送到盧質那,你就讓他呆那,何必多事!”
皇帝頭枕著胳膊,“放在盧質那確實最好,先生是個聰明人,肯定會教導好他,馮相把他送先生那,一方面是保護他,另一方面,也是讓朕放心。”
“那你還把他叫回來!”
“我只是突然想見見那個孩子。”
“呃?”
皇帝側過身,對著皇后,“茵娘,我突然想見見這個孩子。”
皇后不解,“你見他干什么?”
皇帝嘆了一口氣,“我想知道,當年我起兵時,先帝看審兒是什么感覺?”
皇后愣住了。
“審兒當初在先帝身邊,也挺難堪的吧,要不先帝也不會心疼他,給他改名繼璟,先帝的長子,和哥,大名叫繼岌。”
皇后嘆了一句,“先帝是告訴別人,審兒是他的兒子,哪怕有個造反的爹,也是他的兒子。”
“如今他的兒子,卻因為擔心朕容不下,被送到邊關去了,在那里吹沙子,在那里上戰場,朕自己幾個兒子,都沒舍得送他們去,他還是個孩子,就已經做前鋒沖鋒陷陣了。那日看到捷報,朕心里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
皇后聽了也心疼了,“那孩子才十七,盧質怎么舍得讓他上戰場,萬一傷著怎么辦。”
皇帝看著皇后心疼地樣子,忍不住說:“我當年,也是十七歲跟著爹上的戰場。”
皇后一巴掌糊上去,“你皮糙肉厚的,上個戰場怎么了!”
皇帝頓時委屈地摸摸頭,他那時,也是個孩子啊!
他媳婦,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他呢!
皇后絲毫沒對皇帝矯情有回應,反而問:“那他回京后,你有什么安排?”
皇帝看皇后不慣著他,癟癟嘴,“那孩子武功不錯,看來隨咱們老李家,朕打算讓他進御林軍,你說朕封他個銀槍指揮使怎么樣?”
皇后看了他一眼,當年先帝封審兒為金槍指揮使,你現在就照著葫蘆畫瓢封他兒子做銀槍指揮使,你就不能有點創新?
皇帝老臉一紅,“朕一時也想不起別的,要不朕明天和樞密使討論下,再想個別的。”
“算了,銀槍指揮使就不錯,別換了,”皇后想到那個孩子,大概由于和自己審兒有些像,她對那個孩子挺有好感的,那個孩子以后在宮里當值,她也能常見見,如此一想,倒也不錯。
皇帝見皇后沒有異議,也就仍打算給林風封銀槍指揮使,正想著,皇帝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癢。
阿嚏
皇帝打完噴嚏,覺得身上有些涼,往身上一看,頓時大叫:
“茵娘,你怎么只知道給自己蓋被子,不知道給朕蓋!”
皇后翻個身,背對著他。
“你又不是三歲兩歲小孩子,多大的人了,自己睡覺都不知道蓋被子,怪誰!”
作者有話要說:有小可愛問更新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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