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蠻皇帝用了十年穩(wěn)固政權,讓其他部落臣服。而赤那部落,雖以休養(yǎng)生息為主,卻始終與北蠻皇室齊頭并進。”
“北蠻皇帝暗中得到消息,云霄國有意與赤那部落交好。終是下了狠心,以探訪之名,行屠戮之事。長驅直入,一舉剿滅赤那部落首領一族。擄其部落子民,為奴為婢。”
“養(yǎng)在部落首領身邊的二皇子,北蠻皇帝本想帶回,不料他居然拼死抵抗,更是對赤那部落之人以身相護。北蠻皇帝竟親自執(zhí)刀,手刃親子。”
“北蠻皇帝子嗣眾多,身邊不需要一個有異心,隨時會反水的兒子。”
楚云溪念著念著,只覺頭皮發(fā)麻。原來,人心之狠,她也只是見識了冰山一角。“北蠻皇帝,本欲對赤那首領一族斬盡殺絕。然,要對首領女兒牧其兒動手之時,牧其兒卻拿出一只骨笛吹奏,不僅引來她飼養(yǎng)的雪狼,更引來許多毒蟲。”
“這等稀奇的能力,令北蠻皇帝起了心思。便將其活捉,帶回北蠻皇室。”
狼女出現(xiàn)了,她竟是被北蠻皇帝給抓走的?那她為何還能心甘情愿,為北蠻皇帝賣命?楚云溪忙往下翻去。“北蠻皇帝命人,日日對牧其兒,灌以迷魂湯藥,在她面前上演同一套說辭,足足月余。”
“令牧其兒深信,赤那一族,乃是云霄國太子君凌云帶人所滅,她則是,被北蠻皇帝及時救下,才撿回一條命。此后,北蠻皇帝更是培養(yǎng)其能力,為己所用。”
“北蠻皇帝為了掩人耳目,對外宣稱,牧其兒乃是被雪狼養(yǎng)大的狼女,自此成為他暗中的一大利器。”
楚云溪已經震驚地,不知道自己該作何感想。因著前世父兄失蹤,生死未卜的緣故,她分明應該憎惡狼女的。可如今,她卻也憎惡不起來了。狼女何嘗不是,背負了全族的仇恨。卻被迫恨錯了人,認錯了主。這與自己前世,倒是有幾分相像。此生,自己得以重來一次。而狼女,也還未犯下大錯。楚云溪想著,若自己不是當事人,她定是會悲憫那狼女的吧。既然狼女的真實身份,是赤那部落首領的女兒。白梟又是在赤那部落,被君凌云所救。那她對白梟的感情,應該也不是作假了。楚云溪已經看了許久,就有些撐不住了。她揉了揉暈暈欲睡的頭,合上了傳記。邁步出了藏書塔,便沉沉睡去。楚云溪合上書,出了藏書塔,心里沉甸甸的,有些失眠了。她身旁的君凌云,看到她睜開美眸,卻似有傷感。握住她的手問道:“溪兒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君凌云還以為,楚云溪是因為,沒找到保住雙生子的方法而難過。楚云溪轉過身,直接鉆入他的懷里,尋找慰藉。“凌云,原來人生有這么多的身不由己。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痛處。我很幸運,重來一世,家人齊全和睦,還有你相護。”
君凌云被她蹭得癢癢的,聽著她這像是表白的話,心情轉好,不由彎起唇角,伸手環(huán)抱住她。“我的溪兒,總是這樣悲天憫人,可怎么是好?”
她的溪兒雖有仇必報,卻又能寬容大度,恰到好處。對罪人的懲罰,從來沒有超出過對方做的惡。楚云溪干脆半撐起身,趴在君凌云的胸膛上,給他講述自己剛剛看到的內容。“凌云,我實在無法去恨一個,連記憶都被篡改的人。如果一個人,忘卻了自己到底該恨誰,甚至與敵為友,是不是很可憐?”
……第二日,楚云溪看了白梟好幾次,終還是決定提醒他一句。“白梟,不如讓張?zhí)t(yī),去給你的牧其兒看看吧。”
楚云溪突然的一句,讓白梟有些摸不著頭腦。“也許,她與你一樣,也失去了一些記憶呢?又或者,她的記憶,有沒有可能,被人動了手腳,出了差錯?”
楚云溪說得委婉,為了自己的安全,她夢中的藏書塔,除了君凌云,她不打算再讓其他人任何人知曉。白梟沒怎么想明白,楚云溪這話,是從何說起,卻不妨礙他領命行事。“是,皇后娘娘。”
反正,皇后娘娘的命令,主子是絕對不會反對的。白梟出了大殿,便去了太醫(yī)院,他還得去辦皇后娘娘吩咐的事兒。找張?zhí)t(yī),給牧其兒看看。張?zhí)t(yī)看到白梟,滿意地點點頭。“不錯,精神尚可,看來老夫的藥,效果還是不錯的。再喝上幾副藥,就又能生龍活虎了。”
白梟急忙搖頭拒絕。“不用了,不用了,張?zhí)t(yī),我已經全好了,不信你看。”
白梟為了證明自己身體康健,飛身上了屋梁,又飛身下來。讓張?zhí)t(yī)的脖子,也跟著轉了一圈兒。“您老那珍貴的藥材,還是留著,給更需要的人吧。”
那么苦的藥,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喝了。后勁兒太大,到現(xiàn)在他還覺得口里泛苦呢。早飯都吃著沒有滋味兒。張?zhí)t(yī)心道,可惜了,這也好得太快了些。他還想著,怎么也得讓這小子,喝上三日的苦藥。讓他不知尊老,竟然說自己醫(yī)不好。“那你,不會是專程來與老夫道謝的吧?”
如果是的話,還算這小子有良心,沒白費他大晚上的,跑腿兒去給他看診。“嗯。”
白梟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他這兩日,腦子里所思所想,都是牧其兒的事兒。倒是,沒想這么多。經張?zhí)t(yī)這么一說,他還真覺得自己禮數(shù)不周了。“一來,是給張?zhí)t(yī)道謝,二來,奉皇后娘娘之命,還要再勞動張?zhí)t(yī)一次。”
“皇后娘娘病了?”
一聽皇后娘娘,張?zhí)t(yī)就麻溜地收拾藥箱。皇后娘娘可是懷著龍種呢,這要是病了,可不是小事兒啊。“不是皇后娘娘,是,是昨日隨我回宮的那個女子。”
“就是,將你抓出皇宮,還勞動皇上親自去救你的,那個女子?”
張?zhí)t(yī)問得仔細,引得太醫(yī)院其他人,都側目看向白梟。白梟勉強擠出一抹笑來,暗三說得沒錯,他白梟的一世英名,算是徹底毀了。“張?zhí)t(yī),我路上與你細說。”
他伸手拉上張?zhí)t(yī)的胳膊,便強拉著他出了太醫(yī)院。