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緣 !
    張至深歪著頭瞧他:“我說,天界竟會有你這般無節(jié)操的神仙。”
    紅毛狐貍道:“到底是誰沒有節(jié)操!要不是老子聽說哪個沒節(jié)操的頂著老子的身份勾引魔界之王,才不會下來瞧個究竟!”
    張至深一個激靈,賀爾蒙大人歪曲自己身份的情景歷歷在目,離大人傾力而作的《逆情花》風流史萬千故事浮于腦中。
    “你就是那紅毛狐貍精!”
    紅毛狐貍糾正:“是狐仙。”
    “勾引納紗魔族女王,又將天族王子斷了袖,妖界狼族公主為之終生不嫁,就連那蛇族王后都為之休了夫,讓奈何橋孟姑娘丟了魂兒,又將七仙女依次嘗了個便的紅毛狐貍精!?”
    紅毛狐貍道:“你對本仙的事跡倒是了解,冒充之前定然花了不少功夫。”
    那狐貍得意洋洋,不料毛茸茸的頭上挨了一記爆栗子:“老子為你這沒節(jié)操的身份挨了多少冤枉!”
    紅毛狐貍道:“老子在天界聽說老子勾引了魔王,可讓仙友好一番笑話!”
    “于是你冒充老子?”
    “是你冒充老子!”
    “你變成老子的模樣!”
    “你盜用本仙的身份!”
    張至深噎了一下,這一個冒充一個盜用的,似乎都是冒牌貨……
    “你就沒有自己的身份和模樣,非要變成老子的模樣?”
    那狐貍驕傲地撇頭:“老子本就是狐貍,哪有甚么人的模樣,不過想變成誰就是誰。”
    “騙人的吧,所有妖魔精怪都有自己人形模樣,你不肯現(xiàn)出自己模樣,可是長得太丑?”
    “那都是迷惑世人的假象,形隨意變,無論變化如何模樣,妖還是妖,魔依舊是魔。”
    “南箓那張皮相也是假的?”
    “假的。”
    “為何別的妖魔不可以變成他的模樣?”
    “這個……咳咳,其實模樣也跟天生有些微關系。”
    張至深搖了搖它的尾巴:“那你呢,變個人形給小爺瞧瞧!”
    “不準摸爺?shù)奈舶停 ?br/>
    “那你變啊。”
    狐貍搖著尾巴掙脫魔爪,叫道:“你大爺!說了不準摸老子的尾巴!老子若是能變成人形還用得著被你摸來摸去!你們商量好著欺騙老子給你擋刺客,害得老子散了修為連人形都變不了!”
    “刺客?”
    “那小子對老子我百依百順,就為了老子給你擋那一掌,換成是你,早沒了命。”
    張至深急道:“南箓呢,他有沒有受傷?”
    “他屁事沒有,留著力氣跟你風流快活了一個晚上。”狐貍咬牙道。
    張至深老臉一熱,老腰更酸,屁股更加痛。
    “你……你不是散修為了,怎還能知道?”
    狐貍用眼白對著他:“老子整個晚上就躺在這,你在那張床上叫得死去活來。”
    “這……呵呵,這怎讓你好意思。”張至深瞥一眼不遠處的大床,一張老臉更熱幾分,老子何曾被人瞧過活春宮,還是一只沒節(jié)操的狐貍精!
    說到無節(jié)操,忽而想到一個極嚴重的問題。
    忙問:“老子被你關小黑屋時,他有沒有碰過你!”
    紅毛狐貍一聽,那紅彤彤油亮亮的一身毛都要炸起來了:“老子想碰他!千方百計勾引他!那狐貍精一直以老子被你踢到的小兄弟為借口,不宜啦,很忙啦……你說老子變得跟你一模一樣,他卻跟個木頭人似的,見了你倒發(fā)情得快,到底老子哪里出了破綻?”
    張至深順順它的毛:“真沒碰過?”
    紅毛狐貍躲開他的手,極是委屈的模樣:“沒有。”
    “那就好……”
    “豆腐倒是吃了不少,那小子一張臉蛋當真是沒得說,皮膚也好,溫柔時的模樣更禁看,惹得老子好幾次都想將他撲倒吃了,魔界之王,絕色美人,真乃天下無雙……”狐貍瞇起細細的眼,一臉陶醉,舔了舔舌頭。
    張至深被好大一壇子醋潑下來,怒火高漲,渾身毛發(fā)都要炸起來了,一把抓住他尾巴使勁搖:“臭狐貍!不要臉,沒節(jié)操!老子揉死你!”
    狐貍面不改色:“老子救了你一命,吃點南箓的豆腐算便宜你們,倒是你……”狐貍頭慢慢靠近,張至深忙向退縮,嘴上一濕,反應過來才發(fā)現(xiàn)被那狐貍的長舌頭舔了一下。
    “倒是你,味道也很不錯,哼哼。”偷腥的狐貍得意地笑。
    張至深心中那火便似被澆了油般熊熊燃燒,跳起來大罵:“變態(tài)!死變態(tài)狐貍!”
    那狐貍道:“爺就是變態(tài),深兒過來,再給爺親一個。”
    張至深扶著腰又退幾步,用力擦嘴角:“死狐貍!老子告訴南箓去!”
    “南箓有甚么好,你不如跟了爺?shù)教旖缛ィ祟惒皇亲鰤舳枷氘斏裣擅矗俊?br/>
    “閉嘴!老子不跟你廢話!”被調戲的人類扶著腰匆匆離去,狐貍放蕩的面容漸漸沉下,幾分惆悵浮于眼中,忽而一驚,張至深卻無聲無息地站在它面前,目光冷冷沉沉。
    狐貍又笑道:“可是想通了要跟爺回天界?”
    張至深一雙鳳眼卻是通紅的,死死盯著它,聲音已經(jīng)變了調:“是你殺了她?”
    紅毛狐貍愣了一下:“誰死了?”
    “黛煙,黛煙死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殺了她!”張至深大叫。
    紅毛狐貍道:“老子替你擋了刺客,只能變成狐貍躺在這,如何殺她?倒是挺溫順一個魔女,還在爺面前替你求情,太過溫順善良反而不像魔界之物,這樣的女子在魔界長久不……”
    “閉嘴!你閉嘴!不準你這么說她!”那漠不關心的語氣和神情最讓人受不了,張至深不愿多看那狐貍一眼,甩袖離去。
    魔界的夕陽染了血,透過輕紗窗欞,灑下大片大片的光斑,寢宮一片寂靜,黑檀木的桌椅,琉璃燈盞,珠花鈴叮。
    紫紗抹胸長裙的女子柔柔趴在桌上,雙目緊閉,略微圓潤的臉龐還有少女的天真,睡意美好,唯獨那嘴角掛了抹暗紅血絲。
    張至深緩緩走至她身旁,用絲帕擦去血漬,這本來如花般單純天真的魔女,總是會臉紅,又心細善良得甚于人類,這是他見過最特別的魔女,總會讓他有種在人間的錯覺。
    然而這錯覺也死了,安靜地伏在偏殿中,死了很久很久。
    張至深將她抱在懷中,那天真的容顏正對著他,安靜若夢。
    銅雀香爐散出淡淡百合香,悠悠遠遠,裊裊如煙,最后一點懷念也斷了,仿佛離久別的人界更遠,寂寞慢慢散了開來。
    南箓進來時正看到張至深抱著那低胸曳地長裙的女子一動不動,紅眸一暗,轉瞬到了跟前,手伸到一半?yún)s頓住。
    “她死了。”
    張至深抬頭看見南箓,落寞的神情回復幾分,將黛煙放在椅子上。
    “我出來時她就死了,死了很久。”
    南箓看那死去的女子,與安靈珞頗為相似的面容猶帶天真,這樣的女子總能讓張至深心軟。
    張至深問:“誰殺了她?”
    南箓道:“你很傷心。”那語氣卻是變了調的,有股酸溜溜的味道。
    張至深握住他的手:“這幾個宮女中,黛煙對我最是盡心,我在月蝕閣時她還給我松了綁,這突然就死去了,老子能不傷心?若知道是哪個下的毒手,你一定不要輕饒!”
    “深兒。”
    “嗯?”
    南箓道:“這里是魔宮,不是人界。”
    “魔宮就怎么了,魔宮就可以隨便殺……”后面的話被事實噎住了,這里是魔界,魔界之中,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死去一個小小的宮女,再正常不過。
    “就這么算了?”
    “就這么算了。”
    張至深憤憤道:“你這是甚么破魔宮,一個宮女的命便不是命了?若讓老子知道兇手是誰,老子絕不繞他,為黛煙報仇!”
    南箓乜斜了眼瞧他,嘴角微微彎起一抹笑意:“只要深兒有這本事。”
    張至深:“……”
    “來,我們去瞧瞧深兒的冒牌貨過得如何。”
    那冒牌貨早在寢殿中大叫:“南箓你這王八蛋!快放老子回天界,天界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