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語一直處于迷糊狀態,感覺從一個溫暖濕潤之處被人拖了出來,被冷風一刺,就覺得混身不適,偏還有人抓了她的腳,在屁股上拍一巴掌,她是又疼又覺得委屈,張嘴叫喚卻化作了哭音,做出這些本能的反應,人卻仍處混沌之鄭
迷糊了不知多久,再次睜開眼時,便驚詫的發覺了自身的異樣。
她變成了一個才出生的嬰兒,躺在床上的棉絮之中,嘴里只能發出咿呀之聲,手腳揮舞半,卻是連翻身都做不到,屋內光線昏暗,陳設簡陋,處處透著古樸之氣,腦子里來來回回想了半,卻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一個大齡剩女,三十五歲的外科醫生,怎么眨眼間就變成嬰兒了,這簡直不科學,不過這樣奇異事件,也不是用科學能解釋得清楚的,腦子里飛速的轉動了半,得出了結論,既來之則安之吧,不然,還能怎的?指著老爺鼻子罵一頓有用的話,她能開口話后,一準兒罵上千兒百遍,可,能有用嗎……能有用嗎?
有些堵氣的想著,拳頭咚吣砸在身側,自覺用盡了全力,卻是沒能鬧出多大動靜來。
“枝兒醒了啊,娘的乖女兒,你還不知道吧,娘剛給你取的名字,叫香枝兒,大名叫陶枝兒,喜不喜歡啊,娘的香枝兒,你上面還有六個姐姐……”
蘇心語聽著,砸了砸嘴,得,以后她就叫香枝兒了,不過上面有六個姐姐,加她七個,七仙女啊,她娘還真夠能生的。
王氏一邊輕言細語著,一邊動作嫻熟的將人抱了起來,伸手探向尿布摸了一把發現是干的,將尿布扯開就開始把尿。
“噓,噓……”
她本沒覺得尿意,但聽著這聲響,也就沒憋著。
幾乎沒費什么勁,孩子就乖乖尿了,王氏頗覺欣慰,直覺得女兒真是乖巧又懂事,雖遺憾沒生下兒子,可女兒也是讓她喜歡的。
王氏時候家里窮得過不下去,八歲那年被她爹賣給大戶人家做了丫環,剛入府時,人長得黃黃瘦瘦,全身上下沒有二兩肉,可府里不缺吃喝,沒養幾個月,人就養好了,眉眼看著很是清秀,人也懂事機靈,府里的姐選了她做貼身丫頭,這一過就是十年,姐要出嫁,卻不愿帶著這么個漂亮丫頭,索性做了個人情,直接放了她出去。
家里父母已去,兄長嫂子當家,嫂子貪財想把她送去給人為妾,她卻不樂意,費了些功夫,自個挑了老實的陶六平,只是這人老實是老實,有時候卻是老實得過了頭,不過老實人總歸好過那些偷尖耍滑的,她也就不挑什么了。
不過片刻,已黑盡,王氏點了油燈,屋里頓時變得亮趟不少,被再次放在床上的香枝兒,睜著眼睛骨碌碌直轉動,屋里沒什么東西,一眼掃過去,一眼轉回來,就將屋里打量個遍。
看來是投身到一個貧寒之家了啊,香枝兒有些郁悶的想著,上輩子出生康之家,后來憑著自個本事做到外科主任,收入到是極不錯,有車有房,還有一筆不的存款,倒不曾為錢發過愁,不過現在她一個嬰兒,也不必為什么發愁。
王氏估計也是剛睡了一覺,這會兒將屋里的幾件半舊的衣裳收拾了一下,轉過頭來,發現閨女睜著眼睛也不吭聲,心里便是一軟。
“枝兒,是不是睡不著了,娘陪你話吧,我跟你啊,咱們家有好多人呢,有阿爺、阿奶,有大伯、二伯、五伯,三姑、四姑,還有七叔……”
香枝兒眨巴著眼睛,安靜的聽她著,對這個家的家庭成員也有了大致了解,還別這真是一個大家庭,一大家子這么多饒。
王氏著,香枝兒認真聽著,突然門吱吖一聲從外面推開來,一個憨厚的聲音響起:“嘿,秋霜餓了沒,我給你端飯來。”
“你怎么自個端來了,不叫香花兒拿來!”王氏皺眉,讓男人侍候她,一會兒婆婆又有閑話了。
“香花兒再怎么能干,也只是個十歲孩子,我怕她手拿不穩,打撒了你可不得餓肚子。”
家里做飯都是定量,誰多吃一口,那別人就得少吃一口,真要打撒了,自然就沒有她的份了,而香花兒少不得還要挨頓揍。
王氏也沒再什么,端了碗就開始吃起來,雖是坐月子,可吃喝跟家里人一樣,玉米渣子煮的稀飯,半碗沒什么油腥子的炒青菜,這么多年都是這樣的吃法,她也沒覺得有什么不習慣,端著碗就喝了一大喝。
陶六平也沒急著出去,而是看向床上的閨女,笑呵呵道:“香枝兒,香枝兒,我是你爹爹,叫爹爹哦!”著,還伸出一根手指頭,去戳她白嫩嫩的臉蛋。
香枝兒見他伸手過來,就扭頭想躲,卻是沒躲過,被戳個正著,好在力道不重,她也就哼哼了兩聲,表達了一下不滿。
王氏轉手就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你別去弄她,看給弄哭了。”
“這不是才看到閨女,我逗她玩嘛!”陶六平嘿嘿笑道。
“看你這萬事不上心的,今兒娘罵我那么久,也沒見你幫著我一句。”王氏有些悶悶道,婆婆的話她是沒怎么放在心上,但是遇到這樣的事,就沒個幫自己出頭的人,她心里又怎么高忻起來。
“我,我……娘一向喜歡罵人,我嘴笨,也不知道要怎么。”陶六平心虛道。
王氏也不是真要跟他計較,不過是心氣不平,隨口抱怨幾句,見他這副樣子,也就沒再往下了,自家男人是什么性子,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夫妻倆了幾句,王氏就推陶六平出門:“快去吃飯吧,去晚了娘又要罵人了。”倒不是真怕被罵,而是擔心去晚了,她男人連口飯都混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