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緣 !
    娃娃臉小二迷茫道:“我怎么了?”
    掌柜的也疑惑道:“敢問這位客官,我到底怎么了?”
    那二人這般配合著詢問,默契度極好,張至深更是驚得退了一大步,就連懷里的小白也是緊張的,他再次不甘心地當著娃娃臉的面問那人:“你,真的是這家客棧的掌柜?”
    那人更加奇怪了,還是態度良好道:“在下便是,有何不妥?”
    張至深徹底地死心了,不忍再看面前的掌柜,只對小二道:“娃娃臉,你他娘的太重口味了!人家都這樣了,你都不放過人家!”
    小二繼續一頭霧水:“我如何不放過人家了?”
    掌柜的更是二丈和尚了,卻還是秉承職業精神笑道:“客官,您這是怎么了?”那笑容還真是挺慈祥,慈祥得張至深心里更加惡寒。
    他顫抖著手指著面前的掌柜對小二道:“這……這老頭就是你所謂的掌柜!乖乖呀我的小娃娃臉,這爺爺沒有九十也有八十了吧,都可以當你曾祖父了,竟然還能陪你玩清水出芙蓉!鴛鴦交頸!月下飛仙!!!”
    娃娃臉小二的臉瞬間僵硬了,掌柜慈祥的菊花褶皺早就石化了,張至深還沒有從激動中醒來,扯了扯掌柜白花花的老胡子,捏了捏滿臉的皺紋,確定不是假的,更加激動道:“掌柜兄老當益壯,在下佩服佩服,不知那清水出芙蓉體驗如何,在下好……嗚嗚嗚……”
    娃娃臉小二從僵硬中瘋魔了!捂著張至深還在喋喋不休的嘴,朝掌柜的道歉:“這位客官這幾日生病,精神有點不正常!”
    你才不正常!
    張至深被捂著嘴拖到了客棧外,一被放開便道:“你捂著我做什么!我說娃娃臉,你才精神不正常,竟然跟那么老的老頭!天啦,這難道就是真愛!”
    娃娃臉真恨不得用牛糞將這張嘴給堵了,跺了一腳便大聲道:“不是他!”
    張至深道:“你別做了事情還不承認,我都問了,他說他是掌柜的,我說呀,你這娃娃臉真不簡單啊,那老頭還真經得起你折騰,這么快就下床了,該不會有什么宮廷秘藥,傳授傳授?”
    小二壓低聲音憤然道:“那是老掌柜,是我家掌柜他爹!”
    “就算是掌柜他爹你也不能連這么老的人都不放……”頓了頓,“啊!你家掌柜他爹!”
    小二依然想幾個拳頭伺候一頓那張俊俏的公子臉,憤憤道:“掌柜的還在床上躺著,這幾天都是老掌柜的當事。”
    “這……”張至深覺得自己烏龍了,糗大了,他剛才都說了些什么?不,他什么也沒說,肯定什么也沒說!他只是問候了一下掌柜他老人家,老當益壯嘛……
    小二道:“我瞧著你長了一張狐貍臉還以為你挺聰明,真想不到……”后話自動省略,不用說張至深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果然不該來看看那傳說中的掌柜,這下不僅悔得腸子都青了,還由青轉黑,徹底被鄙視。
    回到房間后,張至深拍著小白的腦袋道:“兒子啊,你不是妖怪么,怎么連誰是娃娃臉的姘頭都不知道,害得你爹丟了這么大的臉,真該打。”
    小白站在桌子上優雅地搖了下毛茸茸的尾巴,沉聲道:“深兒,你不乖。”
    張至深道:“小白,哪里有兒子這么說爹,你說你這妖精當著有什么用,還整日窩在我懷里。”
    小白道:“不準叫我小白,難聽死了。”
    張至深奇道:“我都叫了你那么久的小白,早該習慣了,乖兒子,跳個舞來給爹樂樂。”
    小白的聲音變得低沉:“我不是你兒子,叫我相公。”
    “噗……”張至深笑道,“就你?我叫一只小狐貍相公,小白,你別笑死你爹了,哈哈。”
    小白道:“深兒,看來你的傷好得很快,屁股癢了。”
    張至深毫不畏懼,得意道:“那又怎樣,箓兒,你白天只能變成狐貍是吧,只有晚上才能變成人,哼哼,小狐貍,想壓倒你爹,那么小……”眼睛瞟了瞟小白的下面。
    小白道:“深兒還挺聰明,不過你錯算了一點,就算我是狐貍,照樣能教訓你發癢的小屁股,深兒想不想來點新鮮花樣?”
    這“新鮮花樣”還是讓張至深心有余悸,但又想這兒子雖然狡猾,可都是小狐貍了,它還能怎么著,于是依然得意道:“乖兒子,你都這么小了,就不要逞強,你還能拿爹怎么著?用你那根小豆芽菜?”
    “是不是豆芽菜,深兒試試不就知道了。”
    這聲音,這語調,豐富的經驗告訴張至深不妙,但是他后悔已經來不及了,只見面前的小白如充氣般不斷變大,不斷變大,瞬間成了老虎那般巨大,驚得張至深坐都沒坐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白成了大白!張至深有點理解那所謂的新鮮花樣是什么,瞬間冷汗直流,妖精果然是不能惹的!
    大白往前走了一步就將張至深壓到了身下,冷冷道:“深兒覺得夠大了么?要不要更大些?”
    “不,不用了……箓兒,我知道錯了。”
    大白狐低下頭用尖尖的嘴對著他道:“叫錯了。”
    “南箓。”
    “錯了,深兒要不要嘗嘗豆芽菜的味道?”大白的身子已經壓了下來,張至深身體一顫,天啦,千萬不要!那么大……
    張至深一急,胡亂叫道:“箓兒,箓美人,箓箓,箓哥哥,深兒知道錯了!你那絕對不是豆芽菜,真的不是啊啊啊!”
    大白伸出尖尖的舌頭舔了下他的臉道:“又錯了,看來深兒很喜歡接下來的新鮮花樣。”
    還錯了!這大變態到底想讓他叫什么!
    大白似乎真沒手下留情,炙熱的下身往他身上蹭了蹭,奶奶的!這畜生果然隨時都能發情!
    張至深大驚,忽然靈光一閃,極不情愿道:“南箓……相公,我知錯了……”
    大白果然停下了動作,那好聽的聲音從一只狐貍嘴里竄出:“這還差不多,再叫一聲。”
    “再叫一聲你就變回小白?”
    “叫好聽點。”
    叫你爺爺的好聽點!張至深心里罵道,卻還是清清嗓子,極不情愿地柔情似水地叫了一聲:“相~~公。”
    “這還差不多。”
    然后張至深眼前白光一閃,大白瞬間變成了小白,毛茸茸一團小白球軟軟地窩到他懷里,張至深余驚未定,捧著這東西如捧了世上最寶貴又最危險的物品。
    小白搖了搖尾巴懶懶道:“深兒要乖,好好聽相公的話。”
    聽你爺爺的話!這個死變態!臭狐貍!張至深內心咆哮,表面聽話:“深兒知道了。”
    這一晚變成了人的南箓果然獸性大發,張至深千般萬般裝可憐,總算逃過一劫,相安無事。
    第二日張至深起了個大早,向南箓相公告了假,上了百花節尋找最佳生意點,根據一個神棍多年來的直覺,他敏銳地覺出了同類的味道,果然西街一個小桌鋪子后站著一胡子白花花的的老頭,桌子邊立了一灰黃的幌子,“算命解卦”四個大字。
    只是這老頭怎么看著這般眼熟?
    張至深想來想去,還是沒想起在哪里見過這老頭,便走上去道:“嘿,老頭,給小爺算上一卦!”
    那老頭看了看張至深,道:“這位公子好生眼熟,我們是在哪見過?”
    張至深心道,莫非真見過?不過神棍什么的,說句話最難辨真假,于是他笑道:“是么?許多人都這么說。”
    老頭愣了一下,隨即從容道:“公子想算什么?”
    張至深看看這五月沉悶的天,陽光變得蒼白而無力,周遭是街頭的喧囂叫賣聲,聞不到從弛山飄來的淡淡薔薇花香,陌生又有些恍惚的感覺,便道:“就算這個五月會落雨幾天,鎮中飛花幾朵,游魚幾尾,落葉幾片,您覺得如何?”
    “這……哪有這般算命的,公子豈不是為難了老朽。”
    張至深道:“哪里哪里,在下只是覺得這鎮中歲月靜淌,總覺飛花不變,游魚悄然,落葉無聲,才敢勞煩先生給算上一卦。”
    老頭擺手道:“公子,這個老夫不會算,也不能算。”
    張至深故作為難道:“可是我就想算這個,看來先生技法不精。”
    老頭嘆了一聲:“老朽確實技法不精,公子若是看不上,還是請回。”
    這老頭,有點看不出深淺,張至深想了想,又道:“那算算姻緣,算我幾齡成婚,妻妾幾房,兒女幾許,可會長遠?”
    老頭道:“這個能算,還請公子寫下生辰八字。”
    原來是生辰八字卦,傳統算法,張至深鄙夷了一番,還是老實寫下,心里有那么一點緊張,不知這老神棍能測出個什么。
    老頭看了看他的八字,嘆道:“公子八字好,生于富貴人家,好命相啊!”
    廢話!任誰看他張小爺那身騷包打扮都知道他生于富貴人家!張至深聽慣了這般說辭,只道:“快快算來!”
    老頭這才拿出他的八卦盤,幾根棍子按照他的八字排列演練,張至深小時候跟城北的陳瞎子學過一些,看他擺得還有板有眼,確實有門道,心想莫不是真遇上了高手,看這老頭一副倘然的模樣,也沒怎么長篇大論——高手一般都是深藏不露的。
    那老頭在八卦盤上演練了好一會,一下快,一下慢,眉頭皺來皺去,張至深的心也跟著一會松一會緊,即便他知道這老東西有可能是個水貨,可他還是緊張。
    五月悶熱陰沉的天更讓人無法靜心,張至深看這老頭在八卦盤上不停演練的棍子,忽然想起那晚在尋歡樓的水中月影中無意看到的南箓,越發覺得不安,他確定那不是幻覺,因為他從未見過那么悲傷的南箓,那么,是不是他看見了未來?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張至深急需知道自己的命數,他崇拜這種力量,透析所有的秘密,不論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但他還沒有這個能力。
    老頭終于停下手中的演練,抬頭道:“公子命數極好。”
    “快說我的姻緣如何?”張至深有點緊張,卻不動聲色。
    老頭笑道:“姻緣是命數中至關重要的一道,老朽說了公子命數極好,自然是婚姻也極好,此生大富大貴,享盡人間極樂,生生……”
    “停停停,別扯那么遠。”張至深不耐地打斷,“你就說我幾齡成婚,妻妾幾房,兒女幾許,可會長遠。”
    老頭道:“公子此生立冠而婚,妻妾十五房,龍子為二,皆是大富大貴的命相。”
    “是么?”張至深怒了,一把拍在那破桌上,“你爺爺的才妻妾十五犬子為二!你這老神棍!再敢到此忽悠騙錢,小心爺挑了你的鋪子,打得連你親娘都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