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剛剛啟動,孫明陽便對司機說道:“等一會,我先打個電話。”
這會坐在車上,靜下心來的孫明陽覺得自己需要改變一下策略,既然眼下縣委書記的位置還很不明確,那他就只能尋找一個相對強大的靠山,以此來對抗林家的強勢,而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市委書記常林的侄兒常小軍。
在臨州,幾乎沒有人不認識常小軍,不管是白道還是黑道,只要是臨州的事情,他常小軍都能出面幫著解決,畢竟其身后站著的那可是臨州的一把手,雖然常林并不一定知道這些事情,但人的名樹的影,誰也不愿意去得罪這個大少爺。
孫明陽拿出電話,在手機里找到幾年前曾經留下的常小軍號碼,有些猶豫的撥了出去。
本以為對方這么些年會換了號碼,不曾想,電話撥出去以后卻是接通了,沒一會,便聽到那頭傳來了一個有些懶散的聲音,道:“誰?”
“常公子,我是白湖的縣長孫明陽。”對于這個大少爺的性格,孫明陽多少還是聽說過,所以這會他還是放低了自己的姿態。
常小軍這會正在和狐朋狗友們一起瀟灑著,聽到電話那頭的自我介紹,他這才收起了剛剛懶散的態度,笑著說道:“原來是孫縣長,不知道你這會給我打電話是……”
“我今天剛好來臨州辦點事,這不是想到有好長時間沒有和常公子聚一聚了,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孫明陽的目的是希望能夠先和對方搭上關系,吃飯只是一個幌子。
常小軍雖然可以稱為紈绔大少,但頭腦卻還是足夠的精明,孫明陽給他打電話,肯定是有事情要找自己幫忙,這又是自己大撈一筆的機會,所以在電話里很是爽快的答應道:“沒問題,孫縣長請客,再忙我常小軍也是要抽空過去。”
“那好,晚上六點,就在臨州人家吧,到時候咱們不見不散。”掛斷電話,孫明陽也是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爽快的就答應自己的邀請,不過這會他也是沒去想太多,直接就讓司機將車開到了臨州人家。
訂好了包間,孫明陽把服務員叫來定下了這頓飯的標準,并直接把錢交給了服務員,他這么做也是擔心一會酒喝多了,抬屁股走人,到時候讓人以為他吃霸王餐。
六點還差五分鐘,常小軍帶著一幫朋友抵達了臨州人家大酒店的大堂,在服務員的帶領下,直接來到了包廂。
雖然和常小軍僅僅見過幾次面,而且那還是幾年前的事情,但常小軍那一臉的囂張,一眼便能認出,所以這會孫明陽見到來人,起身便上前招呼道:“常公子果然守時,快進來坐。”說完,他還伸手準備和對方來一個中國式的招呼方式——握手。
只是常小軍似乎根本就沒有見到孫明陽伸出的右手,只是笑了笑,道:“孫縣長請客,小軍哪有不來的道理。”說完便徑直的走進了包廂內,在朝著門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孫明陽尷尬的收起了自己的右手,返身再次走進了包廂,在常小軍的身旁坐了下來,道:“常公子,讓你的朋友們都坐下來吧,都是自己人,沒必要這么生疏。”見到跟著常小軍一起過來的幾個年輕人,這會還是站在那里,孫明陽也是說了句客氣話。
常小軍給幾個朋友投去了一個眼神,隨即便笑道:“孫縣長看來也是一個爽快人,本以為帶了幾個朋友過來,你會不高興的,沒想到……”
“常公子這是說的哪里話,來著都是客,更何況是你常公子的朋友。”孫明陽為了能夠搭上常小軍這條線,這會無論是說話,還是臉上的表情,都給足了對方的面子。
孫明陽越是這樣,常小軍心里就越是肯定他是有事情要找自己,不過既然對方這會沒有主動開口,他也是沒必要去提起,所以這會他主動說道:“孫縣長,你還邀請了其他人嗎?”
“沒有啊,今晚我只邀請了常公子,并沒有其他什么人。”孫明陽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這樣問。
常小軍一聽,隨后便說道:“既然沒有邀請別人,那咱們就開始吧,一會晚上我還要和幾個朋友去談點事情。”
孫明陽這會才意識到自己只顧著和對方聊天,沒有安排服務員開始上菜,而常小軍這么一說,他也是帶著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常公子,我這就交待服務員開始上菜。”
“服務員,給我們把酒先打開,然后關照下去,開始上菜。”孫明陽過來早就安排好了今晚的標準,酒也是讓服務員拿的高度茅臺,這一頓,他可是下足了血本。
服務員給包廂內的每個人杯子里倒滿了白酒,這會菜還沒上,但是孫明陽還是端起了酒杯,道:“常公子,這第一杯酒我敬你,感謝你能賞光接受我的邀請。”
常小軍舉起酒杯點了點頭,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隨后才放下杯子,道:“孫縣長沒必要這么客氣,見什么常公子呀,直接叫小軍就行了。”
“這樣,我年紀比你稍長一些,叫你一聲老弟應該不足為過。”雖然對方讓自己稱呼他為小軍,但是孫明陽還是覺得稱兄道弟更能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當然沒問題,能夠有孫縣長這樣的老哥,也算是我常小軍的榮幸,來,咱們再喝一個。”常小軍只是順著對方的話說下去,雖然他并不在乎和孫明陽之間的稱呼,但是對方好歹也還是個縣長,日后或許會有接觸的機會。
孫明陽的酒量不算好,況且今晚喝的還是高度的茅臺,后勁也是很大,為了能夠在自己清醒之前,把事情和常小軍說清楚,所以這會端著酒杯的孫明陽將椅子往對方身邊拉了拉,隨后小聲的說道:“老弟,哥哥有個事情想要和你說一下。”
總算是進入了正題,這比常小軍預料的要早一些,不過既然對方已經主動開口,他也是笑著說道:“老哥你有什么事就直說,只要兄弟我能幫得上的,一定不會推脫。”
“白湖的林家不知道老弟熟不熟悉?”對方如此爽快,孫明陽也就沒有藏著掖著。
常小軍點了支香煙,隨后說道:“知道,林家在咱們臨州雖然算不上什么大家族,但還是有些名聲的。”
“白湖縣委書記即將面臨調離,老哥我對這個位置有些想法,知道老弟在臨州交際比較廣,所以還想拖你幫著多說說話。”孫明陽在聽到對方熟悉林家之后,便轉換了自己的思路,暫時沒有說出想要對付林方南的事情。
剛剛還很爽快的常小軍這會卻是面露了難色,一支煙抽完,這才說道:“老哥你也是體制內的人,這種事情應該非常清楚,縣委書記可不是哪個人說了就能算的,你要是這會找我幫你擺平什么人,或者是其他的事情,我立馬就能給老哥你辦了,但這件事我是真的無能為力。”
下午給對方打完電話,孫明陽便在路邊的銀行取了一些現金,在包廂內裝進了信封,就等著這會用上,常小軍在整個臨州是什么名聲他非常清楚,無利不起早,自己之所以和對方打感情牌,只是為了能有機會把事情說出來,這會見到對方這樣的一個態度,他便將裝了錢的信封,在桌子下面遞給了對方。
緊接著孫明陽便說道:“兄弟,我相信你在臨州,這點事情還是不放在眼里的,所以務必請你幫幫忙,等老哥我日后升了官,一定不忘兄弟你的恩情。”
常小軍一開始還不知道對方地給自己的是什么,接過來一看,里面是一摞鈔票,心里想道:“這個孫明陽倒還是個識時務的人,知道什么時候需要打點。”
既然這會已經收了對方遞過來的信封,而且也知道了里面裝著的是什么,常小軍自然是不可能在退還給對方,至于事情能不能辦成,他這會自然不會打包票,所以很是婉轉的說道:“老哥,這件事的難度相信你也清楚,我只能說是盡力的去幫你說說話,另外我叔叔那里,我也會幫著你吹吹耳邊風的。”
“有老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過這件事還請老弟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幫著促成,不瞞你說,白湖八月份要召開一次省級會議,如果不能在這之前坐上那個位置,那對于老哥我來說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孫明陽這會對于這個位置是非常的著急,小麗就如同一顆定時炸彈,而林方南則是炸彈的遙控器,一旦自己處于下風,那這炸彈要真炸起來,威力也是不小。M.
常小軍拍了拍孫明陽的肩膀,同時也端起了酒杯,道:“我已經說了,這件事我一定會放在心上,臨州這邊有任何的情況,我都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你,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行,咱們接著喝酒。”事情談完,孫明陽這會也是可以放下心來,敞開了喝,反正今晚他的目的就是把常小軍給陪快活。
一箱茅臺很快就喝完了,孫明陽這會已經有些踉蹌,但還是口齒不清的讓服務員接著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