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零九個月以后,林修承第八次來三藩市,依舊沒見到陳幸的面。
林修承站在門口,心想著,要是現在陳幸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就跪下管他叫祖宗。
六百多天,陳幸一次也沒被他逮住過,每日從早到晚要跟他問三次好,爸爸我今天去了哪里玩,見了什么人,長高了幾公分,沒事還有個顧擎傳照片撩撥他,真到了要見面的時候就開始鬧失蹤,問他去哪兒,他一本正經地拒絕:“不行,林修承,還不行。”
去他媽的不行!
這次也是一樣,陳幸圣誕假一放就沒音訊了,林修承叫人查了乘務信息,認定了陳幸就是在家關著機,玩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一套,當即來了三藩,準備抓他個措手不及。
他開門進去,門里一看就是沒人在。
桌子上放了一張《卡薩布蘭卡》的電影劇照,背后寫著:
Pop-corn and cokes beneath the stars, became champagne and caviar.
Making love on the long hot summer\'s night.
林森的消息也來了,說是林修承一上倫敦飛往三藩的飛機,陳幸就跑摩洛哥去了。
身心俱疲的林修承只好拉著顧擎出來喝酒。
“你都不跟我說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開導你啊?”陳幸把自己捂得嚴實,顧擎完全不知道他們倆那回事兒。
林修承自顧自地飲下一口悶酒,這能怎么說,他拒絕了陳幸的求歡,陳幸惱羞成怒?
林修承不是怕陳幸后悔,他是理智地覺得如果陳幸離開英國前一晚他們發生了關系,陳幸就再也走不了了。
當陳幸坐在他身上,捧著一顆心,俯身拿濕潤又多情的眼睛看著他,要與他接吻,而他觸碰著陳幸腰下字母的那一刻,他只想把陳幸鎖起來,蒙住他的眼睛,綁住他的手,扼殺陳幸與外界的一切聯系,讓陳幸從頭到尾只屬于他,可那樣失控地想要侵占對方的猛烈欲望,會摧毀陳幸,也會摧毀他自己。
所以他說:不行,陳幸。
林修承并不后悔自己的選擇,他得給陳幸留一條退路。
但也他媽的不是這種退路。
“陳幸去摩洛哥干什么?”林修承問顧擎。
顧擎疑惑:“陳幸去摩洛哥了?”
林修承轉開了臉,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他的手機亮了起來,陳幸終于有訊息了,他跟林修承說:“爸爸,你去都去了,幫我找個保潔,打掃一下房間。”
林修承撥了陳幸的號,陳幸接了。
“你什么時候回來?”林修承看了看表,“還是我去找你?”
“什么?我聽不到。”陳幸說。他那邊似乎很嘈雜,草草地和林修承說了拜拜,就掛斷了。
林修承拿陳幸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在倫敦事情又多,當天晚上就回去了,走之前還盯著保潔員把陳幸的房子打掃得干干凈凈。
到了倫敦,林修承一回家就上樓睡了,他醒過來的時候,感覺眼睛上有什么東西,想伸手去摸,卻發現手被捆住了。
有一只冰冷的手捏著他的下巴,往他嘴里塞了一粒東西,味道微苦,帶著腥味。
林修承剛想用舌頭頂出去,一雙嘴唇就吻上了他。
很軟很甜,黑暗令人更敏感,對方柔軟的舌頭輕輕地在林修承的嘴唇上一下一下地舔著,好像貓爪一樣撓著林修承,嘴唇微張,含著他的唇,上唇可愛的唇珠頂在林修承的上唇。
那雙給林修承喂藥的手解開了林修承的睡袍,在他身上游走。
林修承感到一陣焦慮的燥熱:“陳幸,你給我吃了什么?”
陳幸不說話,從他的下巴舔到他的喉結,沿著胸肌一路下滑。
他本就滿懷上一次勾引不成的恨意,抱著要弄得林修承發狂的心,給他喂的藥藥效很猛,卻又不想讓他太快滿足,手下的動作時快時慢。
林修承問了一句之后也不再吭聲,陳幸很不滿地問他:“我技術不好嗎?”
“還要再練練。”林修承說。他沒有拿下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