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了二句，郭經理笑著說：“趙先生，聽說你準備出讓兩塊翡翠，能讓我開開眼嗎?”
    “當然。”趙風把包放在桌面上，輕輕推向郭經理。
    郭經理打開提包一看，不由眼前一亮，很專業地從身上拿出一副白手套戴上，這才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兩塊翡翠，先是拿放大鏡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又拿強光手電照看，最后還放在燈光下查看翡翠的通透度，特別是那塊紅翡，反復查看了好幾遍。
    放下后，郭經理忍不住贊道：“好東西，這兩塊都是老坑翡翠，種水好，綠的綠得春意盎然，紅的紅得喜慶動人，都是頂級上好的翡翠，沒想到趙先生還有這么好的翡翠，今天真是長眼了。”
    “郭經理過獎了”趙風不想再和他客套，徑直開口道：“不知這兩塊翡翠，貴寶號能出什么價?”
    不用說，趙風也知這二塊翡翠好，本來還想留著，有合適的機會，打造幾件首飾，可是現在為了籌錢，不得不把它們折現。
    說得再多也沒用，最重要的是，價錢。
    郭經理又仔細看了一會，然后摘下眼鏡，一邊擦拭著一邊說：“嗯，這兩塊翡翠真不錯，如果趙先生能割愛，我們愿意以380萬的價格收購。”
    什么，才380萬?
    趙風聞言大吃一驚，眉頭也不自覺皺了起來。
    在賭石時，老禿給兩塊翡翠的估價都是50萬歐，合起來100萬歐，然而，按照歐元和華夏幣的匯價，有八百萬左右，趙風知道翠月軒給的價格，肯定沒有老禿和郝威給的多，來之前心里的底線是500萬，這已經給翠月軒留有很大的贏利空間，沒想到，這個郭經理給的價格，還不到四百萬。
    趙風搖搖頭，有些開玩笑地說：“這兩塊都是玻璃種的料子，個頭和種水都很不錯，郭經理，都是行內人，你不會想來個落地還錢吧?”
    漫天開價，落地還錢，還是商人一貫的技倆，現在郭經理給的價，估價連價值的一半都沒有，這價砍得也太兇了。
    面對趙風的調侃，郭經理有淡然一笑，然后開口道：“趙先生，都說金有價玉無價，好玉也要碰上舍得出錢的有緣人才行，你也是生意人，也知道收購價和銷售價是不同的，老實說，這兩個翡翠真不錯，這幾年像這種品質的翡翠不多見了，再收藏幾年，說不定行情會更好，但是。”
    郭經理話音一轉，有些遺憾地說：“現在中央大力反腐，玉石傳統的地位，近年被鉆石和各種有色寶石沖擊得很厲害，今年價格還跌了不少，所以價格也有些不盡人意。”
    趙風知道，自己主動找上門，在談判上已經處在劣勢，但是380萬的價格還真太低了，聞言搖搖頭說：“郭經理，你都說金有價、玉無價，現在緬甸的翡翠越挖越少，我相信它的價值早晚會漲上去，你這個價格我不能接受，看來，我跟它無緣，貴寶號跟它也無緣了。”
    說話間，趙風打開提包，準備把翡翠放回手提包中。
    “等等”郭經理看到趙風收拾，馬上說：“趙先生，不著急，萬事好商量，不知這兩塊翡翠，你覺得多少合適?”
    趙風這兩塊翡翠的品質很高，特別是紅翡更是難得，顏色喜慶、種水上乘，近年來這類翡翠大受追捧，價格也越來越高，郭經理一眼就看中它。
    380只是一個試探價，前面把價壓低，后面才好議價。
    趙風嘴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聞言停了手，開口說：“380萬太低了，我覺得打個滾差不多。”
    打個滾就是翻一番，760萬。
    郭經理落地還錢，趙風也不含糊，給他來一個“漫天開價”。
    “呵呵，趙先生，你這議價能力也太...厲害了”郭經理有些苦笑地說：“趙先生，勞煩你稍等片刻，這事我請示一下老板，因為，你的價錢已經超出了我的權限。”
    看趙風的出價，估計沒500萬拿不下來，而這個級別只有老板才有權拍板，郭經理也不敢擅作主張。
    “有勞。”趙風也知幾百萬的生意，一個經理的確很難決定，還要話事人來才行。
    郭經理笑著點點頭，推門而出，徑直向旁邊的辦公室走去。
    此刻，翠月軒的老板趙潤陽正在辦公室陪著一位客人，這位客人，既是同行也是合作伙伴，也算是趙潤陽的頂頭上司
    趙潤陽擔任花城玉石協會的副會長，他的頂頭上司就是擔任會長的郝威，二人正在商量投資一個西北地區的玉石礦，正在商量抱團投標的事。
    有自己的原料來源，不讓別人賺自己錢，可以省一筆，還可以賺一筆別人的錢，最重要的是，可以保證優質原材料供應。
    這就是抱團的好處，無論是郝威還是趙潤陽，都吃不下那個玉石礦，兩人聯手，不僅實力大增，還可以攤薄了風險。
    “郝老弟，那礦已經開采了十多年，現在投資，還有價值嗎?”趙潤陽有些擔心地問道。
    郝威指著一疊資料說：“趙老哥，那礦是老礦不假，但是我找過不少老礦工問過，他們都說還大有可為，那些國營大老爺的作派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個只顧著撈錢，哪里理會賺多少，花了大價錢從前蘇聯淘了一套采礦設備，價格可以買一套新式的全新采礦設備，可是他們弄了一套翻新的二戰時的采礦設備，中間不知落了多少進自己的腰包，那開采能力太低，開了十多年不假，可是管理不行、設備跟不上，所以連年虧損，這才給我們機會。”
    說到這里，郝威一臉從容地從資料里抽出一張好像一團模糊的圖片遞到趙潤陽面前：“趙老哥，你先看看這張圖片再說。”
    看著好像一團霧的圖片，趙潤陽一臉疑惑地說：“這是什么，怎么看起來那些抽象畫的?”
    “呵呵，這是新技術，衛星遙感技術聽說沒有，就是衛星在太空中拍的，那技術厲害，幾百米地下有什么，它都能偵察得出來，好像是用特殊的波長捕捉地下能量的波動，不同的礦藏就有不同的頻率什么的，反正這玩意我也不懂，你看看這里，白色這條線，這是玉石的礦脈，原來那個國營礦廠，挖了十多年，也就挖了三分之一，好魚沉歸底，好東西在這里呢。”
    趙潤陽瞪大眼睛，仔細看了一會，然后吃驚地說：“郝老弟，厲害啊，沒想到這種機密的圖你也能搞到，果然是手段通天。”
    “什么通天，我們國家在這方面技術還不成熟，這是我托關系，花了三十萬美金請俄羅斯航天局幫我秘密探測的”郝威開口說：“就這事，趙老哥你要是有興趣，我六你四，但是那錢得對半出，我管生產你看帳，親兄弟明算帳。”
    趙潤陽只是猶豫了一小會，很快爽快地說：“成交！我們合作這么多年，信不過別人，還信不過你呢。”
    表面上郝威占了便宜，出一半錢就占六成，趙潤陽明白，沒有郝威，有可能出更多的錢也拿不下，像這種國有資產，手續非常麻煩，弄不好吃不到魚還弄一身腥，就是拿下來，到時購買設備、拿到開采許可、安全生產這些也非常麻煩。
    有郝威在，這一切變得簡單。
    像有的生意，還沒開始，就得分幾成干股出去，現在郝威只拿一成好處，而帳還歸趙潤陽管，所以趙潤陽覺得還是劃算。
    就當二人準備進一步商量細節時，辦公室的門突然響了，接著桌面的對講器響了：“老板，有個客人可能要你親自出面。”
    趙潤陽的辦公室做了隔音處理，就是站在門外貼著耳朵，也聽不到里面說什么，所以趙潤陽安裝了對講器。
    “進來說。”趙潤陽邊說邊對郝威做了一個抱歉的動作。
    郝威大度地說：“沒事，生意要緊。”
    得到允許后，郭經理推門進來，先和郝威打了個招呼，然后開口說：“老板，有個客人送來兩塊翡翠，品質都在玻璃種以上，其中有一塊還是罕見的紅翡翠，我開價380萬，而他還價760萬，這個數目太大，看來得你親自出馬才行。”
    趙潤陽還沒開得及說話，一旁的郝威皺著眉頭說：“玻璃種的紅翡?最近這種翡翠大熱，郭經理，那賣翡翠的是什么人?”
    “哦，他算半個圈內人，這個人郝老板肯定不會陌生，他是九邦的老板趙風。”
    果然是他。
    郝威一聽到兩塊翡翠，其中還有一塊玻璃種的紅翡，就感到很熟悉，要知道紅翡很罕見，達到玻璃種級別的，更是難得，聽到郭經理說這兩塊翡翠時，隱隱感覺有點熟悉，忍不住就問了一下，沒想到還真是趙風。
    九邦最近被人打壓，生意不好，這點郝威早就耳聞，沒想到趙風要為賣賭來的翡翠。
    看來是經營遇到了困難，但他又不好意思跟自己開口，于是就偷偷變賣。
    “怎么，郝老弟，你有興趣?”趙潤陽有些驚訝地說。
    “只要價錢合適，好的料子都想要”郝威開口說。
    趙潤陽點點頭說：“不錯，現在翡翠是多，但是好的料子越來越少，我說，郝老弟，你不是想在我的地頭，搶我生意吧?”
    郝威拱拱手說：“料子的興趣一般般，我是對他這個人更有興趣，不瞞趙老哥，他是我妹妹的男朋友，未來妹夫，所以，今天想厚著臉皮想趙老哥賣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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