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有些意外,沒想到黃家居然直接組織起這么犀利的反擊。</br> 只一個照面就把這幫烏合之眾擊潰了。</br> 而且不止如此,很快杜飛就發現了黃德彪。</br> 心里暗道一聲難怪。</br> 只見在擊潰敵人之后,黃德彪并沒有一味死守,而是帶人兇悍的追了出來。</br> 倒是沒在寺家莊的特訓班白學,沖出街口立即形成了一前兩后的‘三三制’陣型。</br> 前面突擊的十幾個人由黃德彪親自帶領,后邊一左一右各有七八人,警戒側翼方向。</br> 這些人又三人或者四人,構成更小的‘三三制’陣型。</br> 隨著這支隊伍沖出來,剛被打散的人們更加四散奔逃。</br> 本來他們以為唐人街的華人守住街口就罷了。</br> 以往遇到那些比較強硬的華人社區,最多打退他們就算了。</br> 沒想到這次黃德彪竟然脫離了掩體沖了出來。</br> 而且一邊追一邊開槍,甚至有幾個跑的慢的,被追上就是一刺刀挑穿了腰子……</br> 這一下就把這些人的膽氣徹底打散了。</br> 吱哇亂叫著拼命逃竄。</br> 黃德彪卻一臉兇相,在殺了第一個人之后,他算是徹底開葷了在。</br> 骨子里的兇性完全激發出來。</br> 其實南洋的華人骨子里從來不缺少血性。</br> 他們的祖先,除了極少數商人,大多是在家鄉活不下去的窮苦人。</br> 到南洋來除了賣苦力,還有很多當了海匪海盜。</br> 黃家當初能夠起家,最開始也是這個路數。</br> 只不過時間長了,一代又一代富裕的生活讓他們變得溫和。</br> 現在,黃德彪和他身邊這一幫人,很多都出現了返祖。</br> 拎著三十多人,追著那幾百人跑了兩條街,在身后留下了一地尸體。</br> 黃德彪這才停了下來。</br> 再往前面就是一個警署。</br> 他雖然殺瘋了卻沒失去理智,發現前面的警署門口已經有人戒備,選擇了適可而止。</br> 倒不是黃德彪害怕了。</br> 無論從裝備還是人數上,黃德彪都有優勢。</br> 但對方畢竟是受過訓練的,不比那些烏合之眾。</br> 真要打起來,難免出現戰斗減員。</br> 黃德彪手下這些可不是普通士兵,等明后天把隊伍擴充起來,隨便一個都能當班長排長來用。</br> “停~”</br> 黃德彪一抬手,止住了隊伍,隔著半條街,看著遠處的警署,沉聲道:“我們撤。”</br> 遠處警署的人發現他們后撤,不約而同的松一口氣。</br> 說實在的,要是黃德彪不撤,他們都要撤了。</br> 火力實在是太猛了,就他們手頭這幾條破槍,根本在就打不過。</br> 大伙兒就是領工資,犯不上拼命。</br> 卻在這個時候,一個名年輕人忽然道:“哎?你們看,他們在干什么?”</br> 只見黃德彪他們在撤退時,竟然挨個把倒在地上的人左耳割掉。</br> 這是黃德彪剛剛下達的命令。</br> 也沒什么特殊的含義,就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兇殘一些。</br> 原先華人給人的印象太軟弱了。</br> 黃德彪知道,古代有按人頭記功的做法,因為割人頭不是那回事,索性就割了耳朵。</br> 順便拿回去讓那些剛拿到槍的新人看看,給手下這幫人樹立權威。</br> 杜飛也看到了這一幕,倒是沒覺著什么。</br> 相比起割耳朵,那些暴徒的手段更兇殘,更沒人性。</br> 直接打死他們都算便宜的。</br> 看著黃德彪帶人撤回唐人街內。</br> 杜飛斷開了視野,心里默默思忖起來。</br> 看來昨晚上,黃家這邊出了大事。</br> 強硬的少壯派掌權了,否則黃德彪不可能打的這么很。</br> 這令杜飛心里松一口氣。</br> 如果黃家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才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br> 現在似乎又回歸了在杜飛一開始的構想。</br> 從東爪哇和加里曼丹雙管齊下。</br> 再有幾個小時,江鼎盛那邊就要動手了。</br> 杜飛這邊也必須加緊進度。</br> 隨之心念一動,開啟隨身空間。</br> 這時,里面的兩枚導彈的體積大大縮小了,只剩下了十米出頭。</br> 表面的藍色光芒也變得稀薄,即將要耗盡了。</br> 杜飛索性也不等了,直接將最后的藍光撤掉。</br> 然后出門,誰也沒通知,獨自去了酒店的樓頂上。</br> 放出烏鴉,確定這里沒有人,周圍也沒有更高的建筑物可以看到這里。</br> 杜飛心念一動,把其中一枚導彈放出來。</br> 雖然縮小了許多,但十米長的導彈依然相當驚人,豎起來足有三層樓高。</br> 為了避免太重,壓塌了樓房。</br> 杜飛特地放在了承重柱的位置。</br> 導彈下面是一個簡易的發射架。</br>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跟臺式電腦差不多大小的發射控制器。</br> 杜飛來到在發射器控制器前面。</br> 這個東西十分先進,遠超出這個時代的技術水平。</br> 也難怪會消耗那么多藍光。</br> 杜飛擺弄幾下,操作非常簡單,有點像操縱無人機的自動巡邏功能,直接輸入目標的經緯度就可以。</br> 還能在中途設置巡航曲線,打破常規彈道。</br> 杜飛估計,這應該是為了應對未來的導彈防御系統。</br> 而現在,美地的‘星球大戰’計劃還沒影兒呢~</br> 杜飛一邊想著,一邊收起導彈。</br> 這次只是想找個地方看一看,并沒打算直接發射。</br> 否則也不會到樓頂來。</br> 酒店大樓就算質量再好,也承受不住火箭發動機的噴射。</br> 真要在這里發射,下邊的樓板能不能堅持到導彈升空都成問題。</br> 另外,杜飛還得等一等。</br> 既然打定注意,要給蘇哈圖一個狠得,就一定不能失手。</br> 別導彈發射出去了,打在獨立宮前面的廣場上,那就不太露臉了。</br> 除了嚇唬人,沒有任何意義。</br> 而僅僅一個坐標并不能讓杜飛放心。</br> 畢竟這個時候并沒有全球遙感衛星,地圖上測量出來的經緯度并不十分精確。</br> 導彈升級之后,有一種近距離鎖定目標的功能。</br> 是一個類似單筒望遠鏡的裝置。</br> 美地陸軍在呼叫空中支援的時候,也會用到類似的裝置。</br> 只要一個人,在三公里內,鎖定目標達到一定時間,就能引導導彈準確命中。</br> 而雅佳達到泗水將近八百公里。</br> 讓人過去肯定來不及了。</br> 如果平時,坐飛機或許還行,但現在機場都停運了。</br> 要是開車過去,最快也得明天。</br> 杜飛想來想去,這個任務只能交給小黑。</br> 這次杜飛過來,把小黑、小烏它們都帶上,就是為了以防萬一。</br> 但是要讓小黑操縱鎖定裝置卻不容易。</br> 小黑經過強化,雖然智商達到非常高的水平,但體型太小了,雙翼不夠強壯。</br> 它自己飛過去沒問題,再背一個兩公斤重的東西就夠嗆了。m.</br> 小黑肯定要進一步強化,增強它的體質。</br> 另外就是小黑2號,要作為僚機一起去。</br> 小黑2號是杜飛上次去錦洲特地強化的,屬于戰斗型烏鴉,體格非常強壯。</br> 可以保護小黑,以防半道遇到老鷹、游隼之類的天敵。</br> 雖然強化后的小黑早已不怕這些猛禽。</br> 但萬一纏斗起來,把鎖定裝置弄壞了就遭了。</br> 所以必須有護航的僚機。</br> 至于其他烏鴉,因為早前投入的白光比較少,體力和智力跟小黑和小黑2號都沒法比,跟去也沒什么用,還不如留下來,給杜飛當耳目。</br> 拿定主意,杜飛心念一動,把小黑叫回來收回空間內。</br> 霎時間,從隨身空間內的白色光球里分出一條白色光帶,一下就把小黑包裹住。</br> 這次同樣的,為了加快速度,杜飛投入了大量白光,增加白光濃度,加快強化速度。</br> 僅僅半個多小時,小黑再放出來,已經大變樣了。</br> 體型比過去足足大了三圈,原本小黑屬于烏鴉里邊嬌小玲瓏的。</br> 現在卻成了大塊頭,比特殊強化戰斗力的小黑2號都大一些。</br> 杜飛直接把單筒望遠鏡一樣的鎖定裝置綁在小黑背上。</br> 上面有現成的扎帶,應該是綁在人手臂上的,用在小黑身上,倒也勉強合適。</br> 做完這一切,杜飛在心念一動,讓小黑和小黑2從窗口飛了出去。</br> 順著爪哇島一直往西。</br> 杜飛和小黑之前都沒去過雅佳達。</br> 好在爪哇島是一個東西狹長的島嶼。</br> 南北兩邊都是大海,倒也不怕迷路,只管往西便是。</br> 杜飛知道小黑和小黑2號的速度,大概有每小時250公里。</br> 這樣算下來,它們飛到雅佳達大概需要三個小時十分鐘。</br> 三個小時后,只要在那附近發現最大的城市就是了。</br> 雅佳達作為印泥首都,本身有很多地標建筑,還是很好認的。</br> 站在窗邊,看著兩只大烏鴉飛遠,杜飛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br> 心里有些感慨。</br> 說到底,還是種花的實力太弱、根基太淺了,在這邊沒有能給他借力的地方。</br> 在面對這種級別的大事件時,即使強如慈心也改變不了大勢。</br> 杜飛勢單力孤,只能借勢。</br> 借江鼎盛游擊隊的勢,借黃家在泗水的勢。</br> 至于執意使用導彈攻擊,同樣也是借勢,是借穌鵝的勢。</br> 所謂假作真時真亦假。</br> 讓印泥一些兩邊倒的墻頭草摸不清情況,采取更保守的觀望策略。</br> 只有這樣才能盡量削弱蘇哈圖的勢。</br> 讓局面由明朗轉為混亂,杜飛才有機會亂中取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