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搖了搖頭,肖致遠當然知道對方這話并非出自真心,只是他卻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只能笑著將對方送出了自己辦公室。
和尹瑤卿談完之后,肖致遠原本想要和高玉梅當面談一下關(guān)于平州目前的一些情況,可是還沒來得及走出辦公室的門,便見到從李斌走了過來,知道對方肯定是為了萬朝酒店的事情,所以他暫時收回了腳步。
“肖書記,一早聽他們說你從省城回來了,辦公室都沒來的去,就直接來您這了,怎么樣,咱們平州有希望拿下這次博覽會的舉辦權(quán)嗎?”李斌自然也是見到了對方。
擺了擺手,肖致遠笑著說道:“哪有那么的順利,即便是通過了燕京方面的考評,最終也不見得就能拿下博覽會的舉辦權(quán),只能是有機會代表咱們?nèi)A夏參加最終的評選,李副市長這么急著過來找我,是有什么要緊事嗎?”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主要還是萬朝酒店給咱們平州所帶來的影響,之前我和高書記溝通了一下,似乎還沒有引起他的高度重視,所以我想著肖書記是不是可以干預(yù)一下。”李斌知道,想要弄清楚照片中那個人的下落,就必須通過肖致遠和省紀委那邊聯(lián)系,這樣自己才有機會。
肖致遠示意其先坐下來,然后不緊不慢的說道:“李市長能夠想到這些,正是我們平州的一些領(lǐng)導(dǎo)所欠缺的,你來之前我也剛準備過去和高書記溝通這件事。”
“我就說肖書記回來之后一定會過問這件事,咱們平州經(jīng)不起任何的波動,這次萬朝酒店的事情,我們確實存在著很大的失責,聽高書記說,省里要將萬朝的一部分工作人員送回平州接受進一步調(diào)查?”李斌的目的是想找到照片中那個人的下落,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得到被送回省城人員的名單。
見對方并沒有太多的情緒波瀾,肖致遠心里推斷這家伙的心里素質(zhì)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不過他卻并未將心里的猜疑表現(xiàn)在臉上,反倒是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道:“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知道,省里這么做也是為了能夠更好的將事情調(diào)查清楚,我們應(yīng)該全力配合。”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目前我們這邊,尤其是市紀委并沒有介入到調(diào)查當中,咱們自身的很多問題還沒有能夠弄清楚,這是不是……”說到一半,李斌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相信對方應(yīng)該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肖致遠確實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道:“李副市長的擔心并不是沒有道理,但有些事情可能你還不是特別的清楚,市紀委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對市里一些干部的監(jiān)督,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咱們每一個人都要承擔責任,這是無法逃避的。”
“萬朝能夠在平州生存這么長時間,而且涉及面如此之廣,的確和咱們的失職有關(guān),所以我希望能夠和高書記見一面,主動承認咱們犯下的錯誤,另外我有一個想法,咱們平州到底有多少人和萬朝酒店之間存在關(guān)聯(lián),是不是可以先向酒店的那些工作人員進行一下核實?”李斌的態(tài)度很好,也非常的誠懇,看起來真的是在給市里出謀劃策。
那晚從萬朝酒店帶回來的工作人員,以及被發(fā)現(xiàn)的體系內(nèi)人員,已經(jīng)全部由馬正義以及省公安廳接手,肖致遠倒是知道關(guān)押的地點,但他并不打算介入其中,無論是平州體系內(nèi)的人,還是其他城市的人,最終的結(jié)果,省紀委那邊都會向各地市委市政府通報。
如今平州要做的就是對已知的一些人進行深入的調(diào)查,看看是不是還存在其他一些違規(guī)違紀的行為,至于那些還隱藏在暗處的,他們會制定一個更為穩(wěn)妥的計劃。
況且馬正義以及省里的主要目的,還是希望將萬朝背后真正的老板給找出來,否則平州的萬朝酒店被關(guān)了,還有可能會在烏市,又或者是省城再出現(xiàn)一個類似的酒店。
對方的每一句話聽起來都沒有任何的問題,但經(jīng)過上午尹瑤卿的提醒,肖致遠也是多了一個心眼,他不會平白無故的去懷疑一個人,但也絕不會輕而易舉的相信一個人。
再次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肖致遠低聲說道:“李市長,市里最近一段時間的工作可能會比較繁重,尹市長要協(xié)助我進行博看會的準備工作,以及貿(mào)易中心的招商,所以地產(chǎn)項目那邊還需要你多多關(guān)心,另外城市環(huán)境衛(wèi)生,你也一定要抓起來。”
“這一點肖書記大可以放心,只要市里有需要的地方,我自然是義不容辭,我記得尹市長前幾天剛剛在市政府的會議上提到過,地產(chǎn)項目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而且進展非常的順利。”李斌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對方這番話的真正含義,所以他還是按部就班的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
只是話剛說完,李斌便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因為對方剛剛的那番話很明顯是在告訴自己,關(guān)于萬朝酒店的事情,可以不用自己操心,只是話已經(jīng)說出口,想要收回肯定是不太可能了。
肖致遠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道:“就是因為地產(chǎn)項目接近了尾聲,后期的銷售,以及物業(yè)管理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市里如果沒有人負責,我擔心會出現(xiàn)和之前類似的矛盾,這方面李市長的經(jīng)驗要比我們更豐富一些,所以我認為下面的工作由你來接手更為合適。”
“肖書記過獎了,其實我在這方面的經(jīng)驗也不是很豐富,不過既然市里有這個意向安排我過去,那我也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李斌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任何拒絕了的可能,而且那么做也會引起對方的不滿,索性也就將錯就錯。
點了點頭,肖致遠遞去了一個贊賞的眼神,道:“這件事回頭尹市長會詳細的和你交待,我也是將這個消息提前告訴你,讓你可以有些心理準備,還有一件事可能需要李市長這段時間多上點心。”
這話一出,李斌的心里咯噔一下,道:“看肖書記這么嚴肅,事情一定不小,你說吧,我能承受得住。”
“省里前段時間收到了幾封關(guān)于平州城市環(huán)境污染的舉報,徐書記的意思是讓咱們先核實一下這個情況的真?zhèn)危灰叭坏挠兴袆樱撠煏绊懫街菹乱徊降陌l(fā)展計劃,也不利于咱們提出的精誠合作的理念。”肖致遠覺得對方最近手頭上什么事情可忙,所以他也就干脆將尹瑤卿抽出來,全力和自己一起將博覽會,以及貿(mào)易中心做好。
從市長辦公室離開,原本以為多少能夠打聽得到一些消息,可到最后反倒是給自己攬了幾個非常棘手的活,可以說他這一次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李斌將門反鎖,并且向秘書交待了,自己一會要有一個很重要的電話要打,沒有自己的認可,誰也不能進自己的辦公室。
忙完這一切,李斌這才撥通了那個神秘的電話,道:“市里可能贏發(fā)現(xiàn)了我身上存在的問題,而且他們正在對我進行著某種調(diào)查。”
“什么意思?”電話那頭的神秘人原本以為對方是給自己帶來了什么好消息,沒曾想確實這樣的一句話,一時間倒也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四處張望了一眼,即便是剛剛已經(jīng)做了交待,但李斌的心里還不是很踏實,道:“我的意思是如今這個情況,我要么趕緊離開平州,要么就不再過問萬朝酒店的事情,給你打電話之前,我剛剛和市委書記見了一面,他話里話外都有提醒的含義。”
“你是不是有些神經(jīng)過敏了,如果他們真的已經(jīng)知道了你的問題,又怎么可能會給你機會打這個電話,省里對萬朝酒店可以說是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會放走一條有嫌疑的干部。”神秘人思來想去,覺得對方的這番話并不太現(xiàn)實,省紀委的動作他還是知道的,向來非常迅速,只要是對有嫌疑的干部,他們都會進行仔細的調(diào)查。
當初肖致遠的事情,也正是因為如此,省里并沒有任何的證據(jù),唯一的消息來源便是一封神秘的舉報信,可就是這封舉報信,讓肖致遠在省紀委那邊待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筆趣閣
李斌從不會對自己的判斷產(chǎn)生懷疑,尤其是肖致遠最后的那一番交待,環(huán)境問題確實是自己在主抓,這一點沒有任何問題,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對方居然會將地產(chǎn)項目的事情交給自己,這就有點不符合常理。
自從尹瑤卿到任之后,平州的這兩位大佬就一直有著非常明確的分工,地產(chǎn)項目雖說沒有貿(mào)易中心影響那么大,但也絕對是一個棘手的問題,稍有不慎,就會導(dǎo)致矛盾再次爆發(fā),所以這件事一直都是由尹瑤卿親自抓。
沉默了片刻,李斌對著電話說道:“你不在平州,可能無法體會到情況的危急,但我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胡亂猜測,你想要找的那個人可能一時半會真的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