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強忍著悲傷心情,把我摟在懷里,右手輕拍我的后背,左手給我擦著眼淚,安慰著我:“蘇醒,不怕。媽媽會回來的,小姨會把媽媽帶回來的。”
我一抬頭,姥姥滿臉皺紋的臉上也布滿了眼淚。我心疼的趴在姥姥的懷里給她擦著眼淚,不再說話。
悲傷,瞬間逆流成河的充斥著空氣中的每一個角落。就連窗外燈火闌珊處的夜色,也冰涼如水。
那一夜,姥姥摟著我一句話不說的坐在客廳的沙發里,從黑夜一直坐到了天明。
第二天下午,小姨抱著媽媽的骨灰回來了。我和姥姥,還有小姨,三個人一起抱著媽媽的骨灰盒狠狠的大哭著,眼淚流淌出來的悲傷也只有我們自己知道。
然后,我們都戴上黑色的帽子,穿上黑色的告別禮服,小姨開著車,帶著我們一起去了墓地。
我小心的抱著媽媽的骨灰盒,跟著姥姥和小姨一起向著墓地走去。
一場只有我和姥姥,還有小姨參加的媽媽的葬禮,就這樣悄悄的在開始中結束。
很快,小姨又去了美國,她說她要去幫媽媽完成媽媽生前還沒來得及做的重要事情。
我和姥姥都不想知道小姨還要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真心的舍不得她走,想盡一切辦法留住她。可是,小姨還是在某一天的清晨,只留下一張銀行卡和密碼,沒有一句言語的就悄悄走了。
那幾天,姥姥時常坐在陽臺的座椅上發呆,而我則不停的彈著鋼琴,一遍又一遍。
時間永遠都是勝利者,它總是能夠輕易的將昨天發生的一切,變得越來越模糊,模糊到記憶的深處,安靜的存放著,只有自己才能觸摸到的角落。
很快,高二的生活開始了。除了學習,上學放學,彈鋼琴,我剩下所有的時光都是每天陪著奶奶。
自從媽媽走后,姥姥的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都不如從前了。這幾天,姥姥咳嗽的厲害,哮喘又犯了,我每天陪著姥姥去醫院打吊針。
我好希望小姨能夠陪在我們身旁,可是,我沒有任何關于小姨的聯系方式,即使是電話,小姨也很少打回來。
小姨難得打一次回來,我告訴她姥姥病了在打吊針。小姨只問了姥姥什么病之后,吩咐我好好照顧姥姥,然后,永遠都是那一句我現在有事,就匆匆掛了電話。
我不懂小姨為什么永遠都是這么的忙,我問姥姥,小姨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姥姥卻說,小姨肯定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她現在自己一個人在美國讀書,還要工讀美國大學學士學位。現在身邊連個陪伴的人都沒有,已經很不容易了。姥姥讓我理解小姨身在異鄉的不容易。
姥姥說,以后小姨打電話回來,我只報喜不報憂,除非萬不得已,要讓小姨安心的在美國讀書。
我點點頭,理解姥姥的良苦用心。
只是,姥姥的身體狀態一天不如一天,我也是越來越擔心。我很害怕,姥姥是不是也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突然間的離我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