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肖致遠一臉的嚴肅的坐在那里,而剛剛走進來的周明,見到這樣的情況,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兩人之間也是因為之前的聯合行動才相識,加之年紀相差不大,倒也算是聊得來,所以一直以來兩個人之間的倒也算相處得不錯。
    “怎么這么嚴肅,是不是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氣。”昨晚的不歡而散,讓周明這個中間人倒也非常的尷尬,一邊是領導,而另一邊則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肖致遠擺了擺手,給對方遞了支煙,道:“昨晚的事情,我知道你也為難,咱們之間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今天叫你來,就是想問你,為什么他們會知道我調查八年前的那件事。”
    “齊廳長告訴江總的,你也知道,想要調查八年前的監控資料,那就必須要去省廳的數據庫,我雖然是市局的一把手,但進入數據庫的終端,也是需要上面授權的。”周明一臉的無奈,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肖致遠一臉疑惑的看著對方,顯然他不太相信這件事,隨即便問道:“你作為西京市的公安局長,居然都沒有授權,那么省公安系統里,誰才無需授權?”
    “一把手陳廳長,以及常務副廳長齊大海,只有這兩個無需授權,便可以直接進入到終端數據庫。”周明很無奈的說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聽到這話,肖致遠心里的不安進一步加深,道:“我還以為只有陳廳長一個人可以進去。”
    “即便是省委書記,想要查閱這里面的資料,都必須要有陳廳長的授權,數據庫里面不僅有你要找的那些視頻資料,還有咱們公安系統所有人員的檔案資料,你也知道,咱們這樣的部門,會存在一些從事特殊職業的人群,而他們的一切信息都是需要保密的。”周明對于數據庫里面到底有哪些內容,其實并不是很清楚,但偶然間他倒也是聽到過一些。
    肖致遠顯然沒有想到,省城西京的公安局長無法進入到省廳的數據終端,而一個常務副廳長居然無需授權,便能夠自由進入數據庫查看一切資料,更為讓其不安的是,齊大海昨晚所表現出來的狀態,省公安廳這么做,是不是存在著很大的隱患。
    低頭沉默了片刻,肖致遠開口說道:“昨天那個會所,你之前去過幾次?”
    對方的這個問題,讓周明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那家會所他之前去過幾次,也都是和齊大海一起,不過他所能接觸到的,也只是簡單的吃吃飯,至于飯后的其他活動,他從未參與過,也根本沒有那個機會參與。
    低頭沉默了片刻,將手中燃盡的煙頭掐滅,周明低聲的說道:“去過幾次,都是和齊廳長一起。”
    肖致遠點了點頭,道:“看來你和齊廳長之間的關系確實比我想象中的要復雜,之前和你說的那件事,我回去已經和朋友商量了,他們也不打算繼續追查下去了,所以暫時也不需要你那邊……”
    “肖廳長,其實我……”周明打斷了對方的話,卻沒曾想,對方根本就不給自己說下去的機會,即便他有很多事情想要去解釋。
    肖致遠根本不想聽對方的解釋,他知道,這一切或許有著其他的目的,但都已經不重要了,如果自己還想要調查這件事,那就必須要盡可能的避開周明,甚至要避開齊大海,否則昨晚會所的事情,很有可能還會再次發生,甚至有可能會連累到自己的兄弟。
    周明還想要說什么,但是肖致遠卻已經起身打算離開,即便他很想留住對方,卻怎么也無法開口。
    走出咖啡店,肖致遠仰頭長舒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件事如果真的想要調查,那么就只能依靠自己去拓展關系,畢竟只有進入到終端數據庫,才能查找到當年的視頻資料,除了齊大海,那就只能找到省公安廳的一把手。
    轉眼幾天時間過去,肖致遠也沒有著急去調查這件事,畢竟他不是那種急功近利的人,既然朱浩軒兩人已經去燕京接受了治療,一時半會也回不來,而且也不會去關注這件事。
    衛生廳這段時間倒也沒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原定這兩天要來的技術人員,因為臨時有事,暫時來不了省城,不過肖致遠卻沒有停下商談的腳步。
    之前的幾次接洽,買斷的事情基本上已經談妥,最后還存在歧義的可能就是價格方面,而在肖致遠這兩天的連番攻勢之下,最終雙方都做出了一定的讓步,用一種相對較為合理的價格,拿下了網上掛號的所有后臺程序。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可以說網上掛號這件事,肖致遠花費了半個月左右的時間,總算是徹底的搞定,現在就等著王紅林引薦的那位專家過來,進行最后的交接。
    一切看似順風順水,但衛生廳卻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誰也想不到的事情。
    就在朱浩軒去燕京一個星期之后,省衛生系統的招聘考核已經全部結束,最終筆試前二十名的人進入到了面試環節。
    面試的事情,王紅林也是親力親為,既然之前的筆試都是他一手操辦,自然也就沒有道理放松這最后一個環節。
    面試地點被定在了省衛生廳的招待室,對于這樣的安排,省城這邊倒是沒有什么意見,可是下面的一些縣市卻是怨聲四起,畢竟以前這樣的面試,都是各縣市自己組織,而省廳現在這么做,完全就是剝奪了他們僅有的一點權利。
    臨州作為肖致遠曾經的根據地,衛生局的負責人第一時間給他打來了電話,滿臉抱怨的說道:“肖廳長,王廳長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還是想要真正意義上的剝奪我們下面的權利?”
    突然接到這樣的電話,肖致遠有些摸不著北,疑惑的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沒聽明白。”
    電話那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最后還附上一句埋怨,道:“難道我們下面的部門,就這么不值得信任?”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肖致遠安慰著說道:“這件事你要聯系之前的大裁員來看,省廳這么做,也是有著咱們的用意,你們也不要有什么想法,我相信這次事情之后,王廳長肯定會給你們一個解釋。”
    或許是沒想到這通電話會得到這樣的一個結果,那頭有些不滿的掛斷了電話,完全沒有考慮到電話那頭的人是衛生廳的常務副廳長。
    聽到電話傳來的嘟嘟聲,肖致遠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不是王紅林提出了這件事,或許此刻被眾人議論的可能就是自己,畢竟當初自己也是有著同樣的想法,唯一的區別,或許就是自己可能沒法做到對方這么鐵面無私。
    既然兩人當初已經有了明確的分工,肖致遠也沒有因為這通電話,而打算插手這件事,可是剛剛將電話放在桌上,屁股還沒來得及沾上板凳,辦公室的座機便在這個時候急促的響了起來。
    正抱怨這大清早的沒個清閑,可是當拿起電話,聽到那頭傳來急促的話語之后,這種抱怨頓時煙消云散。
    電話是王紅林的秘書打來的,原定今天上午開始對入圍面試的二十幾個人進行最后的考核,沒曾想,王紅林所乘坐的車,在來得路上被人給堵住了。
    放下電話,肖致遠急匆匆的走出了辦公室,根據對方秘書發來的定位,趕往了事發地點,只是讓其感到不解的是,手機上顯示的位置,并不是省城的主干道,心里不禁對王紅林昨晚的行蹤產生了懷疑。???.BiQuGe.Biz
    手機導航確實要比車載導航實用很多,按照手機上的提示,肖致遠避開了省城的擁堵路線,七柺八繞的出現在了王紅林被堵的地方。
    擠過人群,肖致遠看著面前的這十來個人,頓時便開口問道:“你們知道自己這么做是什么行為嗎?你們又知不知道車里坐的是什么人?”
    “我們當然知道,就是他讓我失去了工作,我今天就要找他說說理,為什么平白無故的取消了我們的編制?”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看上去比較健壯的中年男人,可能是情緒過去激動,以至于此刻說話的時候,唾沫四處飛濺。
    肖致遠沒有因為面前這個人的健壯,而表現出任何的膽怯,道:“既然你們知道車里面坐的是什么人,那么就應該知道這么做是屬于違法行為,你們應該也曾經算是體系內的一員,就你們這樣的表現,為什么取消編制,難道還需要解釋嗎?”
    說完這番話,肖致遠轉身來到后排窗戶口,輕輕的敲了敲,待車窗下降一小半之后,開口問道:“王廳長,你們怎么不報警,這樣堵著,我擔心一時半會可能走不了。”
    王紅林并沒有說話,而是鐵著臉坐在車內,可以看出,他的內心此刻非常的憤怒,只是有些事情他不希望被透明化,所以也就沒有報警。
    剛剛給肖致遠打電話的秘書,這會則是來到了他的身旁,道:“肖廳長,借一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