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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事實證明,將身邊的隱患盡數(shù)清除,確實會讓人更加安心,顧云錦哪怕照常待在明玉堂中,還是覺得格外舒暢。
心情大好,日子便過得飛快,轉(zhuǎn)眼間,便到了十一月下旬,鈺哥兒百日之期。
小胖子滿月宴有了小瑕疵,當(dāng)?shù)锏目隙ㄟz憾,這回必要好好辦一場。
顧云錦如今恢復(fù)得差不多,王府的中饋便開始移交到她手里了,不過王府司房各安其位,她并不需要太過操心,只把著大方向便可,一點兒也不勞累。
譬如這次鈺哥兒百日宴,規(guī)模男人早就定下來了,各司房管事將后宅宴席的安排商議好了,然后交給顧云錦過目,她要是覺得可以,便點頭讓下面的人忙活便好。
王府各種宴席都有詳細(xì)規(guī)格可依,按流程走即可,鈺哥兒又是趙文煊膝下唯一子嗣,下面無人敢怠慢,什么以次充好之類的事完全不會發(fā)生,宴席自然分外體面。
這回百日宴,王妃肯定不會出席了,王府對外面的說法是,王妃染了風(fēng)寒,病勢沉重,臥床不起。
顧云錦本以為經(jīng)過三月前滿月宴的爭鋒,如今王妃又湊巧“病倒了”,諸臣屬女眷多少會有些異樣表現(xiàn)的。事實證明,她想得太多了。
大家都是人精子,不論心里如何想,實際上卻不約而同地,將最上首的空位給忽略過去了,諸女笑語晏晏,宴會和諧萬分,仿佛那位置本來就不應(yīng)該存在似的。
顧云錦轉(zhuǎn)念一想,心下亦明白,王府墻高院深,哪能能知道內(nèi)里誰對誰錯?即便是王妃真無辜,那又如何?
秦王對顧云錦母子的看重一目了然,她們家的男人效忠于秦王麾下,她們跟著走,總是沒錯的,沒必要無端給家里男人拖后腿。
倒是顧云錦曾經(jīng)解圍過的牛氏幾人,看著是真心歡喜,牛氏掩飾情緒的功夫雖見長,但明顯還不到位,此刻臉上歡喜看著分外真實。
顧云錦心里高興,與牛氏也多說了幾句話。
這回百日宴再無岔子,熱熱鬧鬧直至宴散,顧云錦方站起,率先領(lǐng)著兒子離開景福殿,登上軟轎回了明玉堂。
前殿的宴席,照理散得晚一些,顧云錦回屋梳洗妥當(dāng),換上一身家常便服,與小胖子在軟塌上玩耍良久,趙文煊才進(jìn)門。
“你看看你,這般的胖,往后怕是不好娶媳婦了。”顧云錦抱著兒子,看著他玩笑道。
鈺哥兒好吃好睡,個子長了,奶膘不減反增,腮幫子鼓鼓囊囊,雙下巴有繼續(xù)發(fā)展趨勢,小胳膊小腿上的肉褶子不少,乳母伺候他擦身洗澡,還得一個個掰開了,細(xì)細(xì)擦拭干凈。
不過吧,現(xiàn)在是嚴(yán)冬,即便屋里炭火足夠,暖烘烘的,但誰也不敢給鈺哥兒穿太少,好幾層厚衣服,再加上這身奶膘,就直接導(dǎo)致小胖子的動作更不靈活了。
面對母親的嘲笑,小胖子也不惱,還報以微笑,黑溜溜的眼睛微微瞇著,好像滿開心的。
小胖子沒聽懂不反駁,不過有人卻不樂意了。
“我們鈺兒身份貴重,哪家貴女娶不得?”內(nèi)屋門簾一掀起,小胖子他父王來撐場子了。
趙文煊早回正房了,他向來不讓通傳打攪母子二人,這次也一樣,他站在外屋良久,等身上寒意盡去后,才欲舉步進(jìn)屋,不想,卻聽到自己胖兒子被取笑了,他趕緊急走兩步,替小胖子反駁他娘了。
男人說話時,一臉驕傲,在他心中,自家胖兒子是最好的,誰家貴女都配不上,哪里可能娶不上媳婦。
榻上母子齊齊看向他,眸子如出一轍黑溜溜的,趙文煊不禁微笑。
顧云錦嗔了他一眼,瞧瞧這驕傲的模樣,就算日后兒子取媳婦沒障礙,也不需要這般神氣吧。
她將懷里的兒子放在榻上,撿了一個撥浪鼓遞到他手里,然后接過丫鬟奉上的熱帕子,給男人擦手擦臉。
有了兒子也不能輕忽男人的說。
不過,小胖子明顯對親爹更感興趣,雙目不離趙文煊,連平時頗為喜愛的小撥浪鼓,現(xiàn)在隨意搖兩下便扔下了,看著他父王,小腦袋小手晃啊晃地,咿咿呀呀很是開心。
趙文煊哈哈大笑,上榻將兒子抱在懷里,對他說:“鈺兒可是想父王了?”
顧云錦笑道:“這肯定是想的,連外祖母給的撥浪鼓,都丟一邊去了。”
她說的外祖母,當(dāng)然不是嫡母許氏,而是林姨娘,女兒順利產(chǎn)子,林姨娘自然歡喜,她準(zhǔn)備了很多小玩意小衣服,分了好幾次送到大興來。
這小撥浪鼓就是最近一批送來的,據(jù)林姨娘信上所言,顧云錦的小弟弟也有一個,小舅甥倆雖沒見過面,但可以玩一模一樣的撥浪鼓。
林姨娘在兩個月前,生了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武安侯府要給大興報喜,于是她便寫了一封信,連同之前準(zhǔn)備的小物件一并送過來了。
信里面說,顧云錦的小弟弟沒有外甥那般胖,是個秀氣的小男嬰,鼻子嘴巴酷似姐姐,信送出來時,他還沒睜眼呢,也不大愛哭,就是肚子餓了哼唧幾聲,很乖巧。
聽說小弟弟長得頗像顧云錦,趙文煊因此很有好感,說有機(jī)會返京,就把鈺哥兒的小舅舅邀請過來,好好玩耍一番。
顧云錦很高興,自家親娘終身有靠了,或許還能等到顧家這一輩分家的時候,跟小弟弟一同離開侯府,光明正大享一享兒孫繞膝的老太太生活。
她微笑,撿起小撥浪鼓,放進(jìn)小籃子里,與諸般小玩意兒一同待著。
趙文煊從沒有排斥過外祖母這一稱謂,作為一個真正的古代皇族男子,他當(dāng)然是愛屋及烏,所以才自然而然接受了。
其實,從很多細(xì)微之處,便能看出男人的深情厚誼。
她眉眼彎彎,就著趙文煊展開的臂彎,偎依到他的懷里,仰臉看他堅毅的眉眼,粉唇始終笑意不減。
十多年前,甚至說兩年前,她從未想過自己能這般順?biāo)烊缫猓溃?dāng)年她按環(huán)境設(shè)定的目標(biāo),也就是嫁個過得去的男人,生個不紈绔的兒子,然后安然過著還湊合的日子,最后壽終正寢。
從前,她下輩子希望投胎回現(xiàn)代。
不過如今,她希望不管現(xiàn)代古代,下輩子都與身邊的男人一起。
顧云錦側(cè)頭,偎依進(jìn)男人頸窩。
“錦兒可是想我了。”男人聲音低沉,輕笑在她耳邊說道。
趙文煊雖垂首逗弄著小胖子,但顧云錦含情帶水的眸光,他還是順利接收了,心上人愛著自己,當(dāng)然讓人心下火熱,他立即側(cè)頭輕吻著她的發(fā)頂,低低說著話。
男人的話,似乎含有別樣意味,顧云錦聞言不禁粉頰染霞,連同玉頸也沾上淡淡粉色。
二人很久沒有真正歡好過了,懷孕后期不說,小胖子出生后,趙文煊曾經(jīng)仔細(xì)詢問過良醫(yī),被告知最好三月之后才再次行房,這樣更有利于顧云錦的恢復(fù)。
趙文煊萬般注重顧云錦的身體,當(dāng)然不可能為了一時歡愉,耽誤了她調(diào)養(yǎng)身體,因此即便出了月子,他也沒有這個念頭。
今天鈺哥兒百日也過了,三月之期早滿得不能再滿,以顧云錦對男人的了解,他肯定蠢蠢欲動。
她抬眼看他,果然見趙文煊黝黑的眸底有暗流涌動,似乎滂湃之意再也壓抑不住。
即便是孩兒親娘,顧云錦一接觸他火熱的目光,還是熱血上涌,臉頰溫度陡然攀升。
她立即低下頭,不與他對視。
趙文煊眸光沉沉,薄唇微挑,面上卻不動聲色,他抬頭招來乳母,將鈺哥兒交給她,并仔細(xì)囑咐一番,方讓她抱小胖子回屋。
看著乳母出了內(nèi)室后,趙文煊站起,神色如常道:“錦兒你先歇著,我沐浴過后就來。”
顧云錦嗔了他一眼,看這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還挺能嚇唬人的。
趙文煊挑唇一笑,轉(zhuǎn)身進(jìn)了隔間。
男人果然表里不一,他沐浴的速度飛快,時間比平常減了至少一半,顧云錦在軟榻上坐了不過半響,他就出來了。
趙文煊發(fā)根微濕,一身雪白的綾緞寢衣,出了隔間便隨手揮退下仆,溫聲問道:“錦兒還沒歇下?”
他語氣溫和,動作卻截然相反,幾個大步便行至榻旁,展臂一把將顧云錦橫抱在懷里,轉(zhuǎn)身往床榻行去。
驟然被騰空抱起,顧云錦一驚,她反射性環(huán)抱男人頸脖后,便回過神來,睨著他道:“我還不困。”
趙文煊大喜,笑道:“你不困正好。”
話罷,他已行至大床邊上,輕輕將人拋在柔軟的衾枕上,隨手放下兩幅錦帳,翻身上床,將人密密壓住,含笑道:“我們正好辦些旁的事。”
他薄唇附在顧云錦耳邊,低沉的聲音曖昧非常,耳語道:“等事兒辦妥當(dāng)后,你肯定就困了。”
“大約不論我困不困,你這事兒都是要辦的。”顧云錦輕嗔薄怒,瞪了她一眼,粉頰越發(fā)緋紅。
醇厚的陽剛氣息密密包圍著她,男人溫?zé)岫鴮掗煹膽驯б蝗占韧踩鋵嵖煲獪S陷,只是不想吃太多虧。
不過,顧云錦這虧,是肯定要吃的了。
趙文煊含住她的耳垂,輕輕逗弄這小小一片的膏腴,低低笑著,說道:“我的錦兒真聰明。”
寬大的月洞式門罩架子床上,兩幅鏤金纏枝紋茜紅色錦帳低低垂下,掩住一床春色。
屋里僅燃了一盞帶罩宮燈,光線昏黃,錦帳內(nèi)嬌吟低喘時急時緩,不絕于耳。
一輪冷月攀上枝頭,房檐樹梢白雪皚皚,屋外北風(fēng)呼嘯,明玉堂的內(nèi)室,溫度卻節(jié)節(jié)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