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察家的三個兒子揍了遍,阿楚揮跟達哈蘇神清氣爽的回家。
在門口遇到等著他們的妹妹,心里一暖。“阿妹,外面炎熱,快屋里去。”
“二哥、三哥,怎么去了這么久?有沒有受傷?”擔憂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確認兩人無事,佛爾果春才算放下心來。
人外有人,三哥性子莽撞,她是真的怕會出事。
伸手拿過侍女的團扇給妹妹扇風,達哈蘇微笑道:“老三你不放心,還不放心二哥,就羅察家那幾個蠢蛋,二哥分分鐘算計死他們。再說,妹妹繡的荷包我可是一直帶著的。”說著他還把荷包拿下來晃了晃。
佛爾果春不止生來運氣極好,她醫術極佳,尤其是女紅刺繡的本事一絕。她繡的荷包只要掛在身上也能給人帶來好運,這是家里的哥哥弟弟們親自測試出來的。
看到這個荷包佛爾果春才想起來,自己當初好像給過塔娜一方繡帕。
除去宮里,她與塔娜就見過一面,還是她剛來京的時候。由記得那時候的塔娜還不是這樣的性子,兩人雖說不上多好,也還算過得去。
她刺繡好,當時屋里正好有一方半成品繡帕,繡的是心想事成幾個字。塔娜見了歡喜,就拿了去。
莫不是因為這方繡帕塔娜才能這么順利的搭上四阿哥?
旁人不知這里面的門道,她自己卻清楚。哪里是她繡的東西能給人帶來好運,而是她在刺繡的時候用上了本就不多的靈氣、和自身鮮血調配出來的紅絲線。
身為錦鯉,她體內的靈氣也帶有福運更別說是血液了。
當然這種繡帕她也不是誰都會給,除了父母兄弟,也就只有塔娜一個人。
而那方繡帕她本是想要送給大嫂的,大嫂有孕,一家子不盼著生兒子,就想要個小姑娘,她見大嫂也是如此,就想著繡個帕子給她,祝她心想事成。
哪知帕子還沒繡完就讓塔娜瞧見了。
越想越覺得如此,不然怎么解釋?
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見三哥還嚷嚷著趕明兒再去揍羅明泰哥仨,佛爾果春趕緊拉著她。先前她沒往這方面想,如今知道了,再讓三哥去揍人,有些心虛。再說塔娜還成了四阿哥的側福晉,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們也不能一直找羅察家麻煩。
她原以為知道緣由,哥哥們就不會想著找羅察家的麻煩。誰知,
“啥,她還搶過妹妹的荷包?那更應該揍了。”阿楚揮擼擼袖子,一副要轉身出門的架勢。
達哈蘇安撫的摸摸她的頭,“這事怎么能算到小妹身上。你應該這么想,假如沒有你的荷包,她當眾算計皇阿哥不成,下場豈不是更凄慘?天子一怒,豈是羅察家能擋得住的?你看,你是不是做了好事,救了羅察家?”
佛爾果春瞪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二哥,這樣也成,她頭一次知道有人能把一件事歪曲成這樣。
得,她算是看出來了,兩位哥哥這是跟羅察家干上了,不管她怎么說都能找到話語反駁。
她與羅察家又不熟,他們如何自己并不關心,只要哥哥們不受傷就好。
這樣想著她又放下心來,重展笑顏跟哥哥們開開心心的回家去了。
第二日是皇子福晉、側福晉的旨意,到了第三日就是宗室、皇子格格這些。皇子格格也就是侍妾,只有口諭沒有圣旨,自然也不能上玉蝶,不過這跟他們家沒什么事兒了。
莽喀這次是護送秀女,如今選秀已經結束,他也要回盛京去了。看著嬌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他十分舍不得。
“明天,阿瑪就要走了。一晃眼阿瑪的小心肝都長大要嫁人了,阿瑪也要回去給你準備嫁妝。”
作為葉臣這一支的長房嫡支,莽喀的家底可不薄。現在不知道女兒會留在京城,嫁妝也就沒帶過來,他回去正好也收拾收拾,盡快把嫁妝送過來。
之前覺得給女兒準備的嫁妝很好,足夠女兒生活一輩子,如今女兒嫁了皇阿哥,他總覺得不夠。
女子在夫家的底氣一來自爹娘兄弟,二就是嫁妝。昨天緩和過來之后他就去找四弟打聽各皇子福晉嫁妝的事情,太子妃當初最為隆重,嫁妝有三百六十抬;大阿哥福晉也不差弄了個三百四十六;其他的皇子福晉或多或少都在三百之數。
太子妃她家比不上,大福晉是長嫂也要讓著,他跟福晉商量了一宿,最終決定弄上三百二十臺,這個數目不出挑也不墊底,剛剛好。
三百二十臺嫁妝,他家之前準備的就不夠,不是家里拿不出來,而是誰都沒想到女兒這么早嫁人。
按照他們之前的想法,女兒留到十七八,嫁妝有的是時間精挑細選。因此就沒有著急。
如今,女兒被指婚給了皇阿哥,同年被指婚的還有其他兩家,莽喀心里憋著一股氣,就想要給閨女最好的。
想到閨女要嫁人,從此就是皇家媳婦兒了,莽喀的心里非常不好受。別人家的媳婦不好做尤其是皇家,別的不說,單說納妾一事,他們就沒法給閨女撐腰。
看著乖巧坐在下邊的小閨女,莽喀心想,如果可以,他真的想養上一輩子。
“阿瑪放心女兒已經長大了,會自己照顧自己的。倒是阿瑪,您年紀也不小了,哥哥們也爭氣,還有女兒,女兒也會努力的,您往后可不許在這么拼命了。”
要跟爹娘分開,佛爾果春也非常舍不得。長到這么大,她還沒跟家人分開過,一想到之后再也難見阿瑪的面,淚水就在眼眶里打轉。
那手帕擦擦眼睛,盡量扯出一個微笑,“阿瑪,女兒又給您配了些療傷的藥,內服外用都有,等會兒我就讓人送過去。您也別省著,哪時用完了就寫信告訴女兒,女兒再給你配。”
醫術這事兒,她不曾隱瞞,家人也不曾有誰刨根揭底的問她。
修行了這么多年,她也不知道能為家人做些什么,想來想去也只有多給阿瑪配一些藥了。
武將世家就是這一點不好,太平盛世升職艱難,亂世又要擔心性命。
覺羅氏再也忍不住抱住女兒痛哭,她懂事的閨女啊,都怪那殺千刀的羅察。
莽喀的心情更不好受,趁人不注意偷偷擦擦眼睛,他板著臉斥道:“哭什么。我不是讓你留在京城了么?”二子、三子都到了相看媳婦的年紀,明年三子還要下場,伯爵府總要留下一個主事人。
等三子考完武舉,小閨女的婚期怕也到了,他能不能趕來送嫁不好說,夫人一定要在場。
這樣算下來,夫人跟女兒還能相處一年半載,之后只要她想,也能來京見人。反觀他自己,那才是可憐,作為一方都統輕易不能離開,也不知何年月才能與女兒相見。
要哭,也應該是他哭才是。
“阿瑪,我覺得您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想想怎么跟大哥說這事吧。”達哈蘇幽幽的說道。他那個大哥的脾氣比三弟可一點也不差,當初阿瑪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妹妹是走過場的,如今人直接留在京里,他都能想到大哥的反應。
一想到阿瑪被大哥碎碎念,達哈蘇就有些幸災樂禍。
說起嫡長子圖祿,莽喀的心情更加不好。
剛安慰好哭泣的額娘,就見二哥又在逗阿瑪,佛爾果春鼓著腮幫子瞪人。她轉過頭安慰莽喀,“阿瑪別怕,大哥敢吼您,我就替您教訓他。”說著還揚了揚自己粉嫩的小拳頭。
莽喀再也忍不住,一把摟過女兒,“瞧瞧,還是我女兒貼心,不像他們一個個的都是討債鬼,就會看阿瑪笑話,惹阿瑪生氣。”
佛爾果春拍拍莽喀的肩膀,“阿瑪別氣,哥哥們還是很疼阿瑪的。”不確定阿瑪是真生氣還是假的,哥哥們平時對她就很好,她還是幫腔說了好話。
佛爾果春不會知道,她越體貼,一家人的心里就越不好受。如果可以他們倒是希望女兒任性一些,這樣他們日后也不會太牽掛。
摩挲著腰間的荷包,達哈蘇神情溫柔的看著妹妹,此時他倒是慶幸自己去歲考了探花入住了翰林院。十四阿哥不是太子,大婚后就要出宮建府,大不了日后他多跑幾趟,哪怕是見不到妹妹人,也要讓十四阿哥知道她娘家是有人的。讓人不敢輕易欺負了去。
阿楚揮一拍桌子,嚇了大家一跳,他絲毫沒覺得哪里不對,自顧的說著:“阿瑪、額娘放心,等明年我考上武狀元,就跟皇上說留在京里當官。要是十四阿哥敢對妹妹不好,我就沖到他府上揍他個滿臉開花。”
“還揍他個滿臉開花,老子先讓你滿臉花。”莽喀跳起來給了兒子一腳,這個沒腦子的,隔墻有耳不知道?就算在自己家,皇阿哥也不是他能隨意編排的。
不過對兒子留在京里這件事他卻是贊同的,不說京里比外面機會大,兩個兒子從小關系好,一文一武正好互補,也不用擔心別人欺負他們。
自家兒子們與別家不同,雖嫡庶有別,關系倒挺好。要說這功勞還是他女兒。
笑鬧了一陣,莽喀又開始交代正事,“閨女性子單純,回頭你給找幾個厲害的嬤嬤。咱家跟魯克素那一支的關系最近,你多去走動走動,他家在內務府人脈廣,認識的人多。”
魯克蘇跟他祖父葉臣一樣,都是打一開始就投奔太、祖的,他家原是鑲藍旗,后人護齊哈、達齊哈的妹妹嫁給了太、祖,改入鑲黃旗包衣,是為佐領。
他家不但深的皇家信任,還是有名的‘大儒’世家。阿什坦的兒子和素更是被今上賜號‘巴克什’,擔當皇子師傅數年。要論對各皇子的了解,非他家莫屬。
總之,跟他家多走動走動對閨女沒壞處。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