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跟個提線木偶一般牽著走。</br> 頭上還扎了兩個發髻，秦真真舍不得自己僅有的幾件首飾，便在路邊隨意扯了朵花簪在她頭上。</br> “你還小，穿金戴銀未免俗套了。”秦真真笑瞇瞇的摸了自己頭上銀簪。</br> 這還是父親死之前買給秦歡的，她也有一支。不過如今她有了一對。</br> 傻子戴這些東西做什么。</br> 秦歡如今十一歲，以前有秦老大照看著長得胖乎乎又雪白圓潤，如今雖說沒了父親照拂，但也不過瘦了幾分。如今倒是襯的那張臉越發出彩起來。</br> 明明隨意摘的一朵野花，竟是襯的那張臉也多了幾分圣潔。</br> 秦真真瞧了不由氣緊。</br> 秦老大生的粗獷，萬萬生不出這般容貌的孩子。外人都說秦歡是秦老大在外面生的，秦歡才不信！</br> “真是可惜了，這就是個美人胚子，要是神智正常，也是祁陽助力了。”王氏搖著頭遺憾的很。</br> 秦歡一蹦一跳的，她曾為世間神明，沒有任何喜好。如今終于過上自己心心念念的生活了，自然很開心。</br> 不過她恍惚間總覺得自己缺了點什么～不過有什么打緊呢。</br> “歡歡過來，臨武村你是來過的，等會我不讓你說話，你就不許說話可知道？”王氏蹲在身子再次仔細問道。</br> 這傻子若是傻的沒那么厲害，更容易成事兒一些。</br> 她是臨武村出生的，自然知道方家是有名的大戶。</br> 唯一的遺憾就是方家生了個傻兒子，如今十七了，都沒說上親。</br> 前些年倒是說了一門，可惜那傻兒子不懂事，將那未過門的妻子羞辱自盡，這才拖到了現在。</br> 秦歡過了年十二，再養兩年，可不正好。</br> “對，對，就是這般笑。她問什么你就說是，對，要么就笑。”王氏眼中有幾分可惜。</br> 這傻子容貌姣好，若是長成了將來就是留給她兒子做個妾也行啊。</br> 秦歡學著她的樣子抿著唇笑了笑：“好。”頓時將那王氏驚得一愣一愣的，哎呀，這一正常起來多好看啊。</br> 真是讓那方家撿便宜了。待會彩禮可得多要一些。</br> 這會路過王氏娘家“你先去外婆家呆著，我帶你姐姐去方家走一趟。等會娘回來給你帶麻糖吃。”王氏哄了兒子留下。</br> 王家人心知肚明，連忙將她送走了。</br> 這會站在方家門外。</br> 王氏看著方家那大院子，寬敞的院子里還有好幾個婦人忙著，幾個大男人正按著一頭豬，在殺豬呢。</br> 王氏眼紅的直吞口水。</br> “秦家嫂子來了？屋里坐屋里坐啊，這不正好趕上來吃殺豬飯了。真是巧啊。等會殺了豬帶兩塊肉回去。”方家大媳婦笑著將人迎進屋，瞧見王氏身后一個肩膀高的姑娘，面容清秀眼神清明，心里微微點了點頭。</br> “這是我家大姑娘，來陪妹妹的。”王氏笑著將秦歡拉出來。</br> 方大嫂子怔了一下，瞧見那如墨似的眸子滴流滴流的轉，小姑娘還咧嘴朝她笑了笑，這一笑，更是多了幾分風華。</br> 饒是年歲不大，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凡來。</br> “這……這才是二姑娘吧？我記得今年才十一？”方大嫂子眼中有幾分驚艷，真是個標致的小姑娘。</br> “哪里呢，年后便十二了。自小就是她爹嬌養著，如今她爹去了，咱們家哪里還能讓她享福。生怕虧待了她，只求能給她找個好人家。”王氏作勢擦了把淚，便牽著秦歡進了屋。</br> 方家兩個兒子，一個女兒。</br> 兒子是雙胞胎，大兒子出生體格健壯，二兒子卻難產生來就成了癡兒。</br> 方家老太太愧對小兒子，連帶著哥哥平日里對弟弟也諸多忍讓。</br> 方老太太聽得動靜也出來坐著了，眼神利劍一般掃過秦歡，秦歡能感覺到她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本能的有幾分不喜。</br> “秦家的，你小時候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前些日子，我說的，可是你家大姑娘。你將個傻子說給我兒，這是看不起我方家？”</br> 老太太這話一出，王氏臉上的冷汗便下來了。</br> 秦真真低著頭，抿著唇，捏著衣角。方家日子是好過，但她可不想嫁傻子，而且方家是靠殺豬起家的，如今也不過是家中有些薄田罷了。哪里比得上讀書人。</br> 前些日子她可瞧見宋家娶妻了，那排場，才是她心目中的婚禮。</br> “老太太，你瞧瞧，不說別的，光是這長相我家大妮兒便落了下乘。”王氏推了秦真真一把，秦真真難堪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br> “再說了，秦歡這孩子是相公留給我的。曾經秦老大還在的時候你們也知道，這孩子是千嬌百寵的，沒吃過苦頭。本以為說了門好親事也能享享福了，誰知道……宋家……”王氏擦了擦眼淚。</br> “你且看看，那孩子哪里看出癡傻了？不過是當初秦老大不會照顧人，兩歲的孩子抱回來，路上受了些刺激。看著便是個精明的，這要是生個后代出來，不得……不得出類拔萃？”王氏絞盡腦汁才想了個好詞兒。</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