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你接著說。”蘭伯特也催促道。</br> 他們現在發現了一條有可能證實黎曼猜想的思路，哪里還有心思管其他的東西？</br> 蘇清云看著站在一邊，傻眼的下一位參賽隊員，還是笑著說道：“現在不是我一個人的比賽時間，請下一位吧。”</br> 這不是她一個人的學術報告會，是大家共同的比賽，必須要尊重比賽規則。</br> 蘇清云這么一說，評審組的幾人才反應過來，他們太激動了，這對其他參賽選手并不公平。</br> “抱歉，是我們的問題。”史蒂文斯深吸了一口氣，直接道歉道，“我知道了，蘇，你先下去吧，”</br> 比賽結束之后還有時間，他們可以繼續探討，但是現在，比賽還要繼續。</br> 史蒂文斯看向下一位參賽選手，“一分鐘時間，我們冷靜一下。”</br> 他們現在的情緒太亢奮了，必須要冷靜一下，才能認真地聽下一位參賽選手的發言。</br> “好……好的。”下一位參賽選手都快傻了，忙點頭說道。</br> “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史蒂文斯先生他們因為這個女孩兒的發言都差點顧不上比賽了！”</br> “我真的很想弄懂她到底說了些什么東西？”</br> “為什么同樣是參加比賽的，她那么優秀？”</br> “到底是誰說華國人的數學不行的？這明明就很行！”</br> “我現在突然覺得，華國隊和d國隊打的賭，華國隊不一定會輸了。”</br> “我也是。”</br> 被評審們失態的表現震驚得七葷八素的參賽隊員們紛紛說道，華國數學的印象在他們心里已經刷新了，不再是以往弱小沒有存在感的印象。</br> 一分鐘后，比賽繼續。</br> 蘇清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亞歷山德拉小聲歡呼，“呼，你太棒了！雖然我根本沒聽懂你在說些什么。”但是她能看到評審們的表情，和發現寶藏時的表情一模一樣。</br> 李思源看著她，一臉佩服，他英文不好，也不知道蘇清云在說些什么，但是他也能看出來，評審們對蘇清云的評價很高。</br> 于奇看著她，一臉復雜，想說的話太多，不知道該從何說起。</br> 是該問她到底為什么會這么了解黎曼猜想？還是問她剛才到底說了哪些內容才讓評審組這么激動？</br> 最終，他只憋出來一句話，“餓了嗎？”</br> 蘇清云一愣，然后誠實地點頭，“有點。”</br> “那咱們先去吃飯吧。”于奇抹了一把臉。</br>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br> “好。”</br> 于奇帶著蘇清云和李思源離開教室，亞歷山德拉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跟上去。</br> 陳哲宇他們一直等在外面的，見三人出來，連忙問道：“怎么樣？都結束了嗎？”</br> “結束了。”</br> 陳哲宇還想問什么，于奇先道：“先去食堂，再說吧。”</br> “好。”</br> 一隊人往食堂走去，隨便打了點飯菜，反正都很難吃，沒什么區別。</br> 找了個位置坐下之后，大家開始互相復盤，除了蘇清云，其余四人抽到的都是數學題目，其中陳哲宇抽到的題目是最難的，但他也在十分鐘之內找到了解題思路，總體來說，大家表現都還不錯。</br> “清云，你抽到的是什么？”其他人都說完了，陳哲宇才想起來問蘇清云。</br> 蘇清云吃了一口面包，隨口道：“黎曼猜想。”</br> “啪！”</br> “砰！”</br> 是他們的刀叉筷子掉在地上的聲音，陳哲宇、陳儒和牧秋三人都呆滯了。</br> “清云，你說你抽到的是什么？”陳哲宇聲音都在顫抖了。</br> “就是黎曼猜想。”于奇說道，他現在已經比剛才冷靜很多了，“大家別擔心，清云表現得很不錯，評審們評價不錯，分數應該還可以。”</br> 陳哲宇三人又齊刷刷地看向于奇，三臉震驚，什么叫表現還不錯？</br> 說句不好聽的話，于奇如果說蘇清云表現不怎么樣，他們可能還沒這么震驚，表現不錯是指什么？是指清云真的圍繞黎曼猜想說出了有建設性的思路嗎？</br> 于奇看著大家震驚的臉沒說話，說實話，別說他們了，他自己到現在都還處在不可置信的情緒里。</br> “大家快吃啊。”蘇清云招呼大家吃飯，“比賽已經結束了，咱們好好休息，明天頒獎完畢之后就可以回家了。”</br> 出來雖然沒有幾天，但她已經想爹娘了，更想家。</br> “清云說得對，大家吃完飯好好休息。”于奇也說道。</br> 大家沉默，看著餐盤，本來就難吃，這下更加沒有吃飯的心情了，他們恨不得直接眨眼就到明天的頒獎儀式上面，急切的心情簡直一刻都等不了了。</br> 蘇清云在自由闡述環節的表現，很快就傳到了各國參賽隊員口中，所有人都知道了，華國那個年紀最小的參賽隊員震驚了評審組的眾人，史蒂文斯先生差點為了她耽擱比賽。</br> 這事兒自然也傳到了d國隊的耳朵里，弗蘭克突然有些不安，問克里斯蒂安：“華國隊的人有這么厲害嗎？他們不會……”</br> “不會！”克里斯蒂安斬釘截鐵地打斷他，“你不知道華國隊的數學水平嗎？不過就是來湊數的，怎么可能有真本事？一定是她們自己傳出來的消息。”</br> 弗蘭克欲言又止，這好像不是華國隊傳出來的，他們的隊員查爾斯就在第三間教室，親眼目睹了當時的狀況，評審組對華國隊的表現好像真的評價很高。</br> 但是看著克里斯蒂安篤定的臉，弗蘭克還是沒說什么，反正不管如何，成績都會在明天揭曉，到時候，一切就都清楚了。</br> 所有參賽選手比賽完畢，打完分之后，評審組們終于松了一口氣。</br> 史蒂文斯合上記錄的本子，“結束了各位。”</br> 蘭伯特笑，“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找蘇，和她繼續探討黎曼猜想了。”</br> “誰不是呢？”昆尼爾也笑。</br> “我們說得沒錯，蘇，就是一個數學天才！”維德一臉感嘆，“不，天才這個詞已經不足以形容她了，她的天賦可怕到變態了。”</br> 大家贊同地點了點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