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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店外的破敗景象,店內(nèi)氣象巍峨,兩側(cè)石階次第而上,延伸至中央的一扇威嚴(yán)的大門。
“花洲源里通仙郭,屟廊山面接平疇?!?br/>
一把清亮的女聲響起,大門從里面打開。兩位姑娘翩躚走出,一位著白衣,一位著黑衣,眉眼是一色的冷淡疏離。黑白姑娘引著赤語進入里屋,只見其中別有洞天:大堂呈環(huán)形結(jié)構(gòu),貼墻而立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蝗堋R槐K掛滿蠟燭的枝形大吊燈低垂下來,影影幢幢卻只堪堪照亮中間一張堆滿了文紙的辦公桌,一張高背靠椅背對著赤語放置著,燭光投下的陰影里,勉強能看出一位長者的身影。
赤語剛開口叫了一聲“嚴(yán)老”。忽然圖書館大堂內(nèi)的所有燈光轟然熄滅。他被一股力量牽扯陷于一張椅子上,雙手立即被機關(guān)所束,動彈不得。
白姑娘:“得罪了,赤語先生?!?br/>
高背椅慢慢轉(zhuǎn)動,嚴(yán)老雙手交疊于胸前,一副恭候已久的神情:“赤語,好久不見啊。”
赤語:“我來此地只是想托你尋個人罷了,你又何必如此?嚴(yán)老,了結(jié)了心愿我便會任你處置,回北斗領(lǐng)罰!”
嚴(yán)老不急不慢道:“三千年前,你輪值人間,卻以權(quán)謀私擅改凡人命數(shù),以致那人因果顛倒命運錯亂!如今監(jiān)禁期限未滿便私逃下來——我若容你在此,會跟著你一起受罰的?!?br/>
赤語伸手想要召出寫命筆,卻始終未果。
嚴(yán)老見狀,搖頭笑道:“你私逃下界,雖然五感超過常人,但寫命筆每日只能用一次,到正午之時才能恢復(fù)能量,不僅如此,你的所有神通都將隨著寫命筆能量的衰退而減弱——直到耗盡。到時就算你想回去領(lǐng)罪,恐怕也沒命回啦!”
赤語內(nèi)心大驚,卻仍然神色如常道:“我此番前來便是為了彌補過錯!將因我而亂的命數(shù)修回正軌!”
嚴(yán)老做出一個禁言的手勢,繼而道:“不必!如今在這里輪值的寫命師會替你彌補過錯的,你就安心回去吧!”說罷起身就欲離開。
“你可知子受是誰?”
嚴(yán)老定住,仍舊拿背對著赤語,半晌才接言:“不知?!?br/>
赤語繼而怒道:“我初來凡間,正逢亂世,帝乙身死、子受繼位,我身為寫命師又如何不知其中蹊蹺?若不是你擅改了帝乙的陽壽,繼位的本該是他長子微子啟!但正是因為你的私心,才有了日后的紂王!嚴(yán)老,任你神通廣大,掌管著萬物生殺,但也只是管中窺豹罷了!命數(shù),豈是你動了陽壽便可改變的?你又怎能知道那蘇妲己姑娘會出現(xiàn)在他的命中?”
嚴(yán)老緩慢轉(zhuǎn)身,佯裝鎮(zhèn)定,卻掩飾不了眼中的慌亂:“笑話,我私心為何?”
赤語死死地盯住嚴(yán)老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子受便是你人間的私生子!”
嚴(yán)老和赤語對峙少頃,終于移開視線,又緩步走向辦公桌,漫不經(jīng)心地點著桌上的文書資料:“最近到處天災(zāi)人禍的,手上活兒有點多?!彪S即揮手遣散黑白二女子。待二人離去,嚴(yán)老低聲問:“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赤語:“放心,只有在下一人知曉,定不會嚼舌聲張。”
嚴(yán)老:“當(dāng)然了!赤語大人一向說話算數(shù),信得過!”
赤語:“實不相瞞,此番前來是望你可以助我找到姞婉今世所在?!?br/>
嚴(yán)老笑著點點頭,隨手一揮,辦公桌上的文書紛紛褪去,桌子中央緩緩陷下去一塊,正是八卦命圖的形狀:將姞婉的八卦命圖交給我吧。
“在下……在下不慎遺失了查得姞婉命書的八卦命圖,所以……”
“丟了?!八卦命圖可是查詢凡人命書的唯一憑證,沒了我怎么給你找?你知道三千年中,一個人共有多少資料嗎?找不了!”
赤語笑而不語。
嚴(yán)老神色復(fù)雜,手指在下巴上來回摩挲,顯得萬分遲疑:“但你得答應(yīng)我?guī)准隆!?br/>
“請講!”
“關(guān)于我的事情,不準(zhǔn)你再提!”
“自然!”
“關(guān)于你的事情,跟我沒關(guān)系!”
“明白!”
嚴(yán)老終于不耐煩的嘆了口氣,走到一書柜前,用指紋打開書柜密碼鎖,只見其中擺放著一本厚重的書卷。嚴(yán)老伸手撫過,書卷變幻成竹簡。嚴(yán)老手掌停經(jīng)之處便有人聲響起,頓時嘈雜聲此起彼伏,嚴(yán)老雙耳微動,一邊聽一邊皺眉。
嚴(yán)老突然收回了手,頓時人聲退去,竹簡又變回書卷的狀態(tài)。
赤語急問:“方才是否已經(jīng)查到她這一世的具體所在?”
嚴(yán)老點頭:“嗯……要是想讓她的命數(shù)回歸正軌,就得想辦法在此世讓她活過三十歲?!?br/>
赤語神色凜然。
嚴(yán)老又正色道:“我還得提醒你,若是給凡人修改生死!都將導(dǎo)致命運牽連波動、引發(fā)更多的變故……若要一個人起死回生,必有一人,要代替她死去……”
因為法力受限,赤語再難依靠天眼尋人,好在臨出門之前嚴(yán)老給指了條明道,此刻他正在尋找姞婉今生的路上。坊爺善財給他備了錢財,卻還沒來得及一一教授用錢的方法,此刻赤語還不知道這來往戴帽亮燈的四輪工具就是古時候的代步馬車,自然更弄不清四通八達的地下鐵和地上公交系統(tǒng)。此刻,他無論去哪兒,都只能靠——走。
公園湖邊,林浩樹正帶著一群冒著鼻涕泡兒的孩子上寫生課,畢竟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漫畫家是無法只靠微薄的稿費度日的。
一個小女孩把湖水填上藍色,另一個小男孩看了舉手告狀:“老師,妞妞把湖面涂成藍色了?!?br/>
林浩樹蹲下來,摸摸告狀小孩兒的頭笑著說:“那湖水應(yīng)該是什么顏色呢?”
“綠色。湖綠色?!?br/>
林浩樹笑笑,轉(zhuǎn)頭問小女孩:“那咱們看看,妞妞為什么把湖面畫成藍色呢?”
妞妞瞪了一眼小男孩,轉(zhuǎn)頭認(rèn)真的回答:“因為湖面倒映的天空是藍色的啊?!?br/>
林浩樹笑得十分溫柔。
“藝術(shù)本來就是因人而異的,藝術(shù)家畫出的不是世界本來的樣子,而是他眼里世界應(yīng)該有的樣子。所以我覺得妞妞畫得沒錯。”
小女孩得意地“哼”了一聲,繼續(xù)認(rèn)真畫畫。
這時湖對岸一個背著畫板的女孩,踩著滑板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朝這邊趕過來。
妞妞轉(zhuǎn)頭悄悄對小男孩說:“林老師的頭號粉絲來了?!彼坪跬耆浟藙偛艃扇说男∠酉?。
王小謎瀟灑利落地停在林浩樹面前,對他燦然一笑。
林浩樹:“你怎么來了?”
王小謎:“學(xué)校自習(xí)取消啦!”
林浩樹:“取消了你就回家啊,你報的是周末班,天天往我這兒跑什么?”
王小謎:“錢我可以補交,學(xué)我可不想再復(fù)讀了!今年如果再考不上美院,我爸就鐵定送我出國!看我這么有進取心,三賽(老師的日文發(fā)音)是要趕學(xué)生我走嘛?”
林浩樹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那畫筆點了點小謎的額頭。
王小謎突然想起了什么,在書包里一陣翻找,拿出一本《下一站,未知!》:“對了,有事麻煩你,幫我簽個名!”
林浩樹掃了眼漫畫,看也不看小謎,蹲下查看小朋友的作品:“這都多少年前的東西了,你在哪找著的?”
“漫畫店??!聽說是壓箱底的存貨,就剩這一套被我收了!趕快幫我簽個名吧!”
見林浩樹沒接茬的意思,王小謎繼續(xù)補充:“我買到的可是絕版的最后一套!聽那老板說這書在七年前可是暢銷書啊?——你為什么現(xiàn)在不繼續(xù)畫畫了?還有故事的結(jié)局到底是什么,聽說最后一卷你一直沒出版?對了對了!故事的男女主角有原型的吧,女主角是誰呀?”
林浩樹抬腕看看時間:“這個問題下次再回答你,還沒吃午飯吧,你帶著這幫孩子先去前面餐廳吃飯。下午兩點集合。”
王小謎:“誒,那你去哪兒啊?!?br/>
林浩樹笑著做出一個敬禮的姿勢:“約了人!”
林浩樹從小賣部的柜臺上拿出一瓶常溫可樂,擰開遞給文素汐,把她手里的冰鎮(zhèn)可樂換過來?!澳闩苓@么遠來這,就為了讓一個月收入不足五千的我,請月收入大幾萬的你吃午飯?如此的深謀遠慮且充滿誠意讓我對你頓生欽佩之感,我就想問問——你好意思吃嗎?”
文素汐:“跟你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這是給你一個感謝我的機會,站穩(wěn)了聽著啊——我決定了,買下你七年前的那本暢銷漫畫版權(quán),拍電影!”
林浩樹一愣:“你怎么沒吃飯就撐糊涂了?大好的前途就準(zhǔn)備毀在我手里了?為了騙我一頓飯你不至于吧?!”
文素汐:“我是認(rèn)真的!我查過你那個系列的數(shù)據(jù),雖然說時間有點長了,但還是有市場前景的!而且現(xiàn)在漫改容易火——到時候讓你來做總編劇,怎么樣?是不是很誘人?”
林浩樹:“故事你要是能用,拿走就得了,不用非得帶著我,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
文素汐:“我相信你,你相信我的眼光嗎?!”
林浩樹:“我信你的眼光,但我就是不信我自己?!?br/>
文素汐:“林浩樹你怎么這么慫呢……怪不得交不到女朋友!”
林浩樹苦笑,心想我交不到女朋友還不是因為你。眼前這個呼風(fēng)喚雨的大制片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到這偏遠郊外,就為了交代一件電話里三言兩語便能說明白的事。要不是從小一起長大,對于文素汐口是心非的性格太過熟悉,她這點“煞費苦心”怕是要被浪費。林浩樹心里明鏡似的,她是想幫自己,卻又怕傷了他身為男人的自尊,才變著法子整這么一出戲來。當(dāng)下心里泛起一陣帶著酸楚的暖意來。
下午林浩樹還得帶學(xué)生繼續(xù)上課,二人三兩下解決了午飯。文素汐看著外面的太陽犯怵,瞥了眼不遠處租賃雙人自行車的攤位,嬌小姐的一面展露無遺:“不行,我實在走不動了,你騎車送我回車?yán)?,我等你放學(xué)再說。”
緩坡下行的自行車道,香樟樹交錯相擁,宛若一道長廊。陽光被樹葉篩下來,影影綽綽的灑了滿地,文素汐瞇著眼睛十分享受這片刻安寧。林浩樹笑著打趣她:“你倒是也蹬幾腳啊,累傻小子呢?”
“這不是下坡了么。”文素汐的高跟鞋卡在自行車踏板上,一點兒勁兒都沒使。
兩人有說有笑,全然沒注意到周遭的動靜。當(dāng)林浩樹發(fā)現(xiàn)三岔路口橫沖過來的快遞三輪時,已經(jīng)來不及剎車了,眼看就要跟滿車的快遞包裹撞個正著。
此時的赤語從嚴(yán)老的辦公地點趕來已經(jīng)走了整整八個小時,縱然天賦異稟也漸顯疲態(tài)。此刻一聲尖銳的女聲劃破天際“林浩樹?。。?!”赤語猛然一驚,用盡全力瞬間位移到車禍現(xiàn)場,一把將前座的林浩樹從車座上抱了下來。林浩樹來不及反應(yīng),已經(jīng)被赤語攬入懷中。
“姞婉此世,應(yīng)當(dāng)是一名漫畫家。他叫做——林浩樹。” 赤語略感差異,嚴(yán)老怎么沒告訴我林浩樹是個男人???
那邊只聽文素汐驚呼著跟自行車一起滾進湖里,撲通。
園區(qū)冷飲店的戶外桌椅區(qū),文素汐哆哆嗦嗦的披著毛巾,目不轉(zhuǎn)睛的瞪著赤語,赤語卻聚精會神的盯著不遠處正在買熱飲的林浩樹。
文素汐:“趁現(xiàn)在沒人在,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說吧!是要錢還是怎么著?如果你還繼續(xù)跟蹤我的話,我可就報警了!”
赤語斜睨她一眼,不語。
林浩樹小跑折返將手中的熱茶遞給文素汐,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赤語正用一種復(fù)雜而熱烈的眼神盯著自己看,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對文素汐說:“這是你朋友?”
不待文素汐接茬兒,赤語搶白:“敢問公子,是否名為林浩樹?”
文素汐警覺:“有什么事你沖我來,別打我朋友的主意!”
文素汐拉過仍是一頭霧水的林浩樹偏頭低語,解釋了之前自己跟赤語的“偶遇”以及顧慮。
林浩樹偷瞄赤語,見他相貌不凡,一身地痞打扮依然掩蓋不住一身卓然氣質(zhì),沖文素汐耳語:“那個,他是在看我嘛?”
赤語滿面微笑:“在下曾拜讀林公子畫作,甚是喜愛,在此與諸位巧遇,全因緣分使然。”
文素汐雖然剛剛盛贊了林浩樹的作品,卻對其粉絲號召力心存顧慮:“你說你看過他的漫畫——他的漫畫叫什么?”
赤語:“所有,在下都看過?!?br/>
赤語語帶遲疑,更是加深了文素汐的懷疑。她雙手環(huán)胸一副盤根究底的姿態(tài):“說說作品名字?。俊?br/>
赤語看表,已過未時,背手喚出寫命筆,一幅幅漫畫圖片、百科資料便于虛空中暗自顯現(xiàn),赤語凝神片刻,因不能完全理解圖文資料,只好照本宣科:
在下于公元2011辛卯年拜讀過林公子的佳作《下一站,未知!》,雖漫畫并未完結(jié),卻在當(dāng)時取得傲人成績,成為當(dāng)年銷量排行榜冠軍,其中,女性用戶約占百分之71%,高比例的女性用戶群能夠更加快速地傳播并保持內(nèi)容粘性,對于非垂直領(lǐng)域也能起到有效的傳播作用……
文素汐聽得目瞪口呆,還來不及進一步發(fā)問,就被悠悠的奪命連環(huán)call打斷。電話一接通,只聽悠悠語帶哭腔大喊“出事了!”連帶一旁的林浩樹也被這聲勢驚得愣住。
回程路上,文素汐神情嚴(yán)肅,猛踩油門把車開得飛快,副駕座的林浩樹一邊用手機瀏覽網(wǎng)上的輿論,一邊偷瞄文素汐的神情,不自覺抓緊了扶手。
文素汐:“網(wǎng)上都說了什么!”
林浩樹:“沒……沒什么!”
文素汐轉(zhuǎn)頭瞪他,林浩樹緊張得結(jié)巴,叮囑她好好開車,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兒頂著。
新片發(fā)布會當(dāng)天文素汐將衣衫不整的赤語藏匿在車內(nèi)的視頻曝光,雖說文素汐在業(yè)內(nèi)小有聲望,卻也只是個幕后工作者,按理說本不該造成那么大的輿論反應(yīng)。這件事會引爆輿論,一來是新片上映在即,加大了大眾關(guān)注,二來多半背后有人暗箱操作,特意將這條花邊新聞頂上了頭條。至于這幕后黑手是誰,文素汐心里大致有譜。
唐懋打來電話,什么都沒問,簡單明了告知文素汐,誰的電話都別接,什么都不用回答,現(xiàn)在立馬回公司商量對策。
文素汐進唐懋辦公室的時候,他正在通話,示意文素汐稍等片刻。簡單幾句掛了電話,不待文素汐解釋,唐懋直言:“公司的慈善晚宴,我想你帶著那個赤語出席,向媒體介紹他是你下一部片子的主演。我已經(jīng)成立了一個專門處理這件事的公關(guān)小組,回去你對接一下信息?!?br/>
文素汐像個做錯事的小孩,還未干透的頭發(fā)胡亂貼在臉上,肩膀上還披著先前公園門口臨時買的紀(jì)念毛巾,看起來既狼狽不堪又手足無措,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唐懋笑著問她:“還有什么要說的嘛?”
本來一腔憤怒都在唐懋的淡然之下土崩瓦解,她一路上想好的說辭派不上用場。唐懋什么都明白,就算不明白也選擇全然相信和支持她,文素汐一時有點動容,又有點委屈,在這個人面前她似乎不用武裝,不用逞強。唐懋什么都替她考慮周到了,安排妥當(dāng)了,她只需要默然接受就好。文素汐微微頷首,說了句抱歉。
唐懋笑得溫柔,幾乎有些寵溺:“放心,天塌不了?!?br/>
文素汐這才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我知道,天塌了,還有您幫我頂著?!?br/>
走出唐懋的辦公室,文素汐一把扯下肩上的毛巾,在眾人的注目禮下昂首闊步的朝自己辦公室走去,正巧遇上蔡舒萌從另一頭走過來。蔡舒萌看見文素汐遲疑了一下,轉(zhuǎn)念一想好歹躲不過,硬著頭皮迎了過來。
文素汐:“有意思嘛? ”
蔡舒萌當(dāng)然明白文素汐意有所指,淺笑道:“素汐,我和你的明爭暗斗全公司誰不知道,你出了事,我自然是首當(dāng)其沖的懷疑對象,你覺得我會那么糊涂,自己往槍口上撞嘛?”
文素汐冷笑:“你是精明還是糊涂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區(qū)區(qū)一個曖昧不明的視頻本不該有那么高的關(guān)注度?!?br/>
蔡舒萌不欲解釋,她比文素汐更懂得退讓之道,剛巧有人經(jīng)過,蔡舒萌略微點頭,便轉(zhuǎn)身離去,留文素汐滿腔怒火地站在原地。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好不窩火。
文素汐家的客廳,悠悠和林浩樹相對無言,剛洗完澡的文素汐癱坐在沙發(fā)上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林浩樹將剛煮好的姜茶遞給她,一副關(guān)切卻又幫不上忙的樣子。悠悠小雞啄米似的不停抖著腿,文素汐一掌拍在她腿上,“別抖了!”
悠悠委屈巴巴的看著文素汐:“姐,咱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公司統(tǒng)一口徑,打算對外宣稱那家伙是我下一部片子的男主角。慈善晚宴的時候讓我?guī)е料??!?br/>
悠悠松了口氣,突然想起了什么:“通知他了?”
文素汐盯著悠悠反問:“你沒留他電話?”
悠悠咬住嘴唇拼命搖頭。
文素汐又看向林浩樹:“他是你粉絲,你也沒加個微信?”
林浩樹一愣,學(xué)著悠悠撥浪鼓似的拼命搖頭。
文素汐:“那可怎么辦?大海撈針??!”
正在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門鈴響了。林浩樹一開門,那個大海里的定海神針正站在門口,對其溫柔一笑:“林公子,果然在此?!?br/>
客廳里,赤語盤腿席地而坐,林浩樹、悠悠和文素汐擠在沙發(fā)上各有所思的盯著赤語。
文素汐拿起赤語的身份證,像驗鈔似的,對著燈光左看右看。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是1995.8.18,文素汐暗忖:這么???
赤語則一直眼帶笑意的盯著林浩樹看,看得他渾身發(fā)毛,只能假裝對地攤上的一塊污漬產(chǎn)生極大興趣,低著頭研究了老半天。
悠悠暗自花癡,這人長得真好看啊。
文素汐終于放下身份證,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早說你是大樹粉絲不就行了嗎,何必鬧烏龍呢對不對?但是由于這個特別的巧合呢,我現(xiàn)在處境比較尷尬,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出面澄清一下……”
赤語沒接話,掃了一眼文素汐。
文素汐有些尷尬,假裝若無其事,繼續(xù)道:“你是不是想問我澄清什么事呢?其實就是我開車不小心蹭到了你……然后又怕你自己在路上有危險,不就把你順道捎到發(fā)布會現(xiàn)場了嗎,然后被不懷好意的人把捅到記者那兒了,于是誤會就產(chǎn)生了。”
赤語輕哼一聲:“巧言如簧,顏之厚矣?!?br/>
文素汐笑容漸漸有些掛不住。
赤語得理不饒人:“前事不咎,今日之事則可惡也。早先你還對在下咄咄相逼,質(zhì)疑我接近林公子的目的,如今為了一己之私,又惺惺作態(tài)與我攀談,可笑!”
“我咄咄相逼?!我惺惺作態(tài)?!是誰突然從天而降出現(xiàn)在大馬路上,還專挑我車撞?!是誰突然出現(xiàn)在公園里——我都不知道那自行車是不是被你動過手腳?!”
“我本是受迫害者,如今倒成了你口中的蠻橫無理之人?未知汝乃如此之人哉!”
“你別跟我這唐詩宋詞的!我就問你,答不答應(yīng)陪我去澄清?!”
“不?!?br/>
“我再問第二遍,你去不去?!”
“你再問多少遍,我都不會去?!?br/>
“你個陰陽怪氣的……人渣!”
“潑皮……”
“變態(tài)!”
“在下不與豎子爭高低?!?br/>
文素汐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上去胖揍赤語一頓,好歹被悠悠和浩樹給架住,她一只拖鞋還是甩到了赤語頭上。
赤語卻只是拂下拖鞋,稍作整理,不為所動的樣子。
文素汐看赤語一副軟硬不吃的樣子,十分頭疼,突然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直勾勾地盯著林浩樹:“他是你粉絲,你去跟他說?!绷趾茦涑嗾Z的方向看了一眼,剛好對上赤語的眼神,赤語朝他微微一笑,林浩樹不自覺打了一個激靈。文素汐繼續(xù)道:“不管他是你真粉絲還是假擁躉,反正我看出來了,他聽你的話。你幫我勸勸他,讓他來參加一下慈善晚宴。如果他不同意,你就稍微……”文素汐擺出一個性感的姿勢,用唇語說出“犧牲”兩個字。
林浩樹別別扭扭地請赤語借一步說話,見赤語笑瞇瞇地望著自己,林浩樹不自然地往旁邊挪了一步,“那個……哥們,我想拜托你個事兒……”
“林公子但說無妨,在下定然竭盡全力。”
林浩樹:“也不至于竭盡全力……這事兒特別簡單,就是你能不能把撞車那天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跟外界解釋清楚?”
“外界?”
“對!畢竟素汐也大小算是個公眾人物,最近又有新片上線,這些花邊,我是說負(fù)面新聞對她影響不好,再說事實也并不大家想的那樣,你就配合澄清一下吧?!?br/>
赤語似懂非懂地看著林浩樹,“那我若是不幫,會怎樣?”
林浩樹回頭看了一眼,文素汐那手在脖子上比劃,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樣子。“你要是不幫,她……她非得弄死我!”
赤語初來乍到,對于這個世界的一切都還屬于一知半解的狀態(tài),自然聽不懂語氣里的夸張成分,“弄死我”三個字字字千鈞,朝赤語心里砸去。
“敢問林公子今年貴庚……?”
“快三十了?!背嗾Z的腦回路也是讓人十分捉摸不透。
“什么?!”
“怎、怎么了?”這什么反應(yīng)?。课议L得有那么著急嘛?
“我答應(yīng)你!”
文素汐那邊暗自松了一口氣,心道事情總算告一段落?!芭滥恪边@三個字卻還在赤語心頭久久盤旋。他琢磨一夜,第二天一早便來到公安局大門口,望著“公安”兩個大字忖度:此處便是官府?——既然林公子也讓我公平、公正、公開的對外澄清一切,只有這樣辦了。值班的警察見赤語神態(tài)可疑,便出來問他找誰。
“大人,敢問鳴冤鼓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