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四點,市府辦副主任鄭御兵打來了電話,約肖致遠六點半在南興樓大酒店的荷花廳聚會。
肖致遠今日來縣城除了請華凝玉吃飯以外,便是赴鄭御兵之約,當即便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華凝玉站在一邊聽到肖、鄭兩人通話時,心里恨得不行,暗暗打定主意,改天一定要找姓鄭的好好算一算賬。
此后,華凝玉再遇到市委一秘鄭御兵時,始終沒給其好臉色,搞的鄭主任郁悶的不行,不知在哪兒得罪了華大小姐。
“凝玉,逛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肖致遠提議道。
華凝玉聽到這話后,乖巧的點了點頭。肖致遠隨即便駕車載著華大美女回了鴻運小區(qū)。
華凝玉家兩室一廳雖不算大,但卻收拾的緊緊有條,頗有幾分富家千金的閨房之感。肖致遠在這兒待到六點左右,便起身告辭了。
“致遠,你晚上少喝點酒,太晚了,就別回鄉(xiāng)里了。”華凝玉低著頭紅著臉小聲說道。
肖致遠起先并未在意,只是隨口應了一聲,隨即便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華凝玉讓他別回去,住在哪兒呢,她不會是……
肖致遠想到這兒偷瞄了華凝玉一眼,見其滿臉羞紅,連忙目光收回,略顯慌亂的轉身出門去了。
肖致遠上車時,感覺到樓上有人關注著他,便下意識的抬頭向上看去。華凝玉見狀,心中很是慌亂,連忙縮回腦袋,放下了窗簾。
肖致遠看到華家的窗簾悄悄顫動,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輕搖了一下頭。在這之前,他已和葉若曦確定了戀愛關系,如此一來,便不可能再去招惹華凝玉了。
男女之間的事剪不斷,理還亂,而且沒法放到桌面上來說,肖致遠對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再說。
肖致遠走進南興樓大酒店荷花廳時,南興縣委辦副主任、縣委一秘鄭御兵已經在座了,見其進門后,連忙起身相迎。
“鄭哥,感謝盛情!”肖致遠伸手和鄭御兵相握時,笑著說道。
“老弟,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你我兄弟之間沒必要客套!”鄭御兵笑著說道。
鄭御兵至今也不清楚肖致遠的來歷,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便是他與華凝玉的關系很不一般,后者和縣委書記趙文華之間的關系他是知道的。
從鄭御兵的角度來說,和肖致遠搞好關系,對他而言,有益無害,如此一來,他便沒什么好顧慮的了。
“鄭哥,今晚過來的有?”肖致遠問道。
在這之前,鄭御兵只說幫肖致遠引見幾位朋友,至于說身份、職位什么的卻是一無所知,肖致遠想提前了解一下,以免到時候被動。
“今天過來的有四位朋友,他們分別是……”
鄭御兵剛說到這兒,門外便響起了一個爽朗的聲音,“鄭主任,您今兒怎么來這么早,我……”
來人四十歲上下,身高一米八五左右,長的很壯實,雖不說虎背熊腰,但也差不離。話說一半時,來人看見坐在鄭御兵身邊的肖致遠,當即便停下話頭,笑著問道:“這位便是沂水的肖書記吧,幸會!”
肖致遠聽后,連忙站起身來,伸手和其相握。
“致遠,這位是公安局的副局長孫建軍,人稱孫大炮!”鄭御兵見狀,笑著說道。
鄭御兵的話音剛落,孫建軍便抗議道:“鄭主任,你在肖書記面前好歹給我六點面子呀!”
“不是我不給你留面子,而是沒法給,一會他們仨過來,不還得……”鄭御兵攤手說道。
孫建軍見狀,一臉郁悶的說道:“真是交友不慎,我的這點老底都被你們給扒光了。肖書記,你別聽鄭主任的,我這人也就是性格直了點,其他的可沒啥!”
肖致遠聽到孫建軍的話后,笑著說道:“孫局,我這人也是性子直,一會我們多喝兩杯!”
“行,這話我要聽,今晚我們來個一醉方休!”孫建軍一臉開心的說道。
鄭御兵見狀,沖著孫建軍說道:“孫局,今晚你要好好陪一陪肖書記,他的酒量我甘拜下風!”
孫建軍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致,笑著說道:“肖書記,今晚我們好好切磋一下!”
“既然孫局說了,我一定舍命陪君子!”肖致遠爽快的說道。
孫建軍連忙擺手,表示他來陪肖致遠。
就在三人聊得正開心之際,又有兩人走了進來,鄭御兵起身為肖致遠做了介紹。
兩人都是四十出頭,身高相仿,不過卻是一胖一瘦,鄭御兵指著胖子說道:“致遠,這位是財政局的副局長牛方覺!”
話音剛落,鄭御兵又指著瘦子說道:“這位是衛(wèi)生副局長唐燦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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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御兵隨即又沖著牛、唐二人道:“這位便是我之前和你們說過的南興最年輕的正科級干部,沂水鄉(xiāng)的黨委副書記肖致遠。”
肖致遠見狀,連忙說道:“鄭哥說笑了,牛局好,唐局好!”
牛方覺伸手和肖致遠相握,故作嚴肅道:“肖書記今年也就二十七、八吧,鄭主任說的一點沒錯,確實是縣里最年輕的正科了。”
牛方覺的話音剛落,鄭御兵便出聲說道:“牛局,你這什么眼神呀,肖書記今年才二十五,可不是你說的二十七、八!”
孫建軍、唐燦華和牛方覺三人聽到這話后,俱是一愣,二十五歲的正科,別說南興縣獨一份,放眼臨州大市,只怕也無出其右者。
在官場中混,年齡是個寶,文憑作參考,關系最重要,能力不可少,四者缺一不可。
這年頭,文憑的水分最足,各式各樣的函授、網大什么的,使得官員的學歷層次噌噌直往上漲。
至于說關系和能力,在官場中摸爬滾打多年的,多少都有點關系和能力,而且這兩點通過后天的努力完全能得以改善。
四者之中,年齡是最硬的,八、九十年代還能從中搞點小動作,現(xiàn)在全是電腦存檔,誰也動不了手腳,如此一來,年齡便成了最過硬的條件了。
莫欺少年窮!
這話在官場上凸顯的尤為明顯,四十歲的正處和五十歲的正處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前者后步寬宏,后者日薄西山,沒有絲毫的可比信。
肖致遠將四人的表現(xiàn)看在眼中,不動聲色的說道:“機緣巧合而已,不說也罷!”
孫建軍、唐燦華和牛方覺三人都是副職,級別也是副科,看到年紀輕輕的肖致遠,級別卻已比他們高了。若說一點也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在官場中混跡多年的他們深知有些事是羨慕不來的。
鄭御兵見此狀況,連忙轉化話題道:“岑鎮(zhèn)怎么還不過來,一會先要罰他三杯。”
鄭御兵的話當即便引起了孫建軍、唐燦華、牛方覺三人的共鳴,紛紛表示一會要罰南豐鎮(zhèn)長岑益豐的酒。
南豐鎮(zhèn)是南興縣的城關鎮(zhèn),作為一鎮(zhèn)之長,岑益豐可謂是正兒八經的實權派,如果但從這個角度來說,他確實有遲到的資本。
肖致遠剛想到這兒,便見一個一米七不到,圓滾滾的中年人走了進來,頭上油光可鑒,手上拎著一只棕色的皮包。進門后,來人沖著無人抱拳道:“幾位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有點事耽擱了,抱歉、抱歉!”
話音剛落,岑益豐便沖著肖致遠說道:“這位便是肖書記吧,早就耳聞你的大名了,幸會,幸會!”
肖致遠聽到這話后,連忙上前一步,笑著說道:“岑鎮(zhèn)客氣了,您好!”
孫建軍、唐燦華和牛方覺三人并不了解肖致遠的情況,而岑益豐則對其很是了解,由此可見,岑鎮(zhèn)長在鄭御兵的關系網中,地位更為重要。
“行了,既然岑鎮(zhèn)到了,大家便坐吧!”鄭御兵沖著眾人招呼道。
一番謙讓之后,岑益豐坐了主位,鄭御兵和肖致遠分坐在其兩邊,隨后才是孫建軍、唐燦華和牛方覺。
肖致遠心里很清楚鄭御兵幫他介紹這些人的用意,等眾人坐定后,當即便站起身來說道:“鄭哥,諸位老哥,我先敬你們一杯,致遠初來乍到,以后還請你們多多關照!”
肖致遠的話音剛落,其他人立即站起身來,紛紛舉杯與之相碰。
鄭御兵是市委一秘,肖致遠是他引見的,再加上年齡如此年輕便是正科級了,眾人心里難免有一些猜想。鄭御兵本就不清楚肖致遠的來歷,自是無法給他們提供更多的信息。
這會,四人見肖致遠的態(tài)度如此低調,心里便少了些許擔憂,開心的與之推杯換盞起來。
“諸位,我干了,你們隨意!”肖致遠說完這話后,便仰起脖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盡管肖致遠說的是隨意,但卻沒有一人真隨意的,齊刷刷的喝盡了杯中酒,包括市委一秘鄭御兵。
肖致遠見狀,連忙拱手拱手,向眾人表示感謝。
岑益豐剛準備坐下,公安副局長孫建軍便開口說道:“岑鎮(zhèn),你今天可是來遲了,這規(guī)矩可不能破呀!”
岑益豐見狀,伸手輕點了孫建軍兩下,笑著說道:“孫局,我知道你準會開口,這樣吧,我邀請你一起敬一下肖書記,這總行吧?”
孫建軍并非真想讓岑益豐罰酒,聽到這話后,當即開口說道:“行,我和你一起敬一下肖書記,服務員,快點斟酒!”
服務員剛把酒斟好,肖致遠搶先一步端起酒杯,沖著兩人說道:“岑鎮(zhèn)、孫局,我敬你們!”
“不,肖書記,我們敬你,來,干杯!”岑益豐說完這話后,搶先仰起脖子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