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寧,我知道你的本事,在經(jīng)商之道無人能比,所以我兒要想成事,根本離不開你的輔助。我當(dāng)初給你下了藥,想要讓你為我效忠一生一世。可喬希倒好,竟然背著我
,把所有的藥物都自己留下,和傭人串通一氣。”“她手里有我家族的族徽,本應(yīng)該可以逃過一命,可是她竟然悄悄地把族徽給了你。你應(yīng)該還不知道這族徽有什么用吧,凡是拿此族徽者,凱特林任何人不能動,放過一條
生路。”“她本該是一個出色的棋子,不會背叛我。但為了你,屢屢犯錯,忘記了根本。一個不安分的棋子,我留著何用?本來我可以給她一條好生路,等簡出人頭地,她就可以過
上自己的生活。可她貪心,想要和你雙宿雙棲。你如果離開,那簡就等于少了左膀右臂。”
“她想成全你,竟然愿意犧牲自己。我本不想這么早對她動手,是她自己求死,愿意一命換一命!”
“現(xiàn)在,唯一的解藥在我手里,你只有一個辦法。如果想救她,就乖乖聽我的命令,為我做事。否則,你們就下輩子再聚首吧!”
“你……你離開,這兒是囚籠,不適合你……”
喬希艱難的吐出這句話,咳出了嫣紅的鮮血。
鮮血四溢,染紅了她蒼白的臉頰。
她痛苦萬分,氣若游絲。
顧長寧的一顆心狠狠揪緊,他和溫以晴在一起相互扶持,是勢均力敵的愛情。
她們不會為了另一方要死要活,會振作。
他也以為自己會忠于這樣的感情。
可遇到喬希后,他才明白,愛情不單單是愛慕,還參和了太多別的情緒。
比如……心疼。
喬希就是那種讓人心疼到骨子里的人。
喬希不會言語,會默默站在你的身后,為你擋下子彈冷箭,各種傷害。
他一直知道喬希為他付出了很多,卻不知道,她為了自己早已舍生忘死,從未想過好好活著。
他緊緊地抱著喬希孱弱的身子,失蹤半個月有余,她骨瘦如柴,面色蒼白如紙。
心……狠狠的疼著。
“是不是……我答應(yīng)你,你就放過喬希?”
“是,我要顧家的二少爺永遠效忠我的兒子,為他生為他死,為他掃平一切障礙。”
“好……”
顧長寧斬釘截鐵,沒有半分猶豫,直接吐出一個“好”字。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喬希死死地揪緊衣袖。“不要……這座牢籠已經(jīng)囚禁了你六年之久,囚禁了我一輩子……我如今快要解脫了,求求你……不要為了我以身犯險。你現(xiàn)在是……是顧家的掌舵人,你何必為了我做別人
的走狗?我死了不打緊,你還有溫以晴,咳咳……”她吐出一口鮮血,顧長寧讓她不要說話,可她卻堅持把自己心底的話全都吐露出來。
她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她的掌心冰冷,而他掌心炙熱如火。“你還有顧顧啊……求求你……離開這兒,出了這扇門,不要管我,回到你該有的位置上。不要為我報仇,也不要記著我,我只求……只求你好好的,不要再做違心的事情了
……”
她痛苦的說完,閉上眼睛,眼角滿是濕潤。
顧長寧聽到這字字句句,都像是銳利的刺,狠狠扎在心尖。
他緊緊抱著她,讓她埋首在自己懷中。“六年前,你和我做交易,我的確違心。但……不知道從何時起,我心甘情愿的跟著你,守在你身邊。有你的地方,我從不覺得是牢籠。你若死了,我哪怕穩(wěn)居高位,也不
會有任何的快樂。”
“我這一生的確愛了兩個女人,但不代表我見一個愛一個,離開你我還可以去找溫以晴。我后半生只想和你在一起,你到底明不明白!”
“咳咳……”
她咳得更加洶涌,是毒發(fā)了。
咳出來的血都是深紅色的,看著驚心動魄。
“救她,我不能讓她死!”
他對著夫人怒吼出聲。
“這么說,你是答應(yīng)和我做交易了?”
“是,我答應(yīng),我要她活著,長長久久的活著。如果她死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母子,讓你們血債血償!”
他雙目猩紅,里面全都是悲痛欲絕的濤浪,還帶著濃濃嗜血的氣息。
夫人從未見過這么可怕的眼神,像是一頭兇獸,逼到極點,卻強忍著沒有發(fā)作。
他額頭上全都是冷汗,青筋暴跳,仿佛隨時都會撲上來。
“好,來人,把喬希帶下去。”
就在這時,顧長寧猛然察覺什么不對勁。
他立刻捏住喬希的嘴巴,把手指塞了進去。
她……竟然想要咬舌自盡。
可她現(xiàn)在太過虛弱,力氣不是很大,可即便如此還是咬破了他的手指。
“你干什么?”
“如果……我不能替你解脫,我也不應(yīng)該拉你入地獄!你這樣……會和顧寒州……越來越遠,背道而馳。”
“那又如何,為了你我可以負(fù)了天下,只求你成全我!你不要尋死,否則我絕不茍活。”
“你……顧長寧,你瘋了,為了我不值得……”
“你當(dāng)初不就是看上了我,才費盡心思的把我留在身邊嗎?怎么,我愿意留下,你又不想要我了是嗎?”
他緊緊抱著,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沉沉的悲痛。
人生有八苦。
人生八苦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
如今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更苦。
喬希痛苦的閉上眼,既然他如此執(zhí)著,那……那就沖動放肆一次吧。
很快有人帶著喬希下去救治,而顧長寧身子筆直,一直守在病房門口。
夫人沒有打擾,只是提醒他,別忘了答應(yīng)自己的事情。
顧長寧足足等到午后,喬希才出來,人已經(jīng)陷入昏迷。
身上的傷口都已經(jīng)清理干凈,只是這毒暫時壓制,沒有根除。
以后,這是威脅他的籌碼。
而他心甘情愿。
他見她無事,才去辦自己的事情。
他去見了顧寒州。
“喬希沒事吧?”
“沒事,我以后便是簡的人,誓死為他效忠,恐怕無暇顧及顧氏集團。”
“這次和蘭斯比拼,耗了不少財力物力,還需要J.C填補,實在是過意不去。以后,還需要你來匡扶顧氏,千萬不要讓我和父親失望。”
“如果將來,你和喬希站在了對立面,我成了你的敵人。不要任何猶豫,殺了我,知道嗎?”
他字字深沉,落地有聲,猶如一把刀狠狠扎入顧寒州的心臟。這話太過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