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致遠事先并未和孫明陽進行溝通,所以他的這番話一說出,還是引來的孫明陽的不滿。
“由于這次的項目時間緊,工作量大,我建議設立一個獎賞制度,來調(diào)動大家的積極性。”肖致遠可顧不上這些,孫明陽這段時間的重心全部在工業(yè)園區(qū)那邊,根本無暇顧忌道路修繕的事情,所以他也沒有覺得自己這么做有什么不妥。
心里雖然對于肖致遠的做法很不滿,但孫明陽還是贊成了對方的這一想法:“我覺得肖縣長的這個提議非常不錯,獎罰分明。”
“怎么獎,怎么罰,道路修繕的預算已經(jīng)非常明確了。”提出質疑的依舊還是林方國。
肖致遠笑了笑,道:“林書記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這不是我負責的事情,況且很多情況并不清楚,又怎么可能會有什么想法?”也許是沒有意識到對方會將難題拋給自己,林方國一時間沒有任何的準備,回答的很是隨意。
會議室的眾人臉上都是露出了一絲笑意,林方國可能也是意識到自己剛剛的那一番回答存在一些問題,臉色紫的猶如豬肝,很是難看。
“這件事大家都想一下,下周的會議上咱們再制定具體的方案。”殷慶寶意識到暫時不會得出結果,索性就留給大家足夠的時間去考慮這件事。
這一次的常委會可以說是林方南這么多年最為憋屈的一次,以至于接下來的幾個議題他根本就沒聽進去,他一直都在思考如此詭異的一次常委會,到底背后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一個多小時的會議眨眼間結束,但對于林方國來說,這一個小時,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常委會的后半段,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殷慶寶態(tài)度的轉變上。筆趣閣
常委會結束之后,對殷慶寶態(tài)度的轉變感到好奇的并不只有林方國一人,幾乎所有人都在考慮這次的常委會是不是在傳遞一種什么樣的信號。
葉誠和孔磊在會議結束之后,便直接前往了肖致遠的辦公室,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何況他們?nèi)齻€人并不是臭皮匠。
最后一個離開會議室的殷慶寶,回到辦公室之后,長舒了一口氣,在白湖這么長時間,這是他第一次在常委會上表現(xiàn)的如此強硬,這樣的轉變到底是為什么,可能只有殷慶寶一人清楚。
時間回到五一假期的第一天,從白湖返回臨州的殷慶寶接到了市委書記常林的電話,將其叫到了家中,兩人促膝長談了一個下午。
市里對于殷慶寶的調(diào)離一直都處于猶豫的狀態(tài),作為自己這邊的人,常林自然不希望對方在這樣的一個過渡期,白湖變得混亂不堪,不管以后這個縣委書記的位置由誰接手,都必須平穩(wěn)的交接,這不僅僅是常林的想法,更是臨州縣委的意見。
正是因為五一這次和常林的促膝長談,使得殷慶寶有了今天這樣的轉變,從之前的不溫不火,一下子變得如此強勢了起來。
殷慶寶自己也清楚,如果在白湖最后的這段時間,讓白湖變得混亂不堪,不僅對白湖的發(fā)展不利,更是對他的調(diào)任產(chǎn)生影響,畢竟外界會覺得他的管理能力,以及對于形勢的掌控有很大的問題,這樣的一個人,根本就不會被重用。
這次的談話,常林并沒有透露殷慶寶的具體歸期,只是說市委正在對這件事進行討論,同時也一再的強調(diào),要先處理好白湖的各項事宜,這會給他的下一步安排加分。
沒有人會知道這些,當然殷慶寶也不會去告訴任何人,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自己這一次的轉變,使得林方國和孫明陽兩人更加的不淡定起來。
回到辦公室的林方國立即給自己的政治資源打去了電話,試圖去了解一些上層的信息,可是讓他失望的是什么也沒有打聽到,無奈之下,他只好撥通了林家老爺子的電話,相信能夠給自己解疑答惑。
電話接通之后,還沒等林方國開口,電話那頭的老爺子便說道:“我等你這個電話已經(jīng)好幾天了。”
“老爺子,出什么事了?”自從上次和林方國鬧得有點僵,給老爺子打了個電話,這幾天不但沒有去林家別墅,連電話也是斷了。
老爺子在官場混跡了這么多年,知道對方這會打電話過來,肯定有事,所以便說道:“沒什么,你先說說你的事吧。”
老爺子從未有過這樣的猶豫,這讓林方國的感覺不是很好,不過眼下最為重要的就是解決心中的疑惑,所以他還是開口將常委會上詭異的現(xiàn)象,一五一十的轉述給了對方。
老爺子在聽到之后,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如果這會林方國在對方的面前,一定會覺的事情要比自己想像中的嚴重。
過了一會,老爺子這才開口說道:“這段時間你和方南一定要安穩(wěn)一點,不能生事端,殷慶寶這么做的目的,就是希望白湖能夠恢復正常的一個秩序,至于這到底是不是上面的意思,要等我確認了之后,才能給你答復,憑我的經(jīng)驗,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老爺子的政治嗅覺非常的靈敏,官場上沒有平白無故的事情,憑他這么多年對殷慶寶的了解,對方并不像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受到了高人的點撥。
白湖這段時間確實不夠和諧,不說為了這個縣委書記的位置,單單是道路修繕這個項目,就已經(jīng)鬧出了很大的動靜,上面不滿很正常。
“我這邊沒有問題,關鍵是方南,上次的事情雖然現(xiàn)里面你沒有深究,但我看得出來,肖致遠已經(jīng)懷疑到了天怡地產(chǎn)。”林方國自然懂得收斂鋒芒,可是林家大少爺會不會這么做,他就不得而知。
老爺子嘆了口氣,道:“我找你也正是這件事,縣里沒有深究就好,你告訴我這事以后,我和方南就談過了,這段時間應該沒有再惹出亂子。”
林方國擔心的正是如此,林方南這段時間的確安穩(wěn)了許多,沒有再惹出什么事端,整個人如同消失了一般,天怡地產(chǎn)的多個項目也是停了下來,根據(jù)自己的了解,林方國覺得,對方應該不肯能是因為蟄伏,而選擇暫時離開白湖。
“老爺子,這兩天您和方南有聯(lián)系嗎?”林方國還是不太放心,打算確認一下,看看林方南到底在不在白湖。
“還是上次圍堵縣政府那件事,我給他打的電話,這兩天也沒見他回家,應該在公司忙著什么業(yè)務呢吧?”自己兒子兩三天不回家屬于正常,況且只有出了事,林大少爺才會主動給老爺子打電話。
聽到這話的林方國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前兩天工人圍堵的事件,他可是看到了,如果不是肖致遠那天妥善處理真就可能出大事,只是自己的安排,這么輕而易舉的就被解決,林方南的心里肯定無法接受,這會指不定跑去哪,謀劃更大的事情。
越想越擔心,林方國對著電話說道:“老爺子,您和方南聯(lián)系一下,我擔心上次的事情沒成,他又鼓搗什么壞主意。”
“不會,他已經(jīng)向我做了保證,在你接任縣委書記之前,絕對不會再發(fā)生類似的事情。”老爺子覺得自己的兒子應該不會騙自己,更何況孰輕孰重難道還無法分辨,所以他覺得林方國有些杞人憂天。
從懷疑殷慶寶的轉變,到現(xiàn)在擔憂林方南會再次制造事端,林方國這一天都在擔憂,而肖致遠他們?nèi)诉@會同樣在辦公室內(nèi)討論這詭異的常委會。
孔磊認為殷慶寶這是離開前的一個信號,畢竟忌憚了林家這么多年,如諾這會不是要離開白湖,對方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轉變。
同為葉系人員,葉誠也同樣這么認為,他在白湖這么多年,殷慶寶可以說一直都是不溫不火,以前偶爾會有表現(xiàn)出一些強勢,但基本都是在和林方國保持意見一致的基礎上,從未有過像今天這樣,讓對方在常委會上啞口無言。
肖致遠卻與他們有著不一樣的看法,在聽取了兩人的分析之后,他笑著說道:“我覺得你們只分析對了一半,殷慶寶確實會離開白湖,但肯定不會是現(xiàn)在,無論是從白湖的發(fā)展,還是殷慶寶個人的前程,他都必須這么去做。”
“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內(nèi)部消息?”對于肖致遠的分析,兩人覺得很有道理,但又不符合殷慶寶一直所表現(xiàn)出的個性。
給兩人分別遞了支煙,肖致遠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從哪得到內(nèi)部消息,只是對眼下一個形式的分析,殷慶寶想要離開白湖,肯定不可能去閑職部門養(yǎng)老,肯定還是希望能夠上一個臺階,發(fā)揮一點余熱。”
“可是殷慶寶即便不這樣,也有機會上升一個臺階,他現(xiàn)在這么做,難道就不怕得罪林家那尊大神?”孔磊在白湖可以說是幾個人當中時間最久的,對于林家的情況也是更為的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