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來到后門口。</br> 后門口相比前門更加簡陋一些,整個后門是封閉的鐵門,被上了一把大鎖。</br> 甚至保安亭里面都是堆積的雜物,已經被廢棄掉了,一個攝像頭孤零零的掛在那里。</br> 顯然,后門這一塊還沒有完善,也沒有人員在這里守夜。</br> 蘇塵扯了扯風衣的衣領,因為有陰涼的大風灌了進來,雖然不會讓他覺得很冷,但是很不舒服。</br> 他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br> “這里只怕是找不出什么東西來,對方肯定不是從這鐵門出去的。”</br> 一個井茶解釋道。</br> 蘇塵看了他一眼,雖然對方是在解釋,但是對方的語氣之中明顯有了一絲不耐煩的意思在里面。</br> “為什么這么說?”蘇塵耐著性子問道。</br> “因為這鐵門的鎖都沒有打開過的痕跡。”</br> 蘇塵走到鐵門前,仔細的查看這大鎖的痕跡,大鎖是普通的大鎖,有很長一串厚重的鐵鏈子,鐵鏈子粗壯無比,這是為了防止外面有人強行用蠻力打開。</br> 鎖上有些劃痕,但是這些劃痕應該是正常使用留下的。</br> 蘇塵查看了一番,笑道,“應該是沒有打開過。”</br> “我們已經檢查過了,肯定沒有。”</br> 依舊是不耐煩的語氣,蘇塵也不在意,他聽過難聽的話不知道有多少,只是有些不耐煩而已,他還是經得住的。</br> 而且再說,這不耐煩其實也是正常的。</br> 畢竟自己只是一個集團老總,忽然說著要去調查犯罪現場什么的,就很奇怪。別人只會覺得蘇塵是不是有病,難道還不相信井茶嗎?</br> 確實。</br> 這是自己的問題。</br> 倒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而是對方竟然在自己的地盤上面偷走了這么多的東西,蘇塵認為這是對方對自己的一種挑釁。</br> 就比如這鎖,他需要親自確認是否有打開過的痕跡,雖然不確定對方是什么人。</br> 但是蘇塵自己要打開這種鎖,他就有很多辦法可以做到讓人覺得這鎖從來就沒有打開過的樣子,所以他要親自來確認一下。</br> 這下,基本可以確認對方沒有從前后門走,而是不知道從哪里離開了,那這范圍就比較廣了,很多地方都行得通。</br> “看來,最終還是要去到房間內看看才行。”</br> 蘇塵眼神閃爍,他回過頭對兩個井茶笑道,“還麻煩你們跟我去現場看看?”</br> 說完,他從風衣的口袋里面掏出兩包煙來,丟給兩個井茶,“你們應該都抽煙的吧?”</br> “抽,謝謝蘇老板了。”</br> 此刻,兩個井茶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接過煙之后便開始對蘇塵有說有笑的。</br> 一下就換了一副態度。</br> 閻王難過,小鬼難纏,這個道理蘇塵還是懂得,他沒有必要因為這兩個井茶的態度而大發雷霆,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這兩個井茶的級別不夠。</br> 再說這兩個井茶的不耐煩也只是情理之中。</br> 對于配合自己做事,這已經是超出了他們的職責之外,所以這算是加班。</br> 想想,誰加班心理能夠好受?</br> 沒有人!</br> 所以,蘇塵能夠理解,他很能夠理解。</br> 做人,就是這么一個道理。</br> 收了煙,此刻兩個井茶明顯態度好了很多,蘇塵給的煙,檔次能差嗎?</br> “蘇老板,我們今天已經來來回回跑了很多趟了,昨天下大雨啊,基本上將很多證據都破壞掉了,想要找出證據來啊,難。”</br> “是啊,而且這案子真邪門,那一屋子東西,起碼要一輛面包車能拖走吧,但是這附近也沒有監控,大雨一沖,就算有車來過,這誰也不知道啊。”</br> “我們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兩個守門的人,他們其中一個里應外合,要么甚至兩個人都是共犯,就是趁著這下雨的空檔把東西轉移走了。”</br> 確實。</br> 劉權第一時間將那兩個守門的人認為是最有可能的嫌犯是正常的,因為從種種跡象來看,這都是最有可能的一種可能了。</br> “你們說的很有道理。”</br> 蘇塵道,“但是你們認為那兩個人會乖乖將真相說出來嗎?”</br> 這話一說出來,那兩個井茶頓時一愣。</br> 確實。</br> 蘇塵說的很有道理,就算那兩個是嫌犯,對方也不可能乖乖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想要將真相從兩個人的口中套出來基本上是沒有可能性的。</br> 甚至,前面都是他們的設想,要是這兩個人其實不是他們想的犯罪分子呢?</br> 那不是污蔑好人了嗎?</br> 看著兩人的表情,蘇塵道,“看樣子你們都想明白了,想要找出真相來還是需要證據。”</br> 三人來到房間,也就是那間存放文物的房間。</br> 蘇塵低頭,這是房間的門口,在這房間門口也有著好幾個不同的腳印,這些腳印都亂七八糟的,有大有小,他微微瞇起眼睛盯著一會兒道,“這些腳印,你們應該都有采集吧?”</br> “有。”</br> 那兩個警員道,“這些腳印我們有采集,現在應該還在核實中。”</br> “嗯……不用核實了。”</br> 蘇塵點點頭道,“這應該是六個不同的腳印。”</br> 兩個井茶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么?</br> 他們覺得蘇塵是不是傻了。</br> 怎么可能看一眼就能看出來了,這腳印雜亂無章,一眼就看出來六個,不太現實!</br> 蘇塵笑笑,他本就沒有指望,這兩個井茶能夠懂他,他只是把自己看到的信息告訴對方。</br> 至于他怎么看出來的呢?</br> 開玩笑,他一個練武的,要是這都看不出來,那他這武功就白練了!</br> 如何去分辨腳印呢,從他的大小,力度還有寬度來看,都能很輕易的分辨出來。</br> 緩緩推開門,有灰塵拍落下來。</br> 兩個井茶連連后退道,“蘇老板,你沒事吧?”</br> 他們看到蘇塵站在原地不動。</br> “我沒事。”</br> 蘇塵身前有一層淡淡的氣流轉,那些灰塵根本無法落到他的身上,只是那兩個井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異樣而已。</br> 他看向房間內,此刻房間內空空蕩蕩,原本這里應該有很多文物的,此刻都不見了。</br> 這里就是案發現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