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哥從紫宸殿聽政歸來,心情不太好。
前陣子石源成了親,才三個月不到,今兒個就報喜了。
君臣閑話時,那副喜氣洋洋的嘴臉實在討人厭。
回到金鑾御院,竟無人熱情相迎,心情更郁悶。
“皇后呢?”面色鐵青,冷若冰霜。
沒能立馬得到小妻子的抱抱和親親,帝王內心欲求不滿大聲叫囂。
長久伺候的宮人們早已習慣,見多不怪,反正害怕也沒用。
只要陛下回來時沒能第一眼瞧見娘娘,必然發脾氣。雖然天子之怒令人膽顫,但因為她們是娘娘身邊伺候的,所以不必太過擔心。
天子愛重妻子,妻子身邊的貓兒狗兒不說得幾分薄面,至少性命無憂。運氣好時,還能得幾分厚賞。
女官淡定回話:“一早娘娘派人接了四郡王進宮,如今正在蓬萊島觀魚。”
四郡王就是從前的四皇子,因為癡傻一直被人遺忘,原先默默在冷宮過活。寶鸞和班哥成親后,在御院附近找了個舒適的宮殿讓這位哥哥搬進去住,偶爾帶著傻哥哥一起玩樂。
班哥忍無可忍,上個月趁寶鸞外出的空隙,隨便封了個郡王給李延連夜趕他出宮。李延這個郡王沒有封號,旁人提起來,只能以從前的皇子排名代稱。
班哥一聽寶鸞又接李延進宮,氣得七竅生煙,腳下生風,天子儀仗也不擺了,似箭般奔往太液池。
上了船,大力劃,賽龍舟都沒他快,抵達岸邊,船尚搖晃,一個飛身跳下去,險些跌倒,氣息未平,拔腿就開奔。
島上一座小殿,乃宴樂之所。不見人影,又往四周花林間尋。蔥郁樹影中傳來說話聲,小妻子正和傻子說笑。
傻子嚷嚷:“小善,外面不好,哪都沒有你,我不要出去住,我要和小善一起玩。”
班哥冷笑,指尖輕扣匕首。
這個傻子。沒有小善,當然哪都不好,豈有宮內外之分。瞧這個傻子羨慕的樣,口水哈喇都要流出來了。
哼,能和小善一起玩的,只有她的丈夫——本人也。
班哥腦海里凌遲李延千刀,毫不費力準備了一百零八種讓人悄然無聲死去的方法。
小妻子的聲音遠遠飄來:“……可我不能總是陪你玩,我和陛下說好了,得先陪他。”
“為什么?為什么得先陪他玩?陛下兇巴巴,一點都不好玩!四哥最好玩,小善和四哥玩。”傻子撒嬌,手舞足蹈。
“因為我是他的妻子呀。”小妻子這樣答道,“等四哥成親,就能有一直陪著四哥玩的人啦。”
傻子喊:“那我要小善做……”
小妻子捂住傻子嘴,神情陡然嚴肅:“小善已經有了丈夫,絕不可能和別人做夫妻。四哥,再亂說話,小善再也不見你。”
傻子急得掉眼淚:“不說了,再也不說,小善見四哥,不要不見四哥。”
班哥走出去,不由分說接過寶鸞手里的巾帕,隔開她,替李延擦眼淚,皮笑肉不笑:“四哥,怎么哭了,瞧這哭的,朕替你擦擦。”
力氣很大,像搓鐵。李延一疼,哭得更大聲:“痛,痛……”
班哥輕笑,手勁加大:“哪痛?是這,還是這?”
寶鸞無語,欺負一個心智不全的人,他好意思!
伸手推,推不開,銅墻鐵壁般擋著,硬的不行只好上軟的,身后摟住他腰,溫柔貼后背。
班哥手一抖,立時半邊身子酥倒。
寶鸞趁機使眼色讓人帶走李延。
李延還想和妹妹玩,一把鼻涕一把淚,磨磨蹭蹭戀戀不舍。女官來拉李延,這才肯走。
走出兩步,突然跌倒,摔得鼻青臉腫。
一看,原來是天子下黑腳,伸腿絆了路。
殿內,李延哭聲斷斷續續傳出,御醫正在內室診治。
寶鸞聽他哭得可憐,想要進去寬慰一二卻束手無策——有人吃飛醋,不肯讓她去。
人不進去,派女官取酥糖送進去,就這,某人還有意見:“三歲小孩,要糖哄?”
寶鸞瞪一眼:“你少說兩句。”
某人抿抿嘴,同樣一個白眼飛回去。等糖來了,不動聲色,出手截胡。
寶鸞被他風輕云淡吃糖的樣子噎得說不出話,好一會才出聲:“好吃嗎?”
班哥順便往她嘴里塞顆糖:“三歲小孩要糖哄。乖,吃糖。”
寶鸞張嘴就要吐糖,被捏住嘴。他俯身親了親,舔嘴角:“我這顆糖是不是很甜?”
寶鸞開不了口,眼神控訴——甜個屁,酸得要人命!
所幸李延沒事,磕破了皮而已,沒什么內傷。寶鸞把人送出宮,以皇后的名義送了一堆東西過去,交待人好生伺候。
細心打理完事,回身一看,某人完全沒有任何愧疚之意,優哉游哉躺榻上小憩,見她來,伸出手來。
寶鸞打落他手:“我喊他一聲四哥,你也喊他一聲四哥,作甚欺負他?他本就可憐,一輩子都得靠人照顧,難道不能分點善心給他?”
班哥笑了:“我本就沒有善心,何來善心分給他?”
“知你沒有善心,所以我的善心多出一份,連帶你那份,一齊分給他。”
班哥抱臂,義正言辭:“可你的善心,全都該屬于我才是。”
寶鸞不想和他說話了,轉身就走。
班哥拉住她:“去哪,等了你這么久,還沒做正事呢。”
寶鸞疑惑:“什么?”
班哥開始脫外衣,一邊脫一邊闡述她今日沒有迎他下朝讓他一頓好找一番好等耗了多少寶貴時間。
“你得補償我。”他眨著漂亮的黑眼睛,長睫如羽,坦胸露肩,重重喘息。
寶鸞驚訝,這人今日怎么了?
平日再重欲,也沒有剛下朝就要把她往床上拉的。這個、這個,白日宣淫要不得!
“你冷靜……”是不是剛才李延的話被他聽到,受了刺激獸性大發?
立馬摟住他腦袋,殺手锏祭出來:“愛你,我愛你,不愛別人,就只愛你。”
他果然緩下來。
但緊接一波更大的熱潮席卷而來!
她被這狂熱的海浪壓得無處可逃!海浪顫栗,她也被迫隨之顫栗,浪潮鋪天蓋地包圍她,除了隨波逐流,別無他法。
許久后,海水退潮,狂浪恢復平靜。寶鸞全身濕噠噠,力氣被抽干,手指頭動一下都嫌累。
心里憤憤不平地想,吃干抹凈,這下總該滿足了吧。
結果耳邊一聲長嘆落下來,這人悶悶不樂埋她脖頸間:“小善,我心里不痛快。”
他竟然還敢抱怨不痛快!什么叫惡人,這就叫惡人!徹頭徹尾大惡人!
抬不起腿踹人,但張嘴咬一咬還是勉強能行的。不想動,只好就近咬他耳朵。
牙齒一磨,聽見他語氣忐忑:“……你……你……喜歡孩子嗎?”毣趣閱
寶鸞嗅出不對勁,好端端地,提孩子作甚?
他咬牙切齒道:“石源這廝,今日說他夫人有喜了。他才成婚三個月,就能讓他夫人有孕。”
惴惴不安摸她手:“我們都成親半年了……”
寶鸞皺眉:“那又怎樣?”
他眼圈微微發紅:“你會不會嫌我……嫌我至今沒能讓你懷上孩子?”
寶鸞壓根沒想過這方面的事,聽他一說又驚又好笑:“我發誓,絕對不在這種事嫌你。”
不在這種事嫌他?難道還有哪種事嫌他?很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但一次最好只關注一件事——
“真的?你不嫌孩子來得慢?”親她臉,像小狗討好主人。
寶鸞完全不當回事:“隨緣好啦。”回親他,給予肯定:“不要胡思亂想了,快點閉眼睡一會,下午還有宮宴呢。”
片刻,假寐的班哥睜開眼,愁眉不展:小善是不是故意安慰他?
想到那份不知道藏哪的和離書,眉頭皺得更深。
若一直無法懷上孩子,她正好有借口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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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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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