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對方打電話,王海龍并非是通風報信,而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去刺激對方,如果他的猜測不錯,肖致遠所說的那些事情,鄭天明不可能不知道,甚至有可能參與其中。
聽著對方的這番話之后,王海龍笑著說道:“鄭書記先不要著急,肖致遠過來找我,也是希望能夠和我先達成一致,不過我并未表態(tài),這件事牽扯到方方面面,所以我還是讓他放到常委會上討論。”
鄭天明長舒了一口氣,這樣的情況給了他一個緩沖的機會,常委會上討論,并不見得項目就一定能夠被叫停,而且自己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操作,不過他這會心里還是有些后怕。
之前會議上,王海龍所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著實有些怪異,甚至有偏向肖致遠的苗頭,如果這兩人真要在背后達成了一致,那自己可真就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即便什么問題也沒有牽扯到自己,那也是赤裸裸的打臉。
“這個項目可是咱們平州未來幾年的重點項目,一旦完成,也將直接讓平州上升一個臺階,而且針對這樣的項目,市里完全可以有相關的優(yōu)惠政策,這一點相信王市長也能夠理解。”鄭天明現(xiàn)在也只能這么去說,事情到底會往什么方向去發(fā)展,他現(xiàn)在也不清楚,甚至不是百分百的有把握,不過他肯定是不會放任不管。
掛斷了王海龍的電話,鄭天明并沒有待在辦公室,這件事他必須第一時間和丁兆龍進行溝通,以便制定出應對之策。
“丁總,市中心那塊地,肖致遠打算推翻先前的協(xié)議,可能需要重新進行拍賣。”雖然事情還沒有最終拍板,但鄭天明卻不得不說得嚴重一些,這樣才能引起對方的足夠重視。
剛剛和自己弟弟談完北疆的事情,現(xiàn)在又冒出市中心那塊地有問題,這著實是在給他添堵,沉默片刻之后,丁兆龍開口問道:“肖致遠這是要玩哪一出,之前關于那塊地開發(fā)的相關手續(xù)都已經(jīng)得到了審批,而且我們龍昆集團也已經(jīng)準備動工,這個時候市里要收回,那豈不是讓我竹籃打水一場空。”
“丁總,你先不要著急,來找你就是商定對策,目前肖致遠也只是有這樣的想法,但這么大的事情,也不可能由他一個人說了算,畢竟這個項目對于平州的意義,遠不止一個商業(yè)中心那么簡單。”鄭天明安撫了一下對方略顯激動的情緒。
這樣的事情,自己也只能在常委會上提出反對意見,而對方卻不一樣,龍昆集團雖然目前還僅僅只是在平州,但丁兆龍的關系卻遠不止如此,雙管齊下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丁兆龍手里夾著香煙,臉色異常的難看,原本以為丁子健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賬本被人拿著做要挾,就已經(jīng)算非常的倒霉,卻不曾想現(xiàn)在連市中心那塊地也出現(xiàn)了問題。
用連年不利來形容現(xiàn)在丁兆龍的狀態(tài),并不為過,這幾件事隨便哪一件都足以讓他,以及他的龍昆集團遭受危機。
遲疑了片刻之后,丁兆龍這才開口說道:“那依鄭書記的意思,下一步我們應該怎么做?”
“市里這邊我會頂著,至少肖致遠想要通過常委會來決定不太可能,或者說不會這么快拍板,至于你這邊,可能還要向上活動活動,總是這么被動也不算事。”知道對方在省里也有關系,所以鄭天明還是希望由其去占據(jù)主導作用。
點了點頭,丁兆龍開口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市里這邊有什么動向,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和我聯(lián)系。”
“市里這邊你完全可以放心,另外我想問一下,市中心那個項目,你們到底啟動了沒有,這一點你一定要和我實話實說。”鄭天明早前就提醒了對方,一定要盡快的啟動這個項目,這樣萬一遇到特殊情況,市里也不得不綜合考慮。
丁兆龍將手中的香煙狠狠的掐滅在煙灰缸中,冷聲說道:“鄭書記應該很清楚,任何一個項目的前期工作都是非常繁瑣的,除了需要大量的啟動資金,還有很多開工手續(xù)需要辦理,這一切都是需要一個過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件事咱們就這么說定了,有什么情況隨時保持聯(lián)系,另外之前購買這塊地的資金,你一定要處理好,肖致遠盯著的就是這件事。”臨走之前,鄭天明還不忘提醒對方。
那筆錢到底是怎么回事,目前知道的可能也就那么幾個人,而丁兆龍心里更是如明鏡一樣,所以在對方說道這件事之后,他也只能無奈的點點頭,眼下龍昆集團最大的問題就是資金缺口。
不過眼下這個問題,丁兆龍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至于如何去填補這個缺口,那只能過后再說,現(xiàn)在他確實沒有這個能力拿出那么多資金去填補。
送走了鄭天明,丁兆龍一直壓抑著的怒火,全部發(fā)泄到了面前擺放的這些玻璃制品上,這一次他倒沒有將手機給扔了,因為他一直在等那個神秘人的電話。
李雪瑩拎著兩個密碼箱,來到了丁家別墅,道:“龍哥,目前我們能籌備的就只有這么多現(xiàn)金,我全部拿過來了。”
“還差多少?”看著對方手中的那兩個箱子,做了這么多年的老總,他已經(jīng)大概猜出了這里面到底有多少。
李雪瑩將兩個箱子放在地上,情緒有些低落的說道:“還差一半,出去市中心那個項目前期所需要的資金,加上集團正常運轉所需要的資金,這里是目前我們的全部家當。”
盡管資金問題,一直都由對方負責,但丁兆龍心里多少還是有一定的了解,能夠拿這么多出來,其實已經(jīng)算是相當?shù)牟诲e,公司運轉不能停,而市中心那個項目更是容不得有半點差錯。筆趣閣
剛準備開口,手里的電話響了起來,看了看號碼,和之前一樣,還是一長串的數(shù)字,顯然這個電話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
“丁總,錢準備得怎么樣了?”電話接通以后,那頭的人便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
丁兆龍冷哼了一聲,道:“錢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怎么給你?”
“你一個人將錢送到平州火車站,到時候我會再和你聯(lián)系。”說完之后,電話便被掛斷。
丁兆龍本想繼續(xù)說什么,聽著里面?zhèn)鱽磬洁洁降穆曇簦挂矝]有太過憤怒,而是直接聯(lián)系了丁兆坤,道:“立刻帶人去火車站附近,那個手握賬本的人打算剛剛給我電話,可能將交易地點定在了火車站。”
平州火車站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每天的客流量雖不能和省城相比,但也是有些繁忙,而且火車站那邊四通八達,選擇在那里交易,也便于拿到錢之后順利的離開。
丁兆坤正帶著人,準備去逐一的尋找北疆那件事的幾個人,接到電話之后,隨即便說道:“好的,我這就帶人過去。”
“讓你下面的這些弟兄都擦亮眼睛,誰能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個神秘人,我定會有重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次去火車站歲不至于火拼,但卻必須要抓住和自己聯(lián)系的這個人,至少也要看到是什么人在和自己交易。
這么一大筆錢交出去,抓不到人或許還能接受,可如果連對方長什么樣都不知道,那就真的是丟人丟到家了。
拿起地上的兩個密碼箱,丁兆龍并沒有要司機開車,也沒有讓李雪瑩跟著,獨自駕車前往了火車站。
由于對方一直用的都是網(wǎng)絡電話,丁兆龍想回撥過去,但卻根本打不通,所以在抵達火車站之后,他只能將車停好,然后坐在車內(nèi)等著對方再次和自己聯(lián)系。
丁兆坤在前往火車站的途中,讓手下人又聯(lián)系了一批弟兄,此刻幾十個人正分散在火車站的各個角落,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等了半個小時,丁兆龍都快失去了耐心,緊緊握在手中的電話總算響了起來,道:“我已經(jīng)等了有半個小時,你人在哪里,錢又怎么交給你?”
“丁總不要這么著急,火車站里面有行李寄存處,你直接將裝錢的箱子寄存到那里,至于你要的東西回頭會直接郵寄到你的公司。”電話那頭的人并沒有說出自己的位置,而是直接將交錢的方式告訴了對方。
丁兆龍一直都開著免提,而車上的另一部電話則是一直保持著和丁兆坤的聯(lián)系,所以剛剛電話里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到了丁兆坤的耳里,原本分散在各個角落的人紛紛向行李寄存處靠攏。
本想說什么,但和之前一樣,對方在說完話之后直接就掛斷了電話,并沒有給丁兆龍任何說話的余地。
拎著兩個密碼箱,丁兆龍從車子上走了下來,走到行李寄存處,按照對方的意思,將兩個箱子寄存在了那里,只不過他并未離開,而是逗留在附近,畢竟這兩個箱子里裝的全部是現(xiàn)金,就這樣放在這里,心里肯定不踏實。
如果這個神秘人真的就在附近,那么在自己將錢寄存之后,一定會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并且和自己聯(lián)系,他在等對方的電話,也在尋找發(fā)現(xiàn)對方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