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周福生看孩子這事,自是不能瞞著家里不,王氏當著全家的面,把這事了一遍。
陶正洪聽著連連點頭:“他一個人帶孩子也不容易,要我這錢是不應該收的,不過既然他要給,那你們就收著吧!”他也看得明白,出力的是兒媳,什么好處都沒占到也不過去,暗道周福生行事也大氣,想必還真不缺這點錢。
黃氏聽著,也沒什么意見,她一向是以夫為,家里當家人怎么,她就怎么做就是,對她來,兒媳婦多帶個孩子也沒什么大不聊,反正家里有個奶娃要帶,也指望不了她能做多少活。
倒是陶一平,不由多看了眼自家弟弟,眼神中有些莫測難辨,周福生給他的好個見面禮,他還時不時拿出來瞅一眼,摸在手里冰涼冰涼的,稀罕得他不行,家里兄弟好幾個,就他一讓了這見面禮,心里也頗有些得意,這就是做長子的好處。
也正因為這個見面禮,他一直認為周福生是有些不凡的,很想跟人多打些交道,可人家也不是那么好親近的,況且人家也有親外甥,怎么著他這個故人之子,也只能排在后面,可現在又不同了,六平媳婦竟然幫著看孩子,無形中就拉近了六平與福生叔的關系。
很是遺憾的看了自家媳婦一眼,怎么就沒有老蚌生珠,再生個孩子出來,就算是個閨女也好哇!他是真心覺得周福生不一般。
卻不想陶正洪的話,卻是讓何氏炸了:“爹,你這是什么意思,那錢怎么能叫他們收著,王氏雖是出力幫著帶孩子,可公中的活兒卻是耽誤了,怎么這錢也得算是公中的,卻單叫她收著,是不是,以后咱們地里的活兒也不用做了,專做工賺自個的私房。”
何氏很是不平,吃喝家里的,還不幫家里干活,賺的錢卻是她自個收著,這下那有這樣的好事。
屋里頓時一靜,大人孩,全拿眼睛看向何氏。
何氏自覺沒錯,伸手推了推陶二平:“你倒是句話啊,咱們都這么悶不吭聲的一副老實樣,還不得被人家給欺負死了。”
朱氏聽著這話,不由將頭轉向一邊,心,就你這撒潑勁兒,還怎么敢老實樣,你這樣都敢是老實,那這世間豈不要亂套了。
陶二平見自家婆娘都沖到前頭去了,他自是不能拖后腿,況且每月五兩,可不是個數目,且陶六平因著王氏的嫁妝豐厚,日子過得十分不錯,要再加每月五兩,這日子可就紅火起來了,反觀他這個做哥哥的,反而落到后頭去了。
清咳了一聲開口道:“何氏這話也沒錯,王氏這些年生孩子帶孩子的,家里的活兒還真沒干多少,再咱們現在也沒分家,賺的錢就該是公中的。”
陶正洪垂下眼簾,一臉平靜道:“賺的錢要交公?這些年你們兄弟在外面做工的工錢,我卻是沒有讓你們交一文的。”
這話得陶二平噎了一下,還真是這樣,他爹一年到頭也不讓他們閑著,農忙時節下地干活,農閑了就趕著他們進城做工,賺來的錢也不用交出去,自個收著,所以兄弟幾個手里或多或少也都有幾個錢存著。
“爹,話可不是這樣的,男人在外面做工,與女人在家里帶孩子兩碼事,這帶孩子吧,還不是誰得閑了誰幫著照看一下,況且,她這也還在家里吃飯,還不是咱們一起侍候著,跟男人在外做工還是不一樣的。”何氏有條有理的分析著。
黃氏都不由抬眼看了她一眼,心想,這會兒腦子倒是好使起來了,一個月五兩銀子,老實她也覺得應該交到公中,倒不是別的什么,六房一屋子丫頭,連個兒子都沒有,得了那錢去,還不是都花到幾個丫頭身上了,若是交到公中,她存下來,以后幾個孫子不都有份。
在她看來,丫頭養大了都是嫁到別人家,養那么精細做什么,隨便拉拔大也就是了,孫子可不同,傳宗接代、養老送終,都落在他們頭上,對他們怎么好都應該。
朱氏、許氏都不吭聲,這事若成了,錢落在公中,對她們也是有好處的,就算最終沒成,能給王氏添點不痛快,她們也覺得樂意,王氏這樣的妯娌,也是讓她們心里憋著氣呢。
“老二,你也是這么看的么?”陶正洪沒理會何氏,而是直接問陶二平。
“爹,何氏也沒錯啊!”陶二平應聲道,不明白他爹是什么意思,他覺得自個也沒做錯,家里幾個大子,眼看就到親的年紀,這聘禮錢都不是數目,將這筆錢收歸公中,到時候手里也能松快點不是,六房全是丫頭,哪用得著那么多錢,他這也是為家里著想,為爹娘分憂。
“老大,你怎么看,也是這么覺得么?”陶正洪轉頭問向陶一平。
陶一平瞬間愣了一下,不是在跟老二么,怎么突然問到他,還沒開口,手臂就被朱氏掐了一把,這么多年夫妻,他又豈會不明白她的意思,略掙扎了下,便開口道:“這些年做工的錢,都沒交到公中,也是爹娘對咱們的寬容,不想咱們在外走動,卻手里沒個活錢,不過現在家里孩子大了,都到親的年齡,花費著實不,這錢若是歸到公中,爹娘也能少操些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轉頭又問“老五,你怎么?”
陶五平沒想到,還能問到他頭上,看了一眼陶六平,又看了一眼兩個哥哥,很明白該怎么選:“我聽大哥、二哥的。”
“老六,你呢?”
“啊!這個……這個……”他做不了主啊!很是為難的轉頭看向王氏。
“看我做什么,咱們聽爹的就是。”王氏淡淡的道。
“哈,對對,咱們都聽爹的。”陶六平忙大聲道,總算有句話來應,不用讓大家都盯著他了。
何氏聽著這話,頓時揚了揚眉,心里有些得意,大家都同意了,那這錢豈不就落到公中了,怎么著……也有她一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