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蘇塵的話。</br> 劉權陷入了沉默之中。</br> 盡管情況有些匪夷所思,但是這是最接近事實的一種。</br> 著名某偵探說過,當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唯一一種可能,哪怕那種可能再離奇,那也是事情唯一的真相了。</br> “等他醒來吧。”</br> 蘇塵開口道,“到底真相如何,等朱章醒來就行了。”</br> “我有個方法可以讓他更快醒來。”劉權擺手道。</br> 很快,兩個井員就端著一盆冷水進來了。</br> 朱章:……</br> 就在這一盆冷水即將澆下去的時候,朱章緩緩睜開了眼睛。</br> 劉權擺手道,“你看,這效果很好吧。”</br> 朱章緩緩從桌子上爬起來,他眼睛之中似乎有些迷茫,看向蘇塵兩人道,“發生了什么?”</br> “我問你,你還記得守夜晚上發生了什么嗎?”蘇塵開口道。</br> “記得,當天晚上沒有發生什么事情。”朱章開口道。</br> “這個表呢?是你老婆送你的嗎?”蘇塵道。</br> “是啊。”</br> 朱章面露驚恐道,“那是我老婆送我的,怎么會在你手上。”</br> “得,還是被催眠的狀態。”</br> 此刻劉權已經懂催眠是一個什么狀態了,他一聽就明白,朱章還在被催眠的狀態。</br> “嗯。”</br> 蘇塵點點頭道,“看來催眠者的功力很強,一般來說只要將被催眠的人打暈過去,再次醒來,控制就會解除。可現在看來,顯然還在被催眠的狀態。”</br> 說完,他看向朱章道,“很抱歉的通知你一件事情,你根本就沒有老婆。”</br> “怎么可能?我有老婆,我老婆叫做如花。”朱章立馬辯解道。</br> “行。”</br> 蘇塵道,“那你仔細看看這塊表,這是你老婆送你的表,你仔細聽聽這表的聲音,是不是很清脆?”</br> 朱章的眼神瞬間變得迷茫起來,“是啊,很清脆。”</br> 蘇塵皺眉道,“你看到了什么?”</br> “我看到了下雨,下很大的雨。”朱章繼續回答。</br> 下雨?</br> 蘇塵皺眉。</br> 他知道催眠者會讓被催眠的人看到特定的畫面,所以對方是讓朱章看到下大雨的畫面嗎?</br> 這個場景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br> 蘇塵不知道,他不是催眠者,不可能知道對方的想法?</br> “你在哪?”蘇塵開口道。</br> “不知道。”</br> 朱章搖搖頭,“周圍都是下雨,我根本看不清自己在哪。”</br> “好。”</br> 蘇塵將手表緩緩轉過來,他將表盤對準朱章道,“你看得清嗎?”</br> “看得清。”朱章開口道。</br> 忽然他整個表情都顫抖了起來,他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胸口道,“冷,好冷。”</br> 劉權湊了過來,低聲道,“他怎么了?”</br> 他雖然看不懂蘇塵在做什么,但蘇塵顯然是在進行和催眠有關的動作,他不敢太大聲。</br> 雖然他不懂,但是電視劇里都是這么演的。</br> 說是如果在催眠的途中,被催眠的人受到了某種驚嚇之類的,極有可能會出現意外。</br> 這意外可能會變得很嚴重!</br> 蘇塵搖頭道,“他應該是陷入了對方給他構建的虛幻場景之中不能自拔,亦或者是對方在他身上植入了一個理念——那就是一旦有人試圖解開催眠,就會出現這樣一個虛構的場景讓他不能自拔。”</br> “這……”</br> 劉權驚呼,但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聲音似乎太大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道,“這也能做到嗎?”</br> “能。”蘇塵沉聲道,“一個精明的催眠者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事實上人的心理領域比身體領域更加神秘,只是我們現在的醫學根本無法對人的精神領域進行深入研究,所以很多關于這一方面,似乎就成了某種傳說一般。”</br> “你先別說話,我試試能不能把朱章的催眠解除。”</br> “好。”</br> 蘇塵再次看向朱章,此刻朱章依舊眼神迷離,他眼中之中充滿了迷茫之色,似乎對于自己的處境根本不知道什么情況一般,他雙手抱著自己的身體,不停地顫抖。</br> 可以說,蘇塵間接的和那個催眠者進行交手!</br> 這是一場彼此看不見的交手!</br> “朱章,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蘇塵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br> 他的聲音很渾厚,中氣很足。</br> “能。”</br> 朱章道,“但是很迷糊,你……是誰?”</br>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繼續往前走,看看能不能躲開這一場雨,不然你會被活生生凍死。”</br> 活生生凍死嗎?</br> 不是沒有可能!</br> 在催眠這個領域,最高級的催眠就是讓對方誤以為一切是真的,人的身體很奇妙,他的感觀其實是由自己的大腦控制的。</br> 當你的大腦認為是真實的,那么你的身體自然而然就會做出反應來。</br> 有科學家做過實驗,他們對實驗者進行催眠,讓實驗者自己以為他們置身在冰山之中,被冰霜圍繞,結果呢?</br> 那些被催眠的人身上都有了反應了,有的身上結出了冰霜,有的甚至出現了凍傷。</br> 后面,還有人用火焰試驗過,也有人身上莫名其妙出現了燒傷的現象。</br> 可是這些實驗中,壓根就沒有出現過冰凍或者火焰的存在,那么這些傷是從哪里來的呢?只能解釋為,當大腦認為你受傷了,你的身體自然就會做出受傷的反應。</br> 這就是人體大腦的神奇之處。</br> “我在往前走了……”朱章緩緩開口道。</br> “能走出去嗎?”蘇塵開口道。</br> “不知道,我已經走了很遠了,但是雨一直在下,我有些累了,走不動了。”</br> 朱章緩緩開口,他此刻整張臉都變成了鐵青之色了。</br> 壞了!</br> 蘇塵詫異!</br> 他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可以說是不應該犯的錯誤,那就是他不應該讓朱章走的。</br> 走是走不出下雨的范圍的!</br> “聽我的,朱章,你現在別走了……”</br> “你現在停下來!”</br> “你可以在原地休息一會兒,恢復一下體力。”</br> 蘇塵的語氣有些焦急道,“在你的面前,現在有一張門,這是一張任意門,當你打開這扇門的時候,你可以去到任何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包括現實世界。”</br> “沒錯,你現在去打開這個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