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筠道：“你猜對了。”
    她和晉王最親近，晉王也比她更了解榮嬤嬤，她不和晉王說和誰說去？
    “也行吧。”秀兒道，“省得猜來猜去，猜的人心煩。就是有一樣——”
    “嗯？”
    “我覺得王爺也未必知道。王爺對她就是敬重，但是她想什么，恐怕真的夠嗆能猜出來。”
    唐竹筠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但是晚上，她還是把榮嬤嬤回來，連帶著她跟自己說的話，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晉王。
    她自認為沒有添油加醋，還比較公允。
    晉王笑道：“嬤嬤自然是偏向我的。有些話，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好，覺得有點渣男的味道。
    唐竹筠挑眉：“哪些不用放心上？”
    晉王道：“男人是樹，女人是藤那些。我的阿筠這么厲害，我等著借你女神醫的光。”
    唐竹筠有些繃不住笑意了。
    狗男人，這嘴是越來越厲害了。
    “那你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我是樹，我和其他男人都一樣平淡無奇。”晉王道，“但是你是太陽，我就是那棵最接近太陽的樹。”
    太陽神樹唄……
    唐竹筠：“今晚幾次？”
    晉王被這突如其來的大轉折驚住，試探著道：“一次？”
    她最近確實太累了，自己折騰得都有些于心不忍。
    他總是在自我譴責和肆意膨脹的欲望之間橫跳。
    唐竹筠伸出兩根手指，斬釘截鐵地道：“兩次！”
    晉王：“？”
    唐竹筠：“獎勵你嘴甜！”
    沒辦法，她就吃糖衣炮彈。
    晉王哈哈大笑。
    他對唐竹筠道：“榮嬤嬤跟著我娘多年，如果想對我不利，不會等到現在。”
    “現在是對我。”
    “我是榮嬤嬤看著長大的，她知道我性格。”晉王道。
    “你什么性格？”唐竹筠挑眉看向他。
    “敝帚自珍。”
    唐竹筠：“……”
    晉王伸手摟住她的腰：“不管她有心還是無意，我都會再提一提的。”
    “會不會覺得我小肚雞腸？”
    “不會，有事一定得告訴我。”晉王捏捏她的鼻子，“餓了？給你夫君準備什么好吃的了？”
    唐竹筠：“凜凜還沒回來，你先吃兩塊點心墊墊肚子。”
    晉王拈起一塊點心咬著，道：“府里的事情，以后你遇到不會的，如果覺得不好意思去問榮嬤嬤，告訴我，讓我去。”
    唐竹筠答應。
    “對了，”晉王又道，“過了十五，薛家就離開了。該準備什么程儀，你定就行。等走那日，我和你一起送他們離開。”
    他不是個多禮數的人，然而對妻子的外家，還是不能怠慢。
    說話間，凜凜回來了，一家人整整齊齊吃飯不提。
    榮嬤嬤回府之后，還和從前一樣，深居簡出，沒有什么動靜，也不來唐竹筠這里套近乎或者討人嫌。
    秀兒都忍不住道：“娘娘，難道之前錯怪了榮嬤嬤？”
    唐竹筠道：“日久見人心，現在說那些，都為時過早。”
    秀兒點點頭。
    “對了，給喬家補的節禮送出去了嗎？”唐竹筠問。
    “送了，我自己去送的。”秀兒道。
    唐竹筠被她逗笑：“怎么，刺探敵情去了？”
    “可不是嘛！”
    “那有什么要回稟的？切勿延誤軍情。”唐竹筠一本正經地道。
    “正經的就沒有。”秀兒嘀咕道。
    唐竹筠臉上笑容更甚，“那不正經的有什么，說來聽聽？”
    秀兒道：“奴婢遇到了衛宣。”
    唐竹筠：哦，又一個未遂的前男友。
    “那不正常嗎？衛宣喜歡喬嬌。”唐竹筠漫不經心地道，拿起秦桑剛讓人送來的新胭脂研究著。
    秦桑這胭脂越做越細膩，顏色也越來越自然。
    這是她送來的中秋節禮之一。
    秦桑說得出就做得到，當真再也沒有制造任何和唐明藩偶遇和相處的機會。
    唐竹筠心里感慨，紅塵之中摸爬滾打過的，腦子就是清醒。
    秀兒卻道：“您知道，衛宣怎么動心了嗎？”
    “嗯？說來聽聽。”
    “下雨天，他在客棧偶遇喬嬌，喬嬌給了他一把傘。”
    唐竹筠：“就這么簡單？”
    秀兒直拍大腿：“可不是嗎？早知道，您給他兩把！沒見識！”
    唐竹筠大笑：“我恐怕給二十把也沒用。”
    傘重要嗎？重要的是送傘的人。
    “然后衛宣動心，就想追求喬嬌，”秀兒道，“但是喬嬌愛答不理，他更來勁了，果然上趕子不是買賣。娘娘您當時，就是太給他臉了。”
    這男人，哪里能捧著，得吊著才好。
    也不知道，娘娘有沒有聽出來她的言外之意。
    ——對王爺，也不能縱容他，予取予求，需索無度。
    唐竹筠卻沒聽出來，嘖嘖嘆道：“原來他喜歡這種調調。”
    好秀兒，是個打探消息的好手。
    “還有，”秀兒道，“娘娘，奴婢敢肯定，喬俏對王爺，一定動了心思。”
    “此話怎講？”
    “奴婢去送節禮，她口口聲聲說的，都是表哥太好了，要謝謝表哥，只字未提感謝您。”
    什么謝過表哥都是假的，來見表哥才是真的。
    “沒關系，看得著，摸不著。”唐竹筠淡定地道。
    “就怕到時候舅老爺挾恩以報，非得把喬俏塞進來。”
    “他不至于那么昏聵，要主動讓自己女兒做妾。”唐竹筠道，“再說，也不是塞給我，還有王爺在前面擋著。”
    “娘娘，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時時想起來時時都惡心。”
    “那也沒辦法，除非賊伸手。”
    唐竹筠有自己的堅持，對方如果只是yy晉王，她雖然不爽，但是也不能如何；但是如果喬俏敢付諸行動，那她就得迎戰了。
    主仆倆正在說話間，丫鬟在院子外稟告，說是凜凜帶著西柚來了。
    原來，師兄弟兩人下山買東西，西柚有些不舒服，所以凜凜把他帶回來請唐竹筠看看。
    西柚的病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爆發。
    唐竹筠給西柚看過后才松了口氣，笑道：“嚇了我一大跳。沒事，就是秋老虎還毒著，有些中暑，喝點藿香正氣水就好了，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西柚就在凜凜的院子里休息。
    “娘娘已經讓人去告訴孔大儒不必著急，您就放心在這里休息好了。”秀兒快言快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