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之后,吉軍和派出所的人一起將工人和家屬們全都送走之后,才起身離開。
柴奎夫妻倆對著吉鄉長好一番千恩萬謝,心里卻是后悔到了極點。他們若是早知道事情會搞成這樣,說什么也不會讓工人和家屬們去鄉政府鬧事的。回顧今日的所作所為,柴奎意識到他完美的演繹了一出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盡管痛徹心扉,卻無法對他人言說。
在柴奎將吉鄉長送出去時,馬琴便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吃的了,她本想下兩碗面,再煎兩個荷包蛋的。誰知打開柜子,別說雞蛋,就連掛面也被那幫老娘們給吃干凈了,看著空空如也的儲物柜,馬琴有種欲哭無淚之感。
柴奎回來之后,見馬琴還沒生火做飯,當即便火了,怒聲斥道:“你傻站在這兒干什么,快點去做飯呀,這都餓的前心貼后背了!”
馬琴沒好氣的白了柴奎一眼,低聲說道:“我倒是想做,你看看家里哪兒還有吃的!”
想到之前那些工人們狼吞虎咽的情景,柴奎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說道:“你先燒水,我去外面的小賣部買點方便面回來!”
“你也不看看這都幾點了,哪個小賣部還開門呀!”馬琴低聲說道。
“沒事,我去陳老蝦那條煙給我,順帶買點方便面,他會開門的。”陳奎把握十足的說道。
馬琴聽到這話后眼前一亮,隨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對柴奎說道:“從今以后,別買五塊的煙了,最多只能三塊的!”
經此一鬧,不但家里的錢財徹底空了,還差十來萬的工資,走在蕭瑟的秋夜里,柴奎的鼻子酸酸的。若是往日,老婆說買三塊的煙,他一定會發飆的,然而此時此刻,即使三快的煙,他能否長久抽下去都要打個問號。
第二天一早,肖致遠在凌蕓酒家吃早飯時,便聽說昨晚發生在柴家的事了。得知工人和家屬們一直到將近夜里十一點才各回各家,他的眉頭不由得輕蹙了起來。
肖致遠出門之時恰巧和賀凌蕓迎頭撞,她穿著一身墨綠色的羊毛套裙,胸前處的亮晶片形成了一個心的形狀,在黑色絲襪的襯托下,一雙美腿格外吸人眼球,長發綰成了發髻,臉上略施粉黛,好一個漂亮的小家碧玉。
“老板娘,今天好漂亮呀!”肖致遠笑著說道。
由于有服務員在,肖致遠不敢稱呼其為“凌蕓”,而是以老板娘以代之。
賀凌蕓聽到肖致遠的夸贊之語后,臉上微微一紅,低聲說了句謝謝!
小服務員見狀,笑著說道:“鄉長,你夸的蕓姐的臉都紅了,咯咯!”
賀凌蕓的臉本就有點紅,聽到小服務員的話后,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低聲佯怒道:“小芳,你亂說什么呢,誰臉紅了?”
服務員小芳聽到賀凌蕓的話后,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知趣的向著后廚跑去。
當現場只剩下肖致遠和賀凌蕓之后,兩人都覺得有幾分尷尬。自從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肖致遠一直躲著賀凌蕓,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本以為沒事了,誰知當兩人獨對之時,還是有點放不開。
“那什么,凌蕓,我吃好了,先……先走了!”肖致遠在面對佳人之時,竟然難得的結巴了起來。
賀凌蕓見狀,反倒不像之前那般害羞了,低聲說道:“你周六去南興嗎?”
肖致遠這個周六和葉若曦約好去市里,聽到賀凌蕓的問話后,他輕點了一下頭,道:“去呢,你有事?”
“我想去城里進點貨,你能否把我捎過去?”賀凌蕓嬌聲說道。
“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到時候我打你電話!”肖致遠爽快的說道。
賀凌蕓輕點了一下頭,輕道了一聲謝。
肖致遠見狀,道:“這點小事,你還和我客氣呀!”
賀凌蕓聽到這話后,一臉羞紅,轉身向后廚走去。
看著賀凌蕓美麗動人的背影,肖致遠的雙眼不由得落在了她的豐臀之上,久久的不愿挪開。
那天晚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肖致遠拒絕了賀凌蕓,站在他的角度來說,這自沒有錯,但無疑對對方造成了非常大的傷害,這點是毋庸置疑的。盡管如此,賀凌蕓還是對其關懷備至,這點讓其很是感動。
一番思索之后,肖致遠用力搖了搖頭,轉身便往凌蕓酒家門口走去。
男女之間的事本就是剪不斷,理還亂,肖致遠懶得在這上面多花功夫,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
肖致遠走進鄉政府之后,見
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看到他之后紛紛閉口不言了。
看到這一幕后,肖致遠便知道大家談論的是昨天紙箱廠和皮鞋廠工人鬧事的事。這事和他有直接關系,眾人見到他之后,自不敢再多說什么了。
看到這一幕后,肖致遠并不以為意,甚至嘴角還露出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他針對兩個小廠是假,實際目的卻是沖著漁業公司去的,只是不知馮書記有無看出來了!
走進辦公室之后,秘書陸緒榮剛幫肖致遠把茶泡好,常務副鄉長吉軍便推門走了進來。
肖致遠見狀,連忙站起身來說道:“昨晚搞到這么晚,早晨怎么不多睡會?”
既然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這樣的事只有SB才干的出來,肖致遠是絕不會那么你去干的。
就拿這會來說,吉軍已經過來上班了,絕不會因為肖致遠的一句話再回去睡覺,不過聽到他的話后,心里卻是熱乎的不行。
“沒事,鄉長,我有點事想向你匯報一下!”吉軍恭敬的說道。
肖致遠站起身來,沖著吉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一起向對面的沙發走了過去。陸緒榮則不失時機的為吉軍封上了一杯香茗,然后退了出去。
就在吉軍向肖致遠匯報昨晚發生在柴家的事后,馮寶山正沖著副鄉長陳乾強怒聲質問道:“我不是讓你盯著一點昨天的事嗎,怎么沒見到你人影?”
陳乾強聽到問話后,眉頭輕蹙了兩下,開口答道:“昨天縣里有個會本來是吉鄉長過去的,但后來兩個廠的工人過來了,他便讓我替他去了,我總不至于拒絕吧?”
昨天吉軍要去縣里開會不假,最終陳乾強是替他去的,也不假,不過卻不是吉鄉長讓其過去的,而是他主動請纓的。
陳乾強這段時間左右的精力都在運作常務副鄉長上面,他已從縣里得到風聲了,吉軍出任鄉黨委副書記的概率很大,如此一來,他便能跟在后面沾光了。
為了這事,陳乾強某天晚上又去馮寶山家里拜訪了一次,不過馮書記的態度依然模棱兩可,甚至有幾分顧左右而言他之意,這讓陳鄉長很是惱火。
馮寶山雖未明說皮鞋廠和紙箱廠的工人鬧事和他有關,但在言語之間還是有意無意的向陳鄉長示意了一下。陳乾強雖然明白馮書記的意思,但卻裝出一副渾然未決的樣兒,和他裝聾作啞。
今天一早得知柴奎已和鄉里簽訂了有關紙箱廠拆遷的協議,馮寶山一腦門子的火,當即便將陳乾強叫到了辦公室怒聲批評了起來。
馮寶山的心里本就不爽,聽到陳乾強竟然拿吉軍出來說事,心里的火一下子邊上來了,怒聲道:“吉軍說的話什么時候這么管用了?”
昨日,陳乾強之所以主動替吉軍去開會,便是不想摻和兩個小廠的工人鬧事這一檔子事。這會見馮寶山緊抓不放,也有點來火,當即開口道:“我現在只是個副鄉長,誰說的話都得聽,沒辦法!”
聽到陳乾強充滿怨氣的話語,馮寶山當即便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心里暗想道,你個傻貨,心里只有你自己,姓肖的是一鄉之長,如果黨委副書記再讓吉軍干了,那以后老子在沂水鄉還怎么干?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聽到陳乾強的話后,馮寶山臉色陰沉的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陳乾強之前那話頗有幾分借機發飆之意,他本以為馮寶山最起碼會安慰他兩句,誰知他還是高估自己了,人家壓根連鳥都沒鳥他。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拿熱臉貼馮書記的冷屁股了,站起身來便向門外走去。
在這之前,陳乾強悄悄和肖致遠接觸,心里還有點不得勁,這會聽到馮寶山的話后,則完全釋然了。你既然如此不給我面子,那就怪不得我了。陳乾強想到這兒之后,立即快步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看著陳乾強出門之后,馮寶山的臉色變的凝重了起來。他本想借助皮鞋廠和紙箱廠的工人鬧事狠狠擺肖致遠一道的,誰知卻被其輕而易舉的化解掉了,如此一來,他便要另想新招了,否則,沂水鄉真要“改名換姓”了。
打定主意之后,馮寶山伸手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熟練的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電話接通之后,馮書記立馬一臉恭敬的說道:“喂,孫縣長您好,我是沂水鄉的寶山呀,我有點事想拜訪您一下,不知您今晚有無時間?”
說話的同時,馮寶山的臉上掛滿了笑意,低著頭,弓著腰,仿佛縣長孫明陽便在其身邊一般。
“你有空呀,那行,我晚上八點半左右去您家了,好唻,縣長再見!”馮寶山一臉巴結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