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上一章末尾真不是斷章,而是不小心把資料復(fù)制進去了一句,已刪。)
返回途中,張樂怡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周赫煊說:“周大哥,你剛才真厲害,一番話就把法國領(lǐng)事說得啞口無言。我倒是覺得,你真可以去做外交官?!?br/>
“做中國的外交官難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周赫煊感嘆道,“顧維鈞那么厲害,可弱國無外交,他也只能望洋興嘆?!?br/>
張樂怡說:“但你剛才談得很順利啊?!?br/>
“我只是順勢而為罷了,”周赫煊解釋說,“天津港淤塞,損失最大的正是列強。如果放任不管,不僅外國商人損失慘重,天津海關(guān)也得少收許多銀子。我前段時間查閱了資料,發(fā)現(xiàn)光緒年間治理海河,清政府只撥款10萬兩銀子,剩下15萬兩都是英國人出的。英國人為什么幫中國治水?還不是關(guān)系到他們的切身利益?!?br/>
張樂怡笑道:“所以說,就算周大哥你不提,洋人也會想法子解決?”
“正是這樣,我只不過給他們提了一個可行性意見而已。”周赫煊沒有任何興奮的感覺,用中國人的關(guān)稅辦事,還得看外國人臉色,說出去都不光彩。
“你還是很厲害啊,換成別人可做不到。”張樂怡的崇拜之情絲毫不減。
周赫煊樂道:“哈哈,這話我愛聽?!?br/>
張樂怡問:“你知道天津哪有合適的房子出租嗎?我想在這邊住一段時間?!?br/>
張樂怡終歸是大家閨秀,不可能直接跑來跟周赫煊同居。她這么一問,周赫煊才猛然想起感情問題,他試探道:“你沒收到我寫的信?”
“哪封?”張樂怡說,“最近半個多月,你寄來的信全被我爸扣下了,他直接讓傭人燒掉。”
周赫煊狂汗,但又不好說出實情。
別人一富家小姐,千里迢迢跑來會情郎,難道見面就對她說:“你走吧,我已經(jīng)有新歡了。為了不傷害你更深,咱們盡早好聚好散?!?br/>
這多傷人??!
周赫煊是做不出來的,留著以后慢慢解決吧。
幸好孟小冬最近回北平了,婉容也沒住在他家。周赫煊建議說:“不如你今晚住我那里,明天再去找房子?!?br/>
“好啊?!睆垬封男θ堇飵е咭狻?br/>
回到家中,周赫煊給劉吳氏介紹道:“這是張樂怡張小姐,我的好朋友?!?br/>
“張小姐好。”劉吳氏忍不住拿張樂怡跟孟小冬、婉容相比,感覺這位張小姐似乎更漂亮一些。
張樂怡帶著行李進入客房,嘴里哼著歡快的小曲兒。高興之余,又忍不住擔(dān)心家中父母,決定明天就發(fā)電報回去報平安。
1927年的時候,只有少數(shù)省份才能打長途電話,比如廣東省的長途電話所,就要等到1929年才成立。打電話時,需要先接通長途電話所,再由電話所轉(zhuǎn)接號碼。
當(dāng)天晚上,張樂怡本來心情很好,還興高采烈地陪周赫煊在書房讀書,討論《神女》當(dāng)中的情節(jié)。
結(jié)果婉容的突然拜訪,讓張樂怡感覺有些不妙。
“周大哥,我又來了!”婉容熟悉無比的敲門而入,就跟回自己家一樣。
張樂怡驚訝地看著婉容:“這位小姐是?”
“咳咳,”周赫煊尷尬地介紹說,“這是婉容,前清皇后。婉容,這是我朋友張樂怡?!?br/>
因為孟小冬的存在,婉容早就習(xí)慣了,玩味地笑對張樂怡,伸手道:“張小姐你好,我現(xiàn)在姓郭?!?br/>
“郭……郭女士好?!睆垬封X子有點暈,前清皇后的身份,甚至沖淡了她心中猜疑。
皇后誒,稀罕物事,但怎么晚上跑來這里?
婉容現(xiàn)在是天津“知名”的漫畫家,每天都要跟無數(shù)讀者通信聊天,甚至擔(dān)當(dāng)人生導(dǎo)師為讀者解惑。她整個人都自信了許多,此時落落大方道:“張小姐,聽口音你不是北方人吧?”
“嗯,我是從南方來的,在天津要住幾天,”張樂怡實在憋不住問,“你跟溥儀……”
婉容笑道:“我們已經(jīng)分居了,周大哥幫我租的房子,就住隔壁小洋樓?!?br/>
“哦。”張樂怡還是沒搞懂周赫煊和婉容的關(guān)系。
婉容又熱情地說:“不如你搬來跟我住吧,我那里空著好多房間,冷冷清清的實在很寂寞,多個人也好聊天解悶?!?br/>
周赫煊狂汗,這是要爆炸的節(jié)奏啊!
“你一個人?。俊睆垬封鶈枴?br/>
婉容說:“是啊,只有幾個傭人丫鬟陪著?!?br/>
張樂怡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一口答應(yīng)下來:“好啊,我正愁租房子。”
周赫煊扶額,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婉容卻頗有興致,對周赫煊說:“周大哥,明天去洋人的俱樂部玩吧,咱們帶張小姐去打保齡球。”
“你們高興就好。”周赫煊還能說什么?
婉容又問張樂怡:“張小姐,你會打保齡球嗎?”
張樂怡說:“我見別人玩過?!?br/>
婉容笑道:“可好玩了。馬球和桌球我都打得不好,但保齡球不一樣,把球扔出去就可以,我好幾次還贏了周大哥?!?br/>
“那是你運氣好,出球的姿勢都不對?!敝芎侦油虏鄣馈?br/>
三人亂七八糟的聊到晚上11點,婉容才告辭離開。
張樂怡終于忍不住問:“周大哥,你跟這個郭小姐是怎么認(rèn)識的?”
周赫煊感覺瞞不住了,只能選擇坦白真相,但沒有直接告知,而是先做試探:“樂怡,你父親有姨太太嗎?”
“沒有,他是基督徒。”張樂怡很給父親留面子,她知道老爸在外面養(yǎng)著別的女人,而且母親也是清楚的。
民國時代,想讓有能力的男人從一而終,真的非常困難。
“那你呢?”周赫煊問,“如果我娶姨太太,你能接受嗎?”
張樂怡默然,心里一陣陣抽痛,咬了咬嘴唇問:“你要娶那位郭小姐做姨太太?”
“不是她,”周赫煊如實說,“是一個唱戲的,叫孟小冬。她一直很喜歡我,就在前段時間,我沒有經(jīng)受住誘惑。后來我給你寫了封信,把情況都說清楚了,但你沒有收到。她說愿意做姨太太,如果你能接受的話……”
“我……我再想想?!睆垬封f完便回到客房,把門死死關(guān)上,趴在床上低聲抽泣。她感覺很委屈,自己離家出走來天津,居然是這個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