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南星的身體底子，實在是太差了。
    “我和你也不說好聽的，”唐竹筠道，“你這身體，不吃三年苦藥，很難有起色。”
    南星道：“那就算了。”
    她吃了太多苦，現在只想吃糖。
    她也不想生孩子，她和裴深，以后還不知道怎么回事。
    “有了孩子，不好分開嗎？”秀兒問。
    南星點點頭。
    唐竹筠無語。
    “你傻啊！”秀兒一巴掌拍在南星肩膀上，“咱們是給自己生孩子，誰說給男人生孩子了？男人能跑，孩子能跑嗎？”
    男人變心，讓他變去。
    雖然吧，想想也挺難受的，尤其宋景陽剛走，想起他就想哭。
    但是就事論事，就是這個道理。
    孩子能換娘嗎？不能。
    孩子比男人還要緊呢！
    “你千萬別犯傻。”秀兒道，“怎么，你想孤獨終老啊？多養幾個兒子，日后幫你出氣；多養幾個女兒，老了陪陪你說話！”
    跟著娘娘，難道還怕養不起孩子？
    男人實在不做人，就當借個種。
    畢竟裴深這樣的質量，一般人買還買不到呢！
    咱們不僅要有孩子，還要兒女雙全，多多益善！
    “吃，這藥你必須吃！”秀兒道。
    南星：“我沒有你那兩把刷子。真要分開了，我搶不過他。”
    秀兒：“看你那點出息！”
    “我就是沒出息，有出息我也找個宋景陽那樣的。”
    舔狗。
    裴深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秀兒：“……”
    唐竹筠在旁邊聽得大笑。
    笑過之后她對南星道：“生孩子這件事情，你自己決定。但是我覺得呢，可以選擇不生，但是還是得有生的能力。”
    她把方子開好，交給南星：“方子我開了，用不用在你。不會很苦的，我知道你怕苦。”
    “娘娘……”
    “以后倘若我不在了，過三個月要找太醫給你診脈，然后把脈案發給我，我斟酌著給你調整方子。”
    秀兒道：“看到沒？娘娘對別人，哪有這么上心的？不說別的，就說能調養身體生孩子這事，你說娘娘賣這方子，是不是王府的門檻得被那些夫人們踏破？”
    南星恭敬地接過方子：“奴婢多謝娘娘。”
    “沒離開京城之前，我得天天去催你吃！”秀兒叉腰道。
    南星也笑了。
    “什么時辰了？”秀兒又道，“怎么王爺他們說話，還沒完沒了了？奴婢去看看！”
    “裴深也在。”唐竹筠道。
    言外之意，不用擔心周燕回對晉王做什么。
    秀兒氣鼓鼓：“裴深也不能吃虧！奴婢去了！”
    唐竹筠：“……”
    南星笑出聲來。
    秀兒出去，唐竹筠起身打開箱籠，拿出一個小匣子推給南星，打趣道：“裴深看得緊，怕是輕易不能再讓你出門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得離開京城，先把你嫁妝給你。”
    南星忙搖頭，“娘娘，奴婢不要，奴婢……”
    “傻子，給你的就拿著。”唐竹筠道。
    “王爺要用錢的地方多，您離開京城，也要多帶銀子……”
    “不差這點。”唐竹筠道，“這里面有一萬兩銀票，五千兩一千兩一百兩十兩的都有，你自己留著花用。不能事事向男人伸手，心里不得勁。”
    “娘娘，我花裴深的銀子，很自在。”
    還想多花點。
    唐竹筠笑道：“那你就當成我的心意。除了銀子，還有一處鋪子，不用打理，只吃租子就行，一年有個五百兩。另外還有一百畝地，這個出息更少，但是好歹每年都有些進項。”
    見南星還要拒絕，唐竹筠又道：“你也知道王府的情況，說不定家產就被查抄了。你就當幫王府保管便是。”
    南星這才收下。
    再拒絕，就是辜負了。
    她要把娘娘對自己的好，深深烙印在心中。
    男人會變心，娘娘對她不會。
    所以娘娘，比男人更重要。
    “今天是裴深第一次上門，我去做一桌菜，招待一下這個‘新女婿’。”唐竹筠笑道，“走，你給我打下手去。”
    南星沒有拒絕她的好意。
    她知道，娘娘是告訴她，王府永遠都是她的娘家。
    但是其實娘娘，我一直都知道的。
    南星低頭，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極小的霧珠。
    過了一會兒，晉王進來，后面跟著裴深和秀兒。
    “你不舒服？”晉王問唐竹筠。
    唐竹筠舉著鏟子：“沒有啊！”
    秀兒得意挑眉：“奴婢說的！奴婢看著周燕回，想留下蹭飯，就故意這般說。”
    沒想到，周燕回還不想走，甚至想趁亂跟著進內院。
    晉王：果然對本王的王妃有所企圖。
    晉王瞪了周燕回，說這是中原，有規矩。
    周燕回這才離開。
    晉王松了口氣，他也覺得秀兒在撒謊，不過不確認一下，終究放心不下。
    吃過飯，裴深帶著南星離開，秀兒也下去休息。
    晉王和唐竹筠說到了周燕回。
    “阿筠，你不用擔心，都商量好了。”
    唐竹筠點點頭，“我東西都收拾好了，就等著離京了。”
    不過她心里是希望再晚點，至少等過了年再走。
    在路上過年，真是有點慘。
    晉王試探著道：“阿筠，有件事情，我想請教一下你……”
    唐竹筠啞然失笑：“和我這么客氣？”
    晉王表示，主要這件事情，有點難以啟齒。
    “你說吧。”
    “就是你是大夫，又……”又有些不為人知的神通，包括他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有的男人，可能也還是女人？”
    晉王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是腦洞大開，但是除此之外，好像也無從解釋了。
    唐竹筠立刻意識到他在說周燕回。
    但是她假裝不知道，一本正經地道：“可能是有人，同時具有男人和女人的特征，但是特別少。還有一種人，可能是男人或者女人的身體，但是精神會分裂……你說的是哪種？”
    晉王道：“我也說不上來……但是今日你知道嗎？我突然覺得，周燕回是不是，也是你說的這兩種人之一？”
    或者身體，或者精神里，藏著個女人？
    唐竹筠不動聲色地道：“你們不是認識很久了嗎？你今日怎么忽然就想到這個了？”
    晉王道：“從前，我也沒和女子親近過。但是現在不一樣，和你在一處久了，總還是對女子更了解一些。今日我覺得，周燕回就有點……我也說不清楚，就是一種感覺。”
    斷袖他也見過，清風嘛！但是周燕回，明顯更女人一些。
    唐竹筠：恭喜你，感覺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