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明作為體系內的人,在此之前沒有人提及市中心那塊地,他還不會如此的緊張,可現在情況完全的不一樣,肖致遠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來自己的辦公室詢問這件事。
更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清遠縣的問題還沒有調查清楚,對方居然在這個時候將注意力轉移到市中心這塊地上,鄭天明怎么能夠不懷疑對方的用心,肖致遠是什么人他多少還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才會如此緊張的跑來和丁兆龍商量。
丁兆龍并非不想對市中心那塊地動工,資金缺口其實只是一個借口,現在這樣的情況,無論市中心那塊地是低調開工,還是高調啟動,都將存在風險,那就是公司被盜的賬本。
權衡再三,丁兆龍這才開口說道:“不瞞你說,市中心那塊地之所以不啟動,是因為集團最近出了點狀況,我懷疑是競爭對手偷盜公司的賬本。”
“你說什么,你們集團的賬本被人給盜了,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事先沒有和我說,那現在你打算怎么辦?”鄭天明顯然對這樣的情況感到非常的震驚,龍昆集團在平州,那可以算得上是龍頭老大,出了這樣的事情,那無異于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丁兆龍之前并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所以對方有如此反應倒也不奇怪,滿臉無奈的說道:“沒辦法,自從肖致遠到任平州之后,我們是處處不順。”
“你們賬本被盜,難不成也怪罪到肖致遠頭上,雖然我不是商人但也知道這個賬本意味著什么,你到底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市中心那塊地如果你不打算啟動,那等到肖致遠提出收回的時候,我也就無須反駁。”鄭天明并不清楚賬本為何被盜,也不想去了解太多,他現在關心的還是市中心那塊地,當然這也取決于對方的態度。
丁兆龍費盡心思拿下的地,怎么可能允許被市里收回,這樣不僅會給集團帶來巨大的利益損失,也會讓龍昆集團在平州顏面掃地,在聽到對方這番話之后,隨即便說道:“鄭書記,市中心那塊地對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咱們之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你如果這么說,我真的很無奈,但我想說的就是市中心那塊地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那你現在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盡快的讓項目啟動,資金問題稍后再說,這樣市里面就算有人提出質疑,那我也有反駁的余地,否則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肖致遠推翻之前的協議。”鄭天明并非真的那么好心,希望項目能夠啟動,而是知道市中心納庫蒂一旦被推翻,那自己在這件事當中所起到的作用就會暴露,這才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肖致遠不會知道在自己和對方談完之后,鄭天明在很短的時間內便離開了辦公室,從財政局那邊發現的問題,他已經交由錢雪全權去督察,而針對眼下平州的請跨國,他還有很多的工作要進行。
不過肖致遠也沒有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去了平州療養院,劉雙全年的病情到底如何,他心里是非常清楚的,而眼下這個情況,對方也無需繼續待在那里,是時候結束病假回到工作崗位上。
“肖書記。”姜宏波見到對方過來,主動上前打了招呼。
擺了擺手,肖致遠示意對方不用太客氣,直接就說道:“劉書記最近的情況怎么樣?”
“恢復得很好。”劉雙全其實本就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只不過因為其他的原因,不得不以這樣的方式自保,所以姜宏波在聽到對方這話之后,也是順著對方的意思回答。
點了點頭,肖致遠笑著說道:“麻煩姜院長帶我去劉書記的病房,我有點事情找他談談。”
“沒問題。”說完這番話,姜宏波便將起身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帶著肖致遠往劉雙全的房間走去。
工作人員剛剛打掃完房間,這次過來,劉雙全并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窗口的位置,低頭認真的看著手中的報紙。
讓人將門給關好,肖致遠上前笑著招呼道:“劉書記好雅興啊,在這里享受著陽光,看著報紙。”
本以為是工作人員進來,劉雙全倒也沒有注意,聽到聲音之后頓感不對勁,趕忙將手中的報紙放下,道:“肖書記,你來怎么也沒事先通知一聲,我……”
看著對方支支吾吾的表情,肖致遠在一旁的空位置上坐了下來,道:“劉書記不用這么客氣,我只是順路過來看看你。”筆趣閣
看著對方的表情,劉雙全絕不相信對方只是路過療養院,況且這里并不是在平州的繁華地帶,如果不是特意來這里,還真就沒有路過的可能,給姜宏波投去了一個眼神,那意思是你先出去。
姜宏波在療養院見過了各種各樣的人,眼力見自然也就不在話下,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之后,直接開口說道:“肖書記,我那邊還有點事,你和劉書記先聊,有什么事直接讓工作人員找我。”
輕嗯了一聲,肖致遠并未多說什么,在見到對方走之后,這才開口說道:“劉書記,相信這兩天平州發生的事情,你已經有所耳聞,說說你的看法。”
“肖書記指的是清遠縣的那起事故,清遠縣不是已經做出了聲明,這起事故是人為原因造成的,目前已經由省廳刑偵隊接手,對此我并沒有太多的看法。”即便是待在療養院,劉雙全對于外面發生的事情也是有所耳聞。
看著對方的表情,肖致遠知道對方肯定有話沒說,不過他也沒有追問,反倒是笑著說道:“劉書記看來在這里并沒有閑著,這件事目前確實已經由省廳介入調查,只是目前并未有任何的結果,能夠確定的也就是出事那棟樓的倒塌,是由于被人在幾個關鍵部位安放了類似于引爆裝置的微型爆破彈。”
劉雙全并不清楚這其中的細節,畢竟這已經算是機密性內容,自己現在處于抱病休養,無法掌握也實屬正常,道:“那這應該算是一起惡性事件,性質和普通事故完全不一樣。”
“確實如此,這次來你這,我是希望劉書記能夠結束休養,回到你自己原先的位置上,現在鄭天明他們一直在推選新的紀委書記,在目前這個情況下,我并覺得有人比你更適合這個位置。”肖致遠沒有繼續和對方在這個話題上討論下去,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此番的真實來意。
在對方剛進門的時候,肖致遠便相信對方這次來絕不是單純的看望自己,在之前一次見面之后,他一直都在等這一天的到來,自己結束病假,和對方來要求自己,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更為重要的是,劉雙全對于紀委現如今的狀況,心里非常的清楚,吳慶功早就對這個紀委書記的位置虎視眈眈,而在自己抱病休養的這段時間里,對方更是將不少人拉攏到了自己的陣營中。
可以說現如今的紀委,正在成為吳慶功一個人的部門,如果是自己提出結束病假,那么隨之而來的問題就是自己這個真正的紀委書記被架空,而且沒有任何可能收回原先的地位。
雙眼緊緊的看著對方,劉雙全開口說道:“肖書記,你應該知道我距離退休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這個時候你讓我重新回去,是不是能夠起到預想的結果,這是一個很大的未知數。”
“我既然來找你,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些問題,市里現在的情況要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復雜,之前一次和省里進行的聯合大檢查,結果你應該看到了,所以我打算讓你出來,針對全市所有的在編干部,進行一次嚴格的考核。”肖致遠并不是心血來潮,其實在之前一次突擊檢查中,便已經由此想法,只不過當時并未找到合適的人選。
聽著對方這番話,劉雙全的眼神中透露著一股向往,全市在職干部考核,那將是一次非常大的動作,而平州在編人員中,可是有很大一部分走后門進來的,如果真要是實打實的考核,能夠應對過去的,這樣一來就有可能會牽扯到很多的人,對方雖然是平州市委書記,但是否真的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劉雙全的心里有些懷疑。
沉默了片刻,劉雙全開口問道:“肖書記,這樣的考核將會意味著很多人被淘汰,可是你應該已經知道,這些在編人員都是有著很深的背景,一旦問題暴露,那咱們所要面臨的壓力也會是空前的。”
“壓力自然會有,既然我能夠和你提出來這件事,自然也就說明我做好了準備,沒有一點點的冒險,平州的現狀是很難改變的,眼下我們根本談不上什么發展經濟,只有徹底的解決了這些內在的問題,才能讓平州更好的發展。”肖致遠并不是一個莽撞之人,之前見到市委辦公室的狀況之后,他便一直有這樣的想法,當然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徹底的看清楚了平州的現實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