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京城某貴族幼稚園內(nèi),一群粉雕玉琢的小朋友正在兩名幼教的帶領(lǐng)下翩翩起舞。他們稚嫩的面孔和認(rèn)真的神態(tài)引來幼教的一陣夸獎。
“下面誰要上來表演呀?”幼教停下領(lǐng)舞問道。“我我我!”不少小朋友爭先恐后地舉起了小手。一名虎頭虎腦的小男生生怕老師點(diǎn)不到他,主動沖向前排,一不小心撞倒了前排的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撲倒在地,等她爬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淚眼汪汪。“我要告訴我爸爸,你打我,嗚嗚”她哭得頗為傷心。
小男孩滿不在乎地答道,“我才不怕你爸爸呢,我爸爸是大教授,比你爸爸厲害一萬倍!”
“我爸爸是大律師,把你爸爸抓起來”小女孩抹了一把眼淚回敬道。幼教還來不及干預(yù),兩個小鬼頭已經(jīng)吵起架來。
“好啦,不要吵啦,果果傷到?jīng)]有?讓老師看看。”幼教一把抱起叫果果的小女孩,仔細(xì)查看道。
“大律師沒有大教授厲害!”小男孩不以為然。
“豆豆,你撞到了小朋友,要記得道歉知道嗎?”幼教教育他道。
在老師懷抱里的小女孩果果不甘示弱,探出頭撇嘴道,“大教授沒有大律師厲害!”
“哼,我不跟你爭,我給我爸爸打電話,讓他告訴你誰厲害!”小男孩豆豆跑向自己的小書包,摸出手機(jī)熟練撥號。
小女孩果果看來沒啥事,她從幼教懷里掙脫出來,也跑向自己的小書包,“我也打電話給我爸爸。”
此時正在三亞海灘散步的一個青年男子,他沙灘褲褲兜里的手機(jī)急促響起。男子摸出手機(jī)一看,熒屏上顯示“豆豆”來電。他瞧了瞧一米開外正在陪兒子堆沙灘城堡的美貌妻子,心虛地摁斷了電話。
沒過一會,他的電話又響起來。這回顯示是“果果”來電。男子猶豫了片刻還是摁斷。
“你呀,自從干了這個什么公安局長以后,就勞心勞力的。連度個假,電話都沒停過!”男子的妻子以為又是工作電話,忍不住抱怨了幾聲。
“嗨,公安嘛,可不就是這樣。”正說著,他的電話又響了。男子一看屏幕顯示的來電人身份,知道這個電話不接不行了。
“接吧接吧,走遠(yuǎn)一點(diǎn),別打擾我們!”
男子苦笑一聲,恭敬地接起了電話。“孟市長您好!”
“韓東啊,在哪休假呢?”電話那頭的聲音頗為威嚴(yán)。
“正在三亞呢,孟市長您有什么指示?”
“出了點(diǎn)事!你要是假休得差不多了,就趕緊回來吧!”孟市長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叫韓東的青年男子一聽再也無心休假,簡單收拾收拾帶著妻子兒子直飛濱海。
一下飛機(jī)正是下午上班時候,顧不得將妻子兒子送回家,韓東坐上早已在機(jī)場等候多時的專車,直奔濱海市市政府大院。
來不及換上警服,他只能穿著便裝敲響了市長的辦公室門。“請進(jìn)!”待看到是韓東,正在埋頭批閱文件的孟市長抬起頭來。“這么快就回來了?不多休息休息?”
“聽您說出了點(diǎn)事,怎么還好多耽擱?這不一下飛機(jī)就到您這兒來了。”面對濱海市的二號首長,韓東雖然身負(fù)金手指,仍然感覺壓力山大。
“坐吧!”孟市長面色有些凝重,他掏出一包玉溪,扔給韓東一只,自己點(diǎn)了一根。韓東接過市長扔過來的煙,也沒敢點(diǎn)上,只是小心翼翼地坐了半個屁股。
“韓東啊,你當(dāng)濱海市公安局局長多久了?”孟市長突兀地問了一句,絕口不提出了什么事。
“二年零一個月,去年在趙書記和您的提攜下當(dāng)選濱海市副市長。”韓東摸不著孟市長問話的意圖,只能順著他答道。
“你當(dāng)公安局長這二年的成績市委市政府是有目共睹的。自從你上任以后掀起了打黑風(fēng)暴,全市的治安風(fēng)氣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人民群眾對社會治安的滿意度逐年上升。應(yīng)該說,你這個主管政法的副市長、公安局長是稱職的。”
孟市長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韓東心里一跳,先揚(yáng)后抑是頂頭上司孟市長的講話風(fēng)格,看來他主抓的工作哪里出了紕漏。
韓東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哪里出了問題。“孟市長,市公安局之所以能取得這些成績,是市委和您英明領(lǐng)導(dǎo)的結(jié)果”
孟市長揮手打斷他的馬屁,“你知道我不愛聽這些。你的能力市委和我是很放心的。所以不久前我向中央推薦了你,作為下屆市委常委會的候選人”
市委常委會候選人?市委常委?我擦,那不是中央直管的副部級干部?雖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正廳級干部,距離副部級只有一步之遙。
但熟悉官場的人卻知道,這一步要跨過比登天還難。有的人一輩子也沒跨過去。如果三十歲的自己能跨過這一步,將來問鼎山河也不是不可能。韓東心里猛地一跳,血液瞬間涌上大腦。“孟市長,感謝您對我的栽培,我一定不辱使命”
韓東還沒說完,孟市長再次打斷他,“你先別高興,這事現(xiàn)在起了波折。”孟市長拿出鼓鼓囊囊的一封信,推到韓東面前。
“我這里收到了一封舉報信,你好好看看。”
不用看,韓東都知道孟市長說的出了點(diǎn)事是什么事了。不過他自認(rèn)為在金錢和紀(jì)律方面沒有問題,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淡定地打開了信封。
“我向孟市長舉報現(xiàn)任濱海市副市長、市公安局局長韓東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dāng)兩性關(guān)系,違反國家計劃生育政策,巨額財產(chǎn)來源不明”
這封信長達(dá)十一頁,洋洋灑灑地列舉了韓東的三宗罪。這種信韓東見過不少,相信不止孟市長手上,趙書記甚至中央都傳得到處都是。“孟市長,我的財產(chǎn)早已經(jīng)向組織申報過,都能夠說明來源”
孟市長聞言不置可否,“私生活方面你也向組織匯報過嗎?”韓東頓時默然。孟市長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恨鐵不成鋼地指著韓東訓(xùn)道,“你啊你!真是糊涂啊,怎么能在這么緊要的節(jié)骨眼上讓人抓住把柄!”
韓東低頭不語。從孟市長辦公室出來,韓東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在搞他?轉(zhuǎn)念一想,這事多半查不清楚了。市委常委這么關(guān)鍵的位置,不只是濱海的高級干部,全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呢。
有資格上位的都有可能在背后捅了他一刀。好在他對金錢和紀(jì)律都比較注意,這才沒讓對手抓到什么致命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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